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你不是誰是
窗外的陽光正好,灑進病房又是一片溫暖。
周深坐在藍天的病床前,看著她那張強顏歡笑的臉,心中的感覺怪怪的,藍天這樣的女人,是屬於真實的,這樣的虛偽不屬於她。
「你不是誰是?」周深咳了一聲。
藍天指了指自己的腿,反問周深,「周少,你見過躺在病床上的女戰士嗎?」
「怎麼沒見過?你不就是嗎?」周深靠在椅子上,這樣的動作他跟常九做出來不一樣,常九是霸氣側漏,君臨天下之勢,周深是鄰家大哥哥的隨意,不拘小節。
藍天偏頭看著周深,「那,周少,你見過截肢的女戰士嗎?」
「你不就……」周深差點脫口而出,大腦突然意識到不對,猛然停了下來,看著藍天,「你?」
截肢的女戰士?
她嗎?
藍天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好的壞的都是她的經歷,這是無法改變的,除了接受別無他法,「嗯,是我截肢了。」
周深的目光落到藍天的腿上,他現在還記得藍天那晚的旋風腿,還記得她保護常九時倔強的眼神,那些畫面好像還歷歷在目,這才多久點,就截肢了。
「驚訝嗎?」藍天問了一句。
驚訝,那是肯定的,吃驚,那是絕對的。
「其實也沒什麼,只要活著,一切都是好事。」藍天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多了,周深是常九的朋友,不是她的朋友。
周深也過界了,他問藍天,「你真的像外面說的那樣嗎?」
可能藍天現在還不知道外面將她傳成什麼樣子了,都說,曲太太的私生女,厚顏無恥賴上九爺,心機婊。
總之全是差評,俗話說得好,唾沫星子淹死人,藍天倒是一個例外,不僅沒有淹死,反而還活的好好的。
雖然基地與外界通訊不通,但是周深的說的傳言她大概能夠猜到,不過,她不在乎。
「哪樣?」
「就那樣唄!」被藍天認真的問,周深還有點不好說。
「有真有假吧。」藍天又補上了一句,「你不是都知道嗎?是我主動賴上九爺的。」
周深不認為藍天是那樣攀附常九的女人,他現在就是堅信,藍天她不是,心裡的話脫口而出,「你一定吃過很多苦。」
話落,四目相對,周深的眼神清澈簡單,藍天的眼神複雜。
「周少,我想休息了。」藍天轉過頭,閉上了眼睛。
周深起身,看了藍天一眼,「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病房門關上的聲音響起,藍天睜開了眼睛。
剛才那句話從周深的嘴裡說出來還真是讓人意外,他一個富豪之家長大的公子哥,怎麼會知道什麼叫辛苦?
他所理解的辛苦,不過是看到形容辛苦的一個表象,真正的辛苦,誰又知道呢?
周深還沒有走,他站在藍天的病房外,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不是他一貫的嬉皮笑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帶著淡淡的哀傷。
常氏集團。
常九看著鄭鈞,「她怎麼樣了?」
鄭鈞如實回答,「醒過來了,我告訴她了腿部截肢,她很平靜。」
平靜?
這才對。
要是崩潰的話,她就不是藍天了。
「九爺,那個女人,她……」鄭鈞平時沒有工作的時候,跟常九說話還是很隨意的,想到什麼說什麼,「感覺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常九饒有興緻的問,「哦,為什麼?」
鄭鈞很少說一個女人怎麼樣。
「倔強!比一般的男人還要堅硬!」這是鄭鈞對藍天的評價,不算完全正確,但也說對了一半。
常九現在也還沒有看透藍天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像鄭鈞說的那樣,她的確很倔強,同時也很堅硬。
她大概現在都不當自己是女人,要是聰明的女人,一定知道,如何在堅硬的世界中柔軟的生活。
甚至,就連魚水之歡時,她都很少有柔軟的時候。
「說的不對嗎?」鄭鈞看常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常九應該是最了解藍天的人。
「不錯。」
常九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周少!」鄭鈞叫了一聲,離開了常九的辦公室。
辦公室只剩下常九和周深的時候,常九看著他,語氣是鮮有的無奈,「你不會敲門是不是!」
周深隨意的坐在他對面,腳都蹺到常九的辦公桌上了,「我們誰跟誰啊,這種關係還需要敲門嗎?」
「就是你跟我的關係!」常九沒有給他好臉色,將他的腳從辦公桌上踢下去。
周深識趣的將腳放好,比起薛士棋,他真實的樣子和常九的關係更好一些,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利益牽扯,不像薛士棋,他需要常九的幫忙。
就算是和常九是兄弟朋友,也多多少少還有一絲顧及。
「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周深這樣的浪蕩公子哥,可沒有那麼多閑時間來公司瞎轉悠。
「哦,我剛才在醫院看見你那妞兒了!」
常九的眼神一下落到周深的身上,周深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跳,這什麼眼神?
像是要吃了他似的,趕緊解釋,「你可別誤會,我感冒了去醫院買葯,正好遇到鄭鈞,順便去看了一眼,再怎麼說,人家上次也幫了我一把!」
常九收斂起自己目光,鄙視的看著周深,「這你也好意思說,被一個女人保護著,是不是男人!」
這是周深的痛,他寧願挨一頓打,也不要被人這樣說,要是別人敢這樣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他一定揍得他連自己親媽都不認識。
但說的人是常九,他只能過過嘴皮子癮,「說我,自己還不是!」
常九瞬間想起被藍天拉著跑的慫樣,臉上一片烏雲,「還說是不是!」
周深撇撇嘴,只許周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專橫的暴君!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常九看了他一眼,「沒事就去找個武術館練練,別下次還那麼丟人!不一定還有這麼好的運氣,碰上一個女人救你!」
周深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處上下都不是,不讓他說,自己還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九爺,你那妞兒的腿怎麼還截肢了?」他就是來八卦八卦的。
「不知道!」看周深那笑容,常九就知道他存的什麼心思了,哪有那麼多時間跟他閑扯。
周深換了個姿勢趴在桌子上,「我剛不是去看了她嗎?你沒看見,那簡直不是女人,成了那樣了還笑得出來,你從哪裡找的那麼奇葩的女人!」
「她是不是女人,你能比我清楚?」常九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周深無言。
別看常九一臉正經的樣子,開起車來不是一般人能追的上的!
絕對典型的一言不合就開車,殺你個措手不及。
「九爺,你不覺得留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很危險?外面怎麼說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深還在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
常九想起第一周深見到藍天時的反應,他說過,等他膩了藍天的時候給他,現在莫不是還對藍天有想法?
周深受不住常九的眼神,節節敗退,「別這樣看著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怎麼辦?
現在感覺自己跳進黃河都說不清了。
「那你什麼意思?」常九冷冷的反問。
周深,「……」
鬼知道他什麼意思。
「沒事趕緊走,沒閑功夫跟你瞎扯!」常九開始趕人。
「不走!」周深開始耍賴,「我感冒了你都沒有安慰!」
常九一個刀子眼過去,「滾!」
周深灰溜溜的站起來,「晚上老地方,等你安慰我!」
回答他的是一隻砸在他後背的鋼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