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沐悠雨回來了
一股酥麻感流竄到全身，蘇承歡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搖頭。
不是不願意，她只是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她想知道他今晚到底是怎麼了？
她想知道，這樣的溫柔到底是對誰？
她沒有不願意，只是想在清清楚楚的情況下跟他親密。
然而，這樣的話，蘇承歡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因為她害怕，一旦說出口了，肯定會破壞氣氛，一定會打破他的溫柔。
哪怕是替身，她也想多貪戀一些。
「很好。」男人滿意的輕咬了下她的耳垂，誘惑說：「把手鬆開。」
蘇承歡聽話，鬆開了手。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她被壓在了床上，頭頂是男人居高臨下的視線，好像在審視，一點點的打量著她的身體。
蘇承歡下意識伸手去擋，卻被男人鉗住手腕，扣在了頭頂，「乖一點。」
這下，蘇承歡徹底老實了。
顧凜滿意的勾了勾唇角，他低頭，雙唇印上她的，表揚似的，溫柔的吻著她。
本就沒來得及穿好的衣服，很快便被男人扯掉。
蘇承歡至始至終都不敢看他，身體被涼風輕撫，她終於出聲，「燈，燈，關了……」
除了新婚那晚，她還沒有跟他在如此明亮的光線下與他如此親密想貼，感到害羞的同時，更多的是那晚令人恐懼的回憶，總是不經她允許，擅自闖進她的思緒里。
恐懼的記憶逐漸佔據了她的思想，她的身體情不自禁的發抖著。
感覺到她在顫抖，顧凜停了下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關了燈。
再次落下來的動作，比之前又要溫柔了許多。
蘇承歡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模糊的面容，眼淚又不爭氣的滑了出來。
顧凜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上前，溫柔的吻在溫柔的淚珠上，「你怎麼那麼愛哭？」
沒有責備，沒有不耐煩，更多的是無奈。
溫柔的吻，落在了另一邊的臉頰，「我不喜歡愛哭的女人。」
「我知道了。」蘇承歡點頭，明明在黑暗中誰都看不清誰，她卻微笑著，「以後不會再哭了。」
她這樣保證，也硬是將淚水忍了回去。
「這才乖！」
獎賞似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蘇承歡被撩得情難自禁，伸手抱住他健碩的腰身，將自己緊緊地貼著他。
忍耐許久的欲-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男人猛地壓下身子，分開因害怕抵抗他的腿。
「嗡嗡……」
一陣震動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是悅耳音樂聲，這是顧凜的來電鈴聲。
氣氛被破壞，男人心情很不爽，直接無視不理會。
可蘇承歡卻在意了，被電話阻止就跟被家長發現一樣，讓人覺得尷尬，有些無地自容。
「電話，老公，電話……」她催促著。
「不用管。」他現在現在正在興頭上，哪管得了哪些！
「可是……」
來電的人並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音樂才停止，馬上又響了起來。
大半夜如此鍥而不捨的來電，一定有要緊的事情。
「先接電話，要是有緊急事件呢。」蘇承歡又推了推他。
「該死！」
顧凜低咒了聲，卻還是起身，接起了電話，「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跟我說，否則決不饒你！」
這個時候敢打電話給他的，要麼是助理，要麼是那群狐朋狗友捉弄他。是前者也就算了，若是後者，他明天一定不輕饒他們！
然而……
他說完好一陣，電話那端的人都沒有出聲。
顧凜不耐煩的拿下手機，剛剛他接的太急，沒來得及看清來電顯示。
號碼是陌生的，也沒有來電顯示。
他曾經接觸過一些那個世界的事，看到這樣的來電，頓時提高了警惕，「你是誰？」
「……」依然沉默著。
判定為騷-擾電話后，顧凜準備掛斷電話。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阿凜？是阿凜嗎？」
嬌柔帶著不確定的聲音傳入耳里，顧凜表情一變，整個人彷彿被試了施了定身術般，傻傻的愣住了。
聽不到他的回答，電話那端有些急了，「阿凜，我是悠雨。你在聽嗎？我猶豫好久才照顧你有鼓起勇氣給你打電話，太好了，你還沒換號碼。」
顧凜依然處在震驚中，因此都忘了，他已經在蘇承歡身旁坐下，手機也離得很近。
自顧自的一連串話，蘇承歡亦是傻眼了。
悠雨，這就是沐悠雨的聲音？
沐悠雨回來了？
「喂，阿凜，你在聽嗎？」久久等不到回應，沐悠雨又一次追問，「如果你還在的話就說句話吧？」
相較之前的嬌柔，這次的聲音明顯不耐煩了。
這就是沐悠雨嗎？
很直率的性格，一定是個開朗的女孩吧？蘇承歡不僅這樣想著，她突然想到了剛剛顧凜說的話。
他說他不喜歡愛哭的女孩，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好吧，既然你不肯跟我說話，那我掛了。」電話里，再次傳來了女孩的聲音。
「別，別掛。」顧凜終於回神，急切的對著手機說，「你在哪裡？」
他一邊說著，一邊撿起了衣服往身上穿。
手機離得太遠，蘇承歡這次沒能聽到沐悠雨的聲音了。
「你在那等著我，我馬上過去。」
說這話時，顧凜已經穿好了衣服，扣子都沒來得急扣上，沖沖的往外跑。
到門口時，他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目光複雜的看向被扔在一旁的蘇承歡，「我……」
「是公司的事嗎？」蘇承歡故意無視沐悠雨這個名字，「如果有急事那就快點過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蘇承歡也知道這是自欺欺人，若他註定是要離開，她更希望是因為公事而離開，而不是沐悠雨。
顧凜愧疚的看了看她，他動了動嘴唇，卻一句話都說出不出來。
房間的燈依舊是關著的，兩人現在又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根本無法看清對方。
「快去吧。」蘇承歡再次出聲，語氣溫柔平靜，「公司的事要緊，我沒關係的。」
「我……」顧凜出聲，卻仍然不知沒能傳遞出他的心意。
蘇承歡這次沒有再催促了，安靜的等待。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只是響了一聲，顧凜很快就接了起來，他又看看蘇承歡，一邊講著電話，一邊下了樓。
這一次，沒有一點猶豫，果斷的離開了。
車的引擎聲響起，兩束強烈的光掃過天際，轎車行駛的聲音越來越遠，周圍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蘇承歡坐在床上沒動，依舊顧凜離開時的姿勢。
跪坐著的雙腿已經麻木到不能動彈，撐著的手開始脹痛，身子也涼透了，她如一尊木偶一樣，始終沒動一下。
蘇承歡感覺不到痛，全身的細胞都麻木了，停止了運轉，只是目光獃滯的盯著依然敞開的房門。
走了。這一次顧凜是真的走了，徹底從她身邊走開，不會再回來了。
因為他找到了真正的歸屬，回到他心愛女人的身邊，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她都還沒準備好，他就走了。剛剛對她溫柔是，追隨沐悠雨也是，都是那麼的突然。
承歡以為，當這天到來時，她會笑著離開，可現在她卻一點也笑不起來；她曾以為，離開他，她一定會很痛哭，但她卻沒有落淚，因為她剛剛才答應過不做-愛哭的女孩。
秋夜的涼意漸漸地侵入身體里，承歡坐了起來，動了動已經失去知覺的手腳，恢復感覺后，下床，進了浴室。
身體涼的可怕，她開了溫水沖澡，待身體稍微暖和些，又放熱水泡澡，直到水涼透，涼意再次鑽進皮膚，她才離開。
怎麼辦？
恢復正常意識后，蘇承歡開始擔憂了起來，顧凜還不知道沐悠雨和顧家的恩怨，若有一天他發現了該怎麼辦？
還有，奶奶那邊呢？
若奶奶知道他又跟沐悠雨在一起，會不會生氣，她老人家身體不如從前，不能再受刺激了……
不行，她應該做點什麼才行，決不能讓奶奶被這件事刺激到。
對了，她也好久沒去老宅那邊了，明天就回去陪奶奶吧，若她老人家知道老公最近都回家，一定會很高興吧？
短短吹頭髮的時間，承歡將第二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
翌日，早晨七點。
有了阿玲幫忙做家務，承歡的工作輕鬆多了，早上她親自做了早餐，隨意吃了幾口，交代阿玲看家后，她便啟程去顧家老宅。
得知她今天要過去，韓老太太很高興，掛了電話就安排司機過來接她。
老太太喜歡吃城北唐記的點心，承歡特意讓司機繞路，排隊一個多小時買了她和顧雅喜歡的口味。
抵達顧宅，正好趕上準備午餐，她又親自下廚做了老太太喜歡的菜肴。
老太太很是歡喜，吃飯時不停的用公筷給她夾菜，話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歡歡，你鎖骨上那是什麼？」老太太指著她鎖骨上一小塊草莓印問道。
「這個……昨天在院子里澆花被蚊子咬的。」承歡低頭看了眼，將衣領拉過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