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氣雖然還不至於滴水成冰，但在北風肆虐下依舊異常寒冷，裹上再多的衣服，都難以抵禦那一陣陣的魔法攻擊。葉間這段時間打贏了幾場官司，身價跟著水漲船高，銀行卡直線增長的數字讓他也有底氣開始考慮要不要買輛代步車，不用再每天承受北風的催殘。
「你說我買個國產的還是合資的？」他在某個購車平台上翻著最新款車型的介紹，嘀嘀咕咕的對肖遇說，「國產車配置好，硬體就差了點，合資車安全性能好，但價錢也高，要不我就買輛國產的吧，反正都是四個輪子，能跑就行。」
「你的要求還真是低。」肖遇看著電腦屏幕，淡淡應了一句。
「我就是用它代個步而已，講究那麼多幹嘛，國產也不錯啊，想當年我那部山寨手機，掉水裡都還能正常使用，物美價廉的東西當然是不二選擇。」葉間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物不一定美，價廉才是最關鍵的原因吧。」肖遇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挑選商品的標準就是這樣，價格是首要考慮因素，至於其他都可以選擇性忽視。
「我這叫精打細算，每一分錢都得用在刀刃了！」葉間儼然一幅守財奴的表情。
「你現在的收入好像比普通白領要高不少。」肖遇說道。
「那也要居安思危，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不思進取是很容易被淘汰的！」葉間嚴肅的說。
這個道理肖遇倒是承認，不過這跟他的習慣性摳門有關聯嗎？他無奈的搖搖頭，視線又回到電腦屏幕上，他已經在那裡坐了很久了，葉間好奇地湊過去：「你在看什麼，偵探所的事？」
「嗯，容容剛把資料傳過來。」肖遇滑動滑鼠，頁面停留在一張照片上，照片里是座古色古香的宅子，門匾上用楷書端端正正寫著「溫泉山莊」四個大字，左右各有一尊石獅子，威威凜凜的卧在那裡。
「這個地方我好像在新聞上見過。」葉間皺眉回憶著，但腦海里沒有具體印像。
「它在華亭山風景區里，主人姓紀，他的妻子一年前在山莊失蹤，至今還沒有找到下落。」肖遇說道。
「都過去一年時間了，他怎麼現在才想到找人調查？」葉間狐疑地問。
「他要查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這段時間無故出現在山莊門口的動物屍體。」肖遇一邊說著一邊往下拉，屏幕上赫然出現一張看不出模樣的動物照片，它的皮毛被剝得乾乾淨淨，露出通紅的血肉，就這樣被扔在山莊大門口。葉間越看越覺得心裡發毛：「他們應該有裝監控吧，沒有拍到肇事者嗎？」
「根據紀先生所說，山莊的監控攝像頭每到午夜十二點就會失靈，他也曾經讓員工守在外面等著抓人，但是那兩名員工卻在第二天精神失常，聲稱看見一個白衣女鬼。紀先生並不相信，但是已經沒有員工敢留在外面，所以他只能自己想辦法抓人。」肖遇說道。
「然後呢，人抓到了嗎？」葉間緊張地問。
肖遇搖了搖頭：「他試了三次，但每天早上都會在房間里醒來，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完全沒有印像，有關山莊鬧鬼的傳聞就這樣傳播開來，生意一落千丈，員工也因為害怕陸續辭職，現在山莊就處於停業的狀態。」
「會不會是競爭對手在故弄玄乎，想借這些事打垮他們？」葉間猜測道，他接觸過這類型的案件，為了搶佔市場這塊肥肉，同類型的公司間往往會發生惡性競爭。
「紀先生也有這個懷疑，山莊現在已經無法正常營業，但是動物屍體仍然會每天都出現在門口，警察連續來了兩次都查不出問題所在，他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才找我們幫忙。」肖遇說道。
「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動物屍體，固定時間點失靈的監控，還有消失的記憶，這些會有什麼關聯？」葉間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已經把剛才自己買車的話題拋在腦後。看到他這幅樣子，肖遇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果然還沒等他把這一頁資料滑過去，葉間就搶過滑鼠，嘿嘿兩聲說道：「你打不打算接下這樁生意啊？」
「不打算。」肖遇直接了當說。
「為什麼？我看人家開得價錢也不低啊！」葉間迫不及待說道。
「因為很麻煩。」肖遇說道。
「都當偵探了還怕什麼麻煩！就這麼決定了，你跟容容說，這樁案子我們接了！」葉間一拍胸脯說。
「我們？」肖遇好笑地看著他，「你是在替自己做決定，還是在替偵探所做決定？」
「我剛結束一場官司，手裡也沒什麼活，要不一塊去啊？」葉間嘿嘿笑著，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阿間，太過好奇不是好事。」肖遇顯得很無奈。
「你不覺得它很離奇嗎，如果我們能找出這裡面的真相，對偵探所來說也是更上一層樓的好事。」葉間把理由說得冠冕堂皇，而實際就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前因後果。
肖遇雖然不怎麼贊同，但還是給許容容回了郵件，讓她聯繫紀先生，確定方便登門的時間。葉間已經按耐不住了，興緻勃勃的說：「鬧鬼不鬧鬼這些都是假的，背後肯定有人在搗鬼，不知道這位紀先生得罪過什麼人，居然攤上這麼麻煩的事。對了，那兩名瘋了的員工現在在哪裡？」
「還在山莊，他們的家人向紀先生提出巨額賠償，雙方無法達成協議，因此就把人留在山莊里做為要挾。」電腦很快來了新郵件，是許容容的回信，這女孩辦事效率一向很高，要不然肖遇也不會把對外聯繫的事交給她去做。
「賠償歸賠償，但也不能把病人留在那裡吧，警察不管嗎？」葉間無法相信還有這樣不負責任的家屬。
「精神病人沒有行為能力，他們的一切只能由家屬來做主。」肖遇合上電腦，站起來說道，「容容會跟紀先生聯繫，這兩天應該就會有消息傳來。」
「你說會不會是內鬼做的？」葉間還沉浸在案子里。
肖遇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我已經答應你接下這樁生意，你是不是也該用其他東西做為交換？」
葉間倒是大大方方抱住他肩膀，迎上去笑眯眯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肖遇轉身將他壓在辦公桌上，手指輕輕撫過他的唇角，捏著下頜抬起，低沉地說道：「等這件事結束后，我要你辭職到偵探所來。」
「說好的兩年，現在還不到一年呢。」葉間皺眉抗議。
「我等不了那麼久。」肖遇不再給他反對的機會，低頭重重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