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結局! (2)
等我。”
三日後的薛紹,自然是愁眉苦臉,再站在白衣人麵前的時候,他幾乎垮了臉,不是因為丟麵子,而是後悔三天前怎麽能拒絕白衣人贈與三壇好酒呢!
這可好,這三天他上天入地,把這整個大理城富貴人家的酒窖都翻了個遍,也再沒有找到那日的酒香,更可惡的是,自從喝到那日的女兒紅,如今別的酒在他口中,竟如白水般毫無味道,難喝難喝!
“你不是要還我一壇酒嗎?”白衣人看著良善,開口卻一點也不給薛紹留情麵。
薛紹像個大姑娘似的絞了絞手指,“你說說,那酒是怎麽釀的,我自己釀著還給你。”
“那隻怕是十八年後了。”白衣人淡淡一笑。
薛紹愣了愣,“這話怎麽說?”
“汲取門前鑒湖水,釀得紹酒萬裏香。
紹興人因為富裕,是以重嫁,家中但凡有女兒出生,父母便會拿出三畝田的糯穀,隻釀三壇酒,壇封口深埋在庭前院後桂花樹下,待到女兒十八歲出嫁之時,用酒作為陪嫁的賀禮,恭送到夫家。是以這酒叫做女兒紅。一要鑒湖水、二要浙穀香、三要十八載,又必須是父親親手為女兒釀造的,你說全天下能有多少?”
白衣人笑著說道,帶著勝利的微笑看著薛紹。
薛紹一下子愣住了,釀個酒,居然有這麽些講究!自己三下兩口,便灌下了人家十八年為女兒出嫁的一片心意!
薛紹又後悔了,後悔自己如牛飲水,並未細細品味。
後來薛紹知道這白衣人叫玄武,薛紹自以為自己天上地下無所不知,每每到了玄武麵前,卻像個初入學的稚子,什麽都不懂,薛紹美其名曰為了跟在玄武身邊與他學學世間的知識,實則卻是全都學到玄武的酒窖之中了。
桑落酒,不知桑落酒,今歲誰與傾……
新豐酒,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豐……
長安酒,高歌長安酒,忠墳不可吞……
七尹酒,杯嚐七尹酒,樹看十年花……
南燭酒,飽聞南燭酒,仍及撥醅時……
鬆花酒,閑檢仙方試,鬆花酒自和……
……
薛紹對玄武既愛又恨,愛他藏了這麽多好酒,恨他每次打開一種酒都能念出幾句自己從未聽過的詩句。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這兩個大相徑庭的人成為最熱烈的朋友。
玄武曾說過,若是選一個地方終老此生,還是洱海最好。他愛這一汪碧水,也愛這滿山茶花。
薛紹醉酒忘事,這麽多年過去,卻依然記得玄武這句話。也許,他會在這裏呢?
薛紹心懷最後的僥幸,在大理古城已經遊離一遍遍,可是玄武那個東西,大概是早就忘了自己所說這句話了,這裏哪有他的影子?
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點蒼別後無消息,魂夢還遊洱海西。
咳咳咳,自己怎麽也變成這問酸樣子?薛紹不由有些煩躁。
懷中那硬邦邦的包裹,是羅薇薇臨行前交給他的,他甚至沒有等到馮書橋醒來,便出來尋找玄武了。可是已經快半年了,他卻連玄武的影子都沒有摸到……
張家古樓是白族巨貴留下的園子,這也是玄武和薛紹說的。薛紹找了這麽久,沒有見到薛紹的蹤影,自然有些氣餒,決定離開,卻總不願空手而歸,記得當年玄武說過,張家古樓的地下,一定也埋著好酒,那時候自己想動手,玄武卻總是攔著他,因為那時候古樓不像現在,還住著大理白族的皇室。玄武不希望他惹是生非。
今夜,沒有了玄武阻攔的薛紹,卻已經伏在古樓的牆頭,靜靜的觀察著園子中的每一個角落。
每一株茶花,都成了他的目標——因為根據女兒紅的經驗,他覺得茶花樹下也一定埋著好酒……
當他找到園中最大的茶花樹,便帶著提前準備好的鐵釺躍進去了。一釺一釺,他小心翼翼,倒不是怕被人發現,而是怕打碎了酒壇子。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身後傳來一聲淺淺的歎息,那麽熟悉,那麽近,又那麽遠……
番外四 不外乎是幸福
番外四 不外乎是幸福
馮書橋從未想過自己會收獲如今這一份幸福。
眼前的女子,美麗、溫婉、善良、大方、容忍……幾乎擁有他所欣賞和喜愛的所有的特點。而且,她此時此刻,披著潔白神聖的婚紗,將滿頭柔順的長發盤成髻,妝容姣好的對著自己抿嘴笑。
馮書橋竟有些癡了。
一百多年的沉淪與漂泊,自己竟能擁有這麽美麗的妻子!
薇薇今天真的可謂是最美的新娘。她身上的裝飾倒是其次,她最美的還是那雙眼睛,那雙流露著幸福和滿足的眼睛。
是啊,書橋獲得了重生,不再是個需要寄宿在別人的身體之上的遊魂了,他的身體有溫度,有脈搏,有血、有肉……光是這些,就已經讓薇薇一直都樂得合不攏嘴了!更何況,他還這麽帥氣英俊呢?
這一對璧人的婚禮,在一所小小的教堂裏舉辦,隻請了父母和幾個最要好的朋友來見證。饒是如此,在兩人的敞篷婚車開出來的時候,還是引來了無數人的側目:大家的目光好像都在說,天哪,這世界上竟有如此般配的漂亮人物嗎?
婚車開到了一個薇薇非常熟悉的地方。她本來一直都沉浸在快樂之中,此時卻顧不上新娘子的矜持了,“這是去哪裏呢?我們的家,明明不是這個方向。”
馮書橋笑了笑,“等會你就知道。”
很快,他們到了原先租住的謝家的房子前。薇薇看了一眼,不禁笑了起來,“這房東真是好笑,房子燒了重新蓋起來,正是重新換個裝修的好機會,幹嘛弄得跟以前一模一樣呢?”
馮書橋笑而不語,先跳下車,紳士的走到薇薇這邊,替她拉門、攙扶她下車,將一把用粉色絲綢纏繞著的鑰匙交到了她手中。
薇薇一愣,“這是什麽?”
馮書橋道,“你不是說過,最喜歡這裏,把這裏當做家嗎?”
薇薇立即便明白了書橋的意思,當即愣住了,“這……這怎麽可能?”
馮書橋笑了笑,沒有說話,畢竟怎麽伏小做低的在房東那裏軟磨硬泡將房子重新買下的事,在閨房床幃之中說出來是個情趣,現在說出來,倒是有些損毀自己這英俊瀟灑的形象。
“進去吧。”
薇薇在書橋的攙扶之下,一點點走了進去,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環境,甚至連牆角的幾株花草都和從前的品種一樣,裏麵的樣子也是照著從前的樣子裝飾擺設的,隻是比原先更多了幾分細心——幾乎所有的細節都可了薇薇的心。
薇薇,還是不敢相信,轉過身抱住了書橋,“這怎麽可能……”
書橋撇撇嘴一笑,“這有什麽不可能?你從沒有在我麵前表現出喜歡什麽,隻有這個屋子,連這點我都辦不到,還有什麽資格去娶你,又有什麽資格談給你一生的幸福?”
薇薇笑了,她發現馮書橋正在發生著細微的變化,他變得開朗、活潑,也時常說一些甜的像蜜一樣的話。
薇薇一步步走上樓,到了自己最先居住的房間,一推開門就看到床上鋪著百子多福的床單被套,床尾凳上是一個托盤,裏麵有兩杯合歡酒,梳妝台上,一對紅燭搖曳,活力十足的訴說著屋主人的幸福。
此時此刻,兩個人都有些癡了。
馮書橋摟住了薇薇,柔聲問道,“你可累?”
薇薇笑了笑,“倒是有點。”
馮書橋又呢喃道,“你這一身長裙,怕是重的很,我替你脫了。”
薇薇花容失色,連忙拉住胸口,嗔怪道,“你幹什麽!”
書橋不懷好意,“都是合法的夫妻了,你說我要幹什麽?”
“不行,咱們倆的車先來了,等下我爸媽還有吳陽陽帶著玄玄都會過來。”薇薇麵色緋紅,找著各種理由敷衍新晉級的丈夫。
沒想到書橋卻一把將她推到床上,喘著氣將唇覆了上來,“你爸媽希望早點抱外孫,玄玄也想多個弟弟妹妹,你怕什麽……”
“不要啊,我的婚紗可是花了大價錢定製的,哎呀還有我的項鏈,鞋子……”薇薇終於喊出了心底的想法,她原本想安安靜靜的做個美新娘,僅此一天,沒想到還是被這不靠譜的丈夫給攪和了……
…………
“媽媽,你肚子裏是弟弟還是妹妹?”玄玄扶著薇薇道頂層的空中花園裏,端了一把搖椅,看了看不滿意,又鋪了一塊軟毯,才招呼薇薇坐下。
薇薇滿臉都是慈愛,“你說呢,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有種女人,在懷孕生子時,不但不會變得邋遢醜陋,反而會更加的飽滿美貌,皮膚變得更滑嫩,身材除了長個肚子沒有任何地方變形,就連氣色也會變得很好很好。薇薇就是這種女人。
玄玄又拿了一塊薄毯子將她的身子蓋住了,她隻露著一張臉在外麵,看起來簡直像個高中生。
“弟弟……不,妹妹我也想要。”玄玄考慮良久,覺得難以抉擇。
薇薇哈哈大笑起來,“到時候不就知道了,你操這個心幹嘛?還不好好去做你的功課?”
“爸爸說了,我要多陪陪媽媽,更要保護媽媽,他現在在下麵做尿布呢,我可不就是唯一能夠保護你的男人了?”玄玄一本正經。
薇薇更是忍不住笑。那個馮書橋,看起來貴氣的很,沒想到結婚後,婆媽的離譜,尤其是薇薇懷孕後,每日逼著她喝八杯水,少一口都不行,每日兩杯奶,每日營養搭配……這幾天居然開始自己撕尿布!
薇薇跟他說了好幾次,現在人都是用尿不濕了,可是馮書橋堅持說還是尿布好用,這是他扶著薇薇在小區裏遛彎兒的時候一個老太太對他們說的,沒想到他就直接付諸行動了……
薇薇摸著自己隆起的巨肚,心裏滿是期待,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長得像父親還是母親?是乖巧還是鬧人?
她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勾勒著腹中這個小生命的形象,有時候會不自覺的笑出來,有時候又不知為何,竟會熱淚盈眶。
按說家裏的孩子已經不少了,玄玄大些,聶多情的孩子無情也帶了過來,因為薇薇懷了孕,開始對世間一切都慈悲起來,也就覺得無情這個名字實在老氣橫秋,便隨口改作了囡囡。玄玄和囡囡,薇薇都是真心實意的對待,打心眼裏的視如己出,可是當有了腹中這個遊移的鮮活的生命以後,她還是覺得完全是一種不一樣的感受。
她對玄玄和囡囡是愛,可是和腹中這個小東西,確實血肉相連!
她能感受到她的每一次悸動,而這悸動連著她自己的身體,這是多麽奇妙的感覺!
當馮書橋將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被那個小東西一拳亦或是一腳蹬開的時候,那種驚詫和薇薇是一樣的。
生命,他們感受到的是生命,他們為之感動的也是生命。
十月懷胎,薇薇和書橋一點點的感受到這個生命的存在,感受到它越來越強大,他們幻想了太多它的模樣,以至於一朝分娩,他們兩人居然都不再那麽驚喜,隻希望它健健康康。
是個女孩。
眾人都說這孩子會長,眉眼幾乎集結了父母的所有優點。小小的孩子,竟有那麽清澈的眼睛。
玄玄和已經滿地亂跑的囡囡,看到這個新生的小弟弟的時候,卻沒有父母那麽淡定,全都發了瘋一樣的喜愛,又是親又是抱,最後還是薇薇實在看不下去了,嗬斥一聲,才算是將孩子重新摟了回來。
“她叫什麽名字呢?”薇薇低著頭問書橋。
書橋愣了愣,有些齟齬,“你說,叫慧慧怎麽樣?”
薇薇頓住,旋即笑了起來,“好……”
《有客到:陰陽通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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