第四百七十六章 再一次囚禁
坐了下來,蔣紀帆想要握住宋茵的纖弱的手,可是被她毫不留情地抽了回去。
「蔣先生,你的工作也忙,你也儘管去忙吧,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照看。」宋茵冷冽如寒冬的言語,使蔣紀帆的周身都涼了下去。
終於,蔣紀帆下了決心,斬釘截鐵地說:「你最近都不要去你的工作室了,留在家裡好好做你的顧太太比較好。」
「你說什麼?」宋茵愕然而憤憤地瞪著他,「你又要把我囚禁起來對不對?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無非是你派人時刻監視著我吧!」
見蔣紀帆默然不語,她知道她猜對了。
她又是一聲冷笑,「紀帆,你可真是毫無條件地『愛』著我啊!不過,你以為這樣把我禁錮起來,我的心就永遠留在你們蔣家了嗎?告訴你,你越是這樣做,我越是對你失望,越是不可能將你當做我最值得信賴的男人!」
蔣紀帆一陣氣塞,將手一把握住了宋茵那柔軟的脖頸。
想要對她發火,可是看到她那固執而且憤怒的眸子,他突然警覺到,自己又在「混蛋」了。
放下了手,他的心意卻沒有改變,而是愈發得堅定,「我想我們必須有一個孩子了,等有了孩子,你再考慮要不要離開蔣家,要不要離開我。」
什麼?他要讓她一直待在蔣家,直到為他生出一個孩子嗎?
宋茵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屈辱,「你把我當做什麼?當做你生孩子的機器嗎?紀帆,你的確已經對我沒有絲毫的感情,我真是看錯了你,竟然還主動想要為你生一個孩子……」
淚水終於油然滑落,為她不可能自主的命運,為這個男人令她一而再的失望,為她終於看清楚,這個男人的確不愛著自己……
可是她不會知道,此時蔣紀帆的心裡,卻是一心一意地想要留她在自己的身邊,他是多麼得害怕她離開,害怕失去。
可是他作為男人的高傲,又無法將這些飽含深情的言語,向她一五一十地吐露,因為連他,也無法將這種害怕的心情講個明白,理個清楚。
兩個人的心靈,再次距離得好遠好遠,比兩個從來沒有見過一面的人,還要距離得遠得多。
再一次,蔣紀帆感覺到了兩個人無法溝通的難過。
難道,這便是他的愛情的可怕的詛咒嗎?
在房屋裡沒有看到有吃的東西,蔣紀帆看了看宋茵,溫情款款地說:「媛,我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你好好在這裡靜養,我去給你買些東西回來。你想吃什麼東西?」
他以為宋茵還像從前一樣,經過同他的爭吵,無論吵得有多麼慘烈,依舊還會和好如初。
見宋茵沉默不語,他無奈地說:「那我就給你買一份盒飯和麵包來吧,吃一些也好恢復一下,體力。」
說完,起身離開。
宋茵等待了一會兒,便咬牙拔掉了手腕上的吊針,用手捂住了出血的口子,離開了病房。
一路躲避著人群,她一路奔衝到了醫院樓下。
在樓下停車場,她竟然看到林碩還在這裡,頎長的身形倚靠在車前,思索著什麼,看起來很是落寞和孤獨。
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宋茵飛奔過去。
林碩見到宋茵,無比得驚訝。他看了看她的滲出血跡的手腕,有些著急地說:「你還沒有輸完液,怎麼就出來了呢?蔣先生呢?他怎麼沒有陪你一起離開?」
宋茵咬著嘴唇,喃喃地說:「我不想和他回去,求你帶我離開好嗎?我真的好想離開這裡。」
宋茵說得凄切,讓林碩也不禁動容,「宋茵,你和蔣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又對你動粗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再找他去理論。」
宋茵搖搖頭,「不,他要我留在家裡,給他生一個孩子,等生完了孩子,才准許我離開蔣家……」
聽了宋茵的話,林碩簡直像聽到了老虎進入了城市的街道一樣,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無比憤憤地說:「簡直是個畜生,連畜生都不如!宋茵,你怎麼會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他還懂不懂得尊重女性?!」
不知道怎麼的,當林碩指責起蔣紀帆時,她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不過,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再受蔣紀帆無情的擺布。
「你帶我離開吧,求你了……」宋茵用祈求的聲音說。
林碩正要答應下來,就聽旁邊有一個低吼的聲音傳來,令兩個人都是為之打了一個機靈。
「媛,你要到哪裡去?!」是蔣紀帆。
蔣紀帆聽聞宋茵從病房裡跑了出來,他便也從外面心急火燎地趕回來。
這一次,他不確定,宋茵離開之後,他還會不會將她拉回他的身邊來。
更讓他心緒煩亂和登生惱怒的是,這個男人居然還沒有走,她的離開,竟然是為了來會見這個男人!
他們是要私奔的節奏嗎?
胸口似乎被什麼堵住,矗立在兩個人面前,他整個人都有些窒息,連平日里無比矯捷的身體,都有些行動不便。
他太過激動,太過難過了。
「媛,你要跟這個男人走是不是?」蔣紀帆抑制住內心的混亂,目光陰翳地盯住了宋茵。這陰翳的顏色里還有一絲期待,他期待宋茵說「不是」。
可是,現在的宋茵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宋茵了,如今的她,似乎總要跟他站在對岸,保持對立的姿勢。
「對,我要跟他走。」宋茵顫抖著聲音說,「我不想要受你的束縛,你既然不尊重我,那麼就別怪我離開。」
蔣紀帆的內心終於崩潰,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怦然倒塌,不復從前。
他攥緊了拳頭,不再說什麼,一個箭步上前,將一個右勾拳,狠狠打在了林碩的下巴上。
林碩在運動方面,遠遠沒有蔣紀帆在行,這一拳,直把他打得踉蹌了幾步。
幸好他及時扶住了一旁的車身,穩定了身子。可是他的鼻子和嘴角,已經滲出了几絲鮮艷的血跡,那樣得觸目驚心。
宋茵一聲低叫,連忙趕了過去,「天英,你沒事吧?」
見到林碩這個樣子,她只覺得更加恨極了對面的男人,一個轉身,擋在了林碩的面前,「你要打就打我吧,天英只是幫我離開而已,讓你傷心難過的人是我,你要打他,就先打我死我好了!」
見到宋茵一心只是要幫助她身後的男人,蔣紀帆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有抑制不住的憤怒在翻湧。
他一把將宋茵拉開,像拉扯開一根羽毛一樣地簡單。
宋茵摔倒在地,回身再看時,只見到蔣紀帆又是一個鋼鐵般的拳頭,擊打在了林碩的面龐之上。
宋茵再一次捂住了嘴巴。
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她想要求救,可是求救有什麼用呢?蔣紀帆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如同一隻激怒中的猛獅,這裡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再也不能坐以待斃,她瞥見了林碩的敞篷汽車,見到汽車的上部已經敞開,顯然適才林碩正打算離開。
她來到車旁,見到裡面掛著車鑰匙,她毫不猶豫地坐了上去,啟動了汽車。
將汽車開到了兩個纏鬥的男人旁邊,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位置,下了車。
出其不意地,她將蔣紀帆猛地一把推開,又拉起一旁身子已經在左右搖擺、慘不忍睹的男人的手,跑去了車上。
不等坐定,她便將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駕駛了出去。
蔣紀帆追趕了起來,可是汽車迅速離開了醫院,滑入了無數的車流之中,不見了蹤影。
蔣紀帆將拳頭緊緊地攥起,堅毅的臉龐,還有那雙深邃的眉目,無不散發出恨之入骨的情愫。
心裡的憤恨遲遲無法退卻,他想不通,為什麼宋茵就這樣同那個男人一走了之,為什麼她甚至沒有再看自己一眼,自己又為什麼這樣衝動地行事……
車上,宋茵握住方向盤的手依舊在輕微地顫抖,雖然他們已經離開了蔣紀帆整整五分鐘。
她的心裡有惱怒,有恐懼,還有莫名的愧疚。
看著一旁滿面血污的林碩,宋茵滿含歉意地說:「對不起天英,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林碩竭力擠出一個笑容來,抹了一把鼻下的血跡,「說什麼對不起,能夠本你脫離那個野獸的掌控,我覺得很自豪。」
宋茵想說,蔣紀帆平日里並不這樣對她……可是,現在似乎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現在就帶你去另一家醫院,一會兒就到了,你先忍耐一會兒。」
說著,她又加足了馬力。
林碩盯住專註開車的宋茵看了一會兒,有些開心地說:「宋茵,真高興你今天一直在你的老公面前袒護我,這說明我比她在你的心目中,地位更重一些,是不是?」
聽了林碩的話,宋茵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今天為什麼處處同他作對?難道只是因為他說了一些令她感到厭惡的話嗎?
只有她知道,不只是這些,更加因為早上對於傅盈盈的言語的刺激,太為深刻,已經讓她在他的面前,失去了一切主見。
她只是想同他吵,希望能夠將一切吵個水落石出,可是恰好相反,結果不僅使她更為混淆不清,也使她更為痛苦絕望。
怪就怪她自己情商太低了吧。
見宋茵並不言語,林碩便不再追問。不過,直到另一家醫院,在宋茵的左奔右跑的聯繫下,進行了精心的救治,他都是一直微笑著,心情愉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