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誰讓你離開的！
凌晨，顧凜的車開進了院子。
與以前不一樣，屋子裡的燈都關了，靜悄悄的。
蘇承歡睡的很熟，他推門進去，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凜沒有急著去洗澡，隨手將外套扔下，他在蘇承歡身旁坐了下來。他也沒開燈，接著微弱的月光凝視著她的睡容。
他坐著的位置擋住了大部分光線，看的不是很清楚，可顧凜依然沒離開，腦海里不自覺的閃過她的面容，她微笑的表情，哭泣的，難受的，每一個表情都如電影般在腦海里放映著。
那天聽了她說的話后，他又重新調查了沐悠雨相關的事情，雖然結果大部分跟當初一樣，卻意外發現了很多當年忽略的細節。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那些細節里，多多少少證實了蘇承歡某些方面的清白。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悠雨離開的關鍵因素。
他還是應該恨著她的，繼續折磨她的。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那樣做。
恨意與不舍的複雜情緒折磨得他頭都快爆炸，所以今晚才答應了朋友的聚會。從酒吧出來后，他們原本是預定去酒店繼續消磨時間的，可在下車前他又拒絕了。
顧凜覺得自己是瘋了，竟然會捨不得。
他一直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坐在床邊，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朝著熟睡中的人兒緩緩伸出手。
手掌在她的臉頰上方停下，慢慢地又往下，停在她的脖子處。
如果，如果就這樣放下去，然後用力……睡夢中的她一定不會覺得很痛苦吧？
這樣一來，他也可以解氣了，解決了阻擋在他和悠雨之間的麻煩，他也可以接悠雨回來了。
多好的計劃啊。
可是……
那隻決定生死的大手，始終沒能落下。
顧凜懊惱的收回了手，心裡越發焦躁的情緒，將他折磨的痛苦不堪。
沒有再顧忌，他突然大力的拉開了蓋在蘇承歡身上的被單。
突然被拽了起來，蘇承歡猛然從夢中清醒了過來。
「老，老公？」
粗魯的動作讓蘇承歡瞬間明白自己的處境。
顧凜最近回家的目的都很直接，每次都是不管她是否願意，將她折磨的半死，這次不意外也是要發泄。
蘇承歡並沒有抵抗，因為也抵抗不了。
暴戾的情緒透過彼此的碰觸傳達了過來，蘇承歡心疼的看著他，「怎麼了？」
是發生了什麼，才讓他大半夜的將她拉起來，對她做這種事？
「閉嘴！」顧凜冷冷呵斥，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片刻耽擱。
蘇承歡抿唇，知道他心裡急躁，便也沒有去碰觸他的逆鱗，由著他，配合著他的粗魯。
如果，如果這能讓你覺得好受些，我原意接受，只要你願意告訴我，跟我分享，我亦是原意接受你的一切。
許是她心意傳遞給他，漸漸地，他不再那麼粗莽。
顧凜放緩了動作，手突然捧著她的臉頰，貼上她的唇瓣，輕輕地吻著，像是在安慰她，他的吻也越發的溫柔。
蘇承歡渾身僵硬的躺在那，沒敢動一下，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吻，可她仍然不習慣這樣的親吻。
「老公……」她情不自禁的叫出聲，雙手攀上他的後背。
柔軟的小手落下那一瞬間，宛如一道電流滑過脊梁骨，顧凜整個人都放佛被點擊了般，猛然停下了動作。
他低頭看著她，兩人靠的很近，鼻尖貼著鼻尖，彼此呼吸交纏著，曖昧的氣氛下，有種別樣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顧凜並不陌生，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中他曾體驗過一次，那是與沐悠雨在一起時發生的，甚至，比之前的體驗還要強烈。
意識到這一點，顧凜渾身一震，猛然離開，坐了起來。
這……這怎麼可能？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緒？
為什麼會發生在蘇承歡身上？
一時間，無數個為什麼如洪潮般朝著他襲來。
蘇承歡以為他是突然身體不舒服，急忙開了燈，裹著被子坐了起來，「老公，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她又在叫老公，這個顧凜曾經最反感聽到的。
可這一次，他卻莫名的沒有抵觸。
見他依然保持痛苦撐著頭的姿勢，蘇承歡心裡更加擔心了，她上前，慢慢地靠近他，伸出手，好幾次差點碰觸到他時，又退縮了。
蘇承歡收回手，挪到顧凜前面，趴在被單上，從下面擔憂看著他，「老公，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去給你拿葯。」
她的語氣不安，雖然沒看著她，顧凜卻奇迹的知道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擔心壞了，那種要急哭了的表情，就像忠心的寵物一樣。
明明沒看到，他卻能這麼清楚，還真是有些諷刺……
顧凜狠狠地皺起眉心，自嘲的笑了下，該死的，這種時候了，他竟然滿腦子都是她曾經為自己擔憂或是傷心的表情。
久久不見顧凜回答，蘇承歡更急了，她終於忍不住，伸手輕輕地碰了他一下。
「老公，你怎麼了？」她不敢過多碰觸，在一旁急壞了，「告訴我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
這一次，蘇承歡沒再等顧凜回答了，直接撲過去找手機，翻出家庭醫生的號碼。
「不用打電話。」
還沒打出去，手機就被人搶走。
「老公？」蘇承歡回頭，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卻在開心的笑著，「你真的沒事嗎？」
她不放心，上上下下的檢查他的身體，見他臉色沒有不對，身上也沒傷，這才鬆了口氣，「太好了，太好了。」
又哭又笑的表情真的很醜，顧凜也最討厭女人動不動就哭，所以跟他來往過的女人從來都不敢在他面前哭。
可唯獨蘇承歡，這個女人一次次在他面前哭，還總是哭的那麼凄慘，他真的很討厭她。
真的討厭透了！
顧凜伸出手，動作一點不溫柔的擦著她的臉頰，白嫩的臉蛋上，很快就浮出一塊紅印，「不要哭了，醜死了！」
他語氣粗魯的威脅，手上的動作卻意外溫柔了許多。
這是他嗎？
這是顧凜，是那個討厭她的老公嗎？
蘇承歡獃獃的看著他，不但沒停止哭泣，淚水反而流的更兇猛了。
「喂！」男人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對不起。」蘇承歡大驚，抬手去抹淚，卻怎麼也抹不幹凈，剛抹掉，新的眼淚又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馬上就停下。」她嗓音沙啞的抽泣著。
害怕被他看到狼狽的自己，害怕被他討厭，蘇承歡轉身背對著他，保證說道：「我，我很快就好的，很快的。」
很快，到底有多快，蘇承歡自己也沒有概念了，因為真的停下來啊。
「那個，對不起。」別無他法，蘇承歡只要去浴室，「對不起。」
她抓起睡衣就逃下床。
然而，前腳才落地，下一秒就被人抓了回去。
「誰讓你離開的。」
說話依然很粗魯霸道，承歡卻莫名的感覺到溫柔。
她懵了，腦袋裡一片空白，想停止運轉的機器，她沒辦法再去分析顧凜的表情，說話的語氣，以及這些話背後的意思。
她覺得今晚的顧凜有了很大的變化，他對自己溫柔了？
不對，一定是她的錯覺吧。蘇承歡在心裡否定，他那麼恨她，怎麼可能會對她溫柔呢……
這樣想著，眼淚自然而然的就停止了。
蘇承歡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抬頭看著他，「老公，你一定累了吧，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泡個澡好好休息吧。」
她沒有提及他剛剛的變化，因為害怕會被真相擊垮。
蘇承歡一邊說著，一邊套上了睡衣，轉身又要下去，卻被男人牢牢地扣住。
「誰讓你離開了？」
「我去給你放水啊！」
「不用。」他將她帶到懷裡，頭埋在她頸窩，「留在這裡。」
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蘇承歡好幾次試窺看他的表情，都沒能看到他的臉。
蘇承歡放棄了抵抗，由著他抱在懷裡，或許等一下就會清醒吧。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顧凜卻一點都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他呼吸均勻好像睡著了，可蘇承歡一動，他的手就又會收緊。
他像個受傷的孩子，怎麼也不肯放她離開。
顧凜的變化實在太大，蘇承歡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他的目的。
可依照現在他的舉動來看，她突然又有些明白了。
他一定是把她當做某個人的替身，所以才會這般依賴她吧？
想到這，蘇承歡便放棄了去思考，乖乖的由著他。
只要能跟老公多相處，就算是替身，就算時間很短暫，她也心滿意足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男人終於有了動靜。
他鬆開了手，一手扳過她的頭，在蘇承歡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再次吻上了她。
是夢吧？
蘇承歡瞪大眼睛獃獃的看著他，直到男人的手滑進衣服，才猛然回神，「老公……」
她喘息著，一隻手扣著他的手腕阻止他進一步。
男女力氣懸殊，顧凜無視她的控訴，強行鑽了進去，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耳蝸里，「怎麼？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