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風雲暗涌的程家
城南郊區是屬於一片的富豪區，多半是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洋房子，帶著英倫風格的低調奢華。這一片的地皮相當的昂貴。
近年來不知道多少新晉富豪，或者暴發戶都想在這片土地買下塊地皮建別墅。
這不單單代表了富貴的象徵，更多的是代表了卓越的身份。
而程家的程公館也是位於這片富豪區，是上世紀遺留下來的莊園，代表了程家榮譽的卓越地位，近百年的歷史。
傍晚，唐游游開著他那輛前段時間新購的寶藍色蘭博基尼Murcielago送程願回程公館，車子緩緩的開車進這片富豪園林區，可見四周的綠化絲毫不比邁阿密的西棕櫚灘差，路道旁多半都是法國梧桐樹。
程願想起了秋日裡的法國梧桐，那才有別樣的風姿。18歲出國以來，她回國的次數簡直就是只手可數。
而程家裡頭，呂麗正四處的走動，時不時指點著傭人，還有好幾位廚師，三三兩兩的傭人。偌大的廚房裡，一片繁忙的景象。
「小夫人，三小姐回來了！」
一名傭人衝進了廚房。
呂麗一陣欣喜，「快去通知老爺，還有可以上餐具了！快……」
唐游游前腳剛送程願到家，隨後公館門外就陸續的有人開車回來了。
後院花廳，白色的雕花小圓桌上擺著傭人剛泡上的玫瑰花茶。
坐在程願旁邊的呂麗正在擺弄著她帶回來的禮物。
呂麗興奮的打開盒子看，「哎呀，這胸針，Chanel的吧？」
只見程願笑了笑，「你喜歡就好啦！」
「對了，你房間我今天一大早就和傭人一起就給你收拾乾淨了！和你去美國念書時一模一樣，就是衣帽間里那些衣服，首飾什麼的，都多少年了，過時了，你可別再穿出去了，要丟死人。明天早上我們去打網球，午餐後去做個頭髮，然後再喝個下午茶，順便購物，你要多買幾套衣服……」
陶麗莎一陣興奮，嘩啦啦的不停細數著怎麼安排行程。看來她一個人是長時間悶壞了。
「好啊！聽你安排，我本來也沒有什麼計劃的。」程願端起玫瑰花茶，喝了幾口。
「小特在倫敦還好吧？有好好上學嗎？」
「還是老樣子吧！他偶爾會飛紐約來看看我，我出差的時候經常會去倫敦看他，見面的時間還挺多的。」
說這些話自然是應付呂麗，她當然不會知道兩個月前她的寶貝兒子程特還帶著一個西班牙美女飛加州度假，還順便探望了她一把。而據她了解，那個西班牙的女人還剛墮胎不到一個星期就下水陪他嬉戲。
沒一會，呂麗還想說什麼，傭人出來傳話了，「三小姐，小夫人，夫人她們回來了，人齊了，可以進餐了！」
***
上流圈其實就是一個複雜的存在，人也複雜。
這個道理程願從懂事起就知道了。比如說，他們明明很討厭這個人，可臉上依舊要掛著笑容和這個人寒暄。明明很想要這筆錢，卻要裝出很無所謂的樣子，表示老子多得是錢，這點錢我還不在乎。明明沒錢充胖子，還硬要攀比。
相比之下，程家也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存在。
比方說程願的親爹，程卓堯。
飯桌上，程願坐在呂麗的旁邊，對面坐著的是她名義上的母親，林富蘭女士，也是她親爹程卓堯的合法妻子，明媒正娶的程太太。緊跟著林富蘭的下邊是程格和程曼。主位上自然是程卓堯，六十多歲，頭髮有些斑白，手裡拿著義大利pasotti的蛇頭紳士杖，看上去卻是十分威嚴，一絲不苟。
程願看過父親年輕時候的照片，也算是英氣逼人。而身為優秀成功有魅力的男人，一輩子又怎麼會只有一個女人呢？
大哥程格和二姐程曼是林富蘭女士所出，而她，只是一個披著望族名媛光鮮外衣的私生女，母不詳。
據說她六歲那年出了一場意外的車禍，顱內積血壓迫神經導致喪失記憶，所以從記憶的一開始，六歲的她如出生嬰兒一樣學習著周圍的一切。她有個名義上的母親，就是林富蘭，可也有一個小媽，而這個小媽呂麗只是作為親爹程卓堯的同居女人，沒有任何名分，多年她只得到了兩樣東西，一個是「兒子」，一個是「錢」。
今晚的晚餐是西餐，據小媽說，是為了根據她的口味安排的，擔心她突然回來吃不慣中餐。
大戶人家餐桌上的規矩都是，當家的先動筷，其他人才能動筷。所以只有一家之主程卓堯動筷了，底下人才能跟著動筷。
「小願，這廚師都是三星米其林的，剛好來中國，好不容易才請過來的呢！頭盤是黑松露菌，主菜是血鴨，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換法式煎鵝肝，甜品是無花果蘋果批。這個廚師很擅長法國南部的菜式。」呂麗在一旁介紹菜色，即使知道程願不挑食，可還是需要問一問。
「以後用不著遷就我，其實我更喜歡中餐。」程願一邊分割著血鴨，一邊說。
「我們中國，還是吃中餐的好！」父親程卓堯忽然開口似乎話裡有話。
「是啊！你呆在家這段時間，咱們就吃中餐。」呂麗趕緊附和道，隨後又問：「小願，這次回國呆多久呢？」呂麗當然是想著她能留在國內，不過這不是她能開口決定的事情，她只不過做挑起話頭的人而已。
「呆個把星期吧！紐約那邊還有個工作呢。」聰明如程願，很快就領悟到呂麗的意思。
程卓堯問：「你申請了移民？」
程願一愣，父親知道了。
眾人聽到這裡，林富蘭和程曼心底是一陣洶湧滂湃，但依舊保持著表明的鎮定，心裡卻是十分的興奮。
這意思是程願會從程家的戶口遷出來，獨立戶口移民美國。
「這次回國就留下來吧！我已經通知律師回復你那邊的律師了，我不同意你的移民。」
「父親！」程願假裝著有些吃驚，可心底還是十分淡定的。
當然林富蘭和程曼也被震驚了，而程格的手頓了頓，他複雜的神色抬頭看了程願一眼，那深邃的眼神，讓人無法參透他正在想些什麼。
「留在國內，我會在公司給你安排個職位，您進公司來幫忙！」
「我……」
「她不適合進公司！」忽然程格放下餐具開口道。
「怎麼不適合？一個哥倫比亞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我就打算讓她去財務部歷練歷練。」程卓堯似乎是主意已定。
財務部，那可是整個集團的經濟命脈，如果程願真的去了財務部，想必父親給她的位置也不會太低，到時候他做任何的新項目，股東大會上，程願都是具有發言權的，而每一次的資金審批都得她點頭，程格簡直有些不敢想象。
但是不可否認程願確實是有這樣的擔當，他這個妹妹從小對數字極其敏`感，而且她還有華爾街證券經紀人的經驗，可想而知其能力不弱。
然而程願對於父親安排自己進集團工作這個是早有預料的，但是直接進去財務部卻是她沒有料到的，一時間也有一絲絲的驚異。
本應該是時隔多年的親人一起吃個團圓飯開開心心，卻搞得像是在開政治會議一樣，所有人都是不苟言笑，規規矩矩的。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場像是災難一樣的晚餐。飯後呂麗賊兮兮的走過來把程願拉到了無人的花廳。
「你要移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剛飯桌上，一聽到程卓堯提起，呂麗也是嚇了一條的。
程願看著小媽一驚一乍的樣子，忍不住好笑了起來。「能把您老人家都騙到了，估計父親也相信了。」
「是假的？」呂麗一聽這話，總算是稍稍放心了。
欲擒故縱，故弄玄虛，這樣的手段倒是顯得程願回國是被父親強行留下的，而面對名義上的母親大人林富蘭時，底氣也會足很多。
突然呂麗的神色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拉她到一邊。「你知不知道，老爺已經多次和孫律師會面了。」
程願聽罷，只是點點頭。
呂麗看她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倒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起來。
「據律師樓那邊傳來的小道消息，你父親已經讓律師樓的人做全面的財產評估和點算。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呢？」
「父親是要立遺囑。」這意思可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這事家裡沒一個人敢說、敢問。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呂麗嘆了嘆氣，「小願，小媽我知道你現在有本事。但是，該是你那份，你總不能不要。我們家小特我不擔心，你父親再怎麼偏心，只要我還在這頭家，總會有小特的一份，只是可能會少，比不過程格和程曼他們，但總會有。小媽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守住你那份，老爺讓你進公司，這意思你懂的。林富蘭這個老女人嘴上什麼都不說，這背後肯定會做手腳，明顯以後會敵對你，你可要小心。」
程願冷笑，「都敵對那麼多年了，還有什麼怕的。」
「總之你要小心……」最後呂麗還是有些不放心。
用過晚餐之後林富蘭和程格都走了。林富蘭和程卓堯雖然是夫妻，可那也僅僅是名義上的夫妻關係，早已貌合神離，不住在一起已經十餘年了。夫妻幾十年的感情，根本就是沒有，唯有的只是利益關係。政治聯姻的悲哀就是在這裡，除了金錢，權利，榮譽，地位，根本就不存在愛情。
或許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追求的是更多的金錢，權利，榮譽，地位。愛情這個東西是無關痛癢的，或有或無。
這座偌大的莊園平時只有程卓堯和呂麗兩人居住，還有就是那一大群的傭人。而林富蘭，程格和程曼都有自己的個人住所，早已不在這裡住了，各有各的天地。
如此相對於來說，現在莊園的女主人就是呂麗。礙於林富蘭的背景，即使是無外人在，家裡的傭人也只是一直叫她小夫人。她也從來沒有過分的讓下人喊她一聲夫人，她知道她的地位是什麼，知進退，這也是她能在這頭家站穩腳跟多年的原因。
因為程願這次匆忙的回來，住在家裡。現在又正直立遺囑的危險期，林富蘭故讓程曼也搬回來住，說實話是方便監督程願和呂麗，防止兩人狼狽為奸。本想讓程格也一起回來住的，但是程格意外的需要出差去新加坡一段時間。
程願習慣飯後泡上壺紅茶，等她把泡好的茶準備端回房間，然後慢慢享用。上樓穿過程曼所在的房間，看到一群女傭此時正手忙腳亂的替她收拾房間，換上真絲的床`上用品，整理擺設，還有清潔洗簌間。
而程曼卻在一邊指揮，一邊打電話，像是通知助理給她送東西過來。
程願並不打算打招呼，而程曼似乎並不如她所願。
「站住。」程曼一個回頭就看到了途徑她房間門口的程願。
作者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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