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吻了她
說著這些話時，貼著她皮膚的手指也在一點點的加大力道。
顧凜將她往自己拉近了一點，冷漠的目光望進她的眼底，「蘇承歡，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她口口聲聲說愛他，可今天卻對他那般不在意，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時，態度依舊那麼冷淡，這就是她的愛嗎？
顧凜開始懷疑了。如果這就是她的愛，那她以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假的？
看看，這個女人多麼的虛偽啊！
心裡莫名煩躁，他嘴上也不小心的問出口來了，「你是真的愛我嗎？」
他這話一出，不僅蘇承歡，連他自己也嚇著了。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問這種話？白痴了嗎？
雖然這樣嫌棄著，可他卻該死的還在期待她的回答。
瘋了吧。
顧凜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很不對勁，卻仍然控制不住心底的好奇，「跟你在一起，我絲毫都感覺不到你的愛意。」
從最初的震驚錯愕，漸漸地，蘇承歡已經恢復了平靜，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臉上的輪廓，每一個部位她都非常熟悉，閉上眼睛都能畫得出來。
可此刻就在眼前，卻是那麼的陌生，好像第一次見一樣。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承歡甚至都忘記了姿勢不對帶來的不舒服感。
「我愛你。」終於，蘇承歡先開了口，「也許那時候你不知道，但我是真的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愛上了。」
愛他，說愛他，做著愛他的事，自從奶奶正式介紹他們認識后，她從來都沒有隱藏過自己的情緒。
因為他，甚至很多時候都被舒芸說她都不像自己了。
無數次，她都會對他說愛他，承歡以為，他最少也應該聽進去一些，直到這一刻才猛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並沒有傳達給他。
不僅如此，還被他如此執意。
「我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心情，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沒能傳達給你，請你告訴我，我會努力的。」
承歡一字一頓的說著，認真，執著，「但是，請你不要再懷疑我的心意。」
會很受傷的，會痛的。
交往時，顧凜將那當做是任務，從沒正視過她的感情，結婚後，他再也不用演戲，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所以便沒有隱瞞自己對她的厭惡。
仔細算下來，這應該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也是第一次袒露心意，冷靜面對他們之間的問題。
顧凜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什麼後果，只知道，他不討厭現在的狀況，甚至有那麼些許期待，希望能一直這樣。
「真是可笑。」
顧凜冷笑，明明有些開心的，不知為何，嘴上卻說著討厭的話，「你總是空有一張嘴巴在說，可我看你卻很樂意看到我和別的人在一起呢。」
再次被他否定，承歡心裡很是受打擊，聽了他後面的話，更是覺得莫名其妙的。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她怎麼可能會樂意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老公，你也許不知道，僅僅只是在電視上看到我都會很受傷。
「不明白？」看她一副無辜的模樣，顧凜只覺得來氣，「你今晚可是很好的表演給我看了呢。」
像是在掩飾什麼，不等承歡解釋，他又快速說：「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什麼都原意聽我的，可今晚我讓你道歉的時候，你卻給我甩臉了呢！」
說著，他懲罰性用力的捏了下她的下巴，見她吃痛皺眉，才鬆開。
承歡的一隻手被他控制著，另一隻手需要撐著沙發才能穩住身子不掉下去，根本沒有抵抗的力氣。
聽了他的話，承歡這才恍然明白，他果然是在生氣。
「我不會道歉的！」承歡倔強的回望他，「其他事情我可以妥協，但唯獨這件事不可能。」
她才是顧凜的妻子，憑什麼要給他的情人道歉？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她曾經的好朋友，不管是誰，她都不會妥協的！
「我不覺得我有錯。」蘇承歡語氣強硬的說，「不止是我，舒芸也沒錯，所以我不會道歉！」
也許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心平氣和的說話吧，她的語氣聽起來竟有些委屈。
顧凜向來不喜歡有人抵抗自己，尤其這個人還是蘇承歡，可這一次，他竟意外的沒有生氣。
「所以，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錯？」
蘇承歡抿著唇，沒應話，答案不言而喻。
果然，這女人固執起來的時候比誰都要執拗。
若是換做以前的他，這種情況下，他是應該感到生氣的。
可這一刻，顧凜心裡卻意外的舒暢。雖然很惱她反抗自己，可他卻因為她反抗的理由，覺得她不那麼討厭了。
也通過這件事，他確定了她對自己的感情，確定了她的性子。
鬆開了放在下巴上的手，顧凜突然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
「你，你要做什麼？」
蘇承歡驚呼，她舉起雙手，抵在兩人之間，阻止他靠近。
她努力在腦海里回想自己剛剛哪裡做錯了，如果他真的生氣了又要如何應對。
因為處在緊張的氣氛下，承歡想這些事情時也沒機會刻意去隱藏情緒，臉上表情一變再變，很是有趣。
顧凜挑了挑眉，為自己這意外的發現感到心情大好。
這小女人肯定又是在想應付他的對策吧？
男人皺眉，強勢拉開了她的手，身子再次欺壓了上去，密不透風的。
危險的氣息越發強烈，蘇承歡慌不擇路，叫道：「你做什麼……」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炙熱的雙唇堵住了嘴。
蘇承歡整個人都呆了，瞪大著雙眼，目無焦距的望著眼前的面孔。
什麼？顧凜吻她了？老公在吻她？
腦海里，閃過一個有一個這樣的問題，一下子將她的腦容量都堵塞了，她有些緩不過神來。
接吻。這本該是情侶之間最常見的親昵方式，可她和顧凜之間卻從來沒有過，最多的也就只是親臉頰。
交往很長一段時間后，蘇承歡因此感到很困惑，曾主動委婉的表示自己可以接受。
可顧凜以為她只是為他著想，很體貼的表示可以等她完全做好準備。
當時，承歡很開心，她有更加愛這個體貼，很考慮她心情的男人。
然而，一直到結婚那天，他都從來沒有吻過她。
蘇承歡以為，顧凜這輩子都不會在吻她。
承歡感覺好像在做夢，一場最美的夢，如果可以，她原意一輩子都活在夢中。
嘴唇上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承歡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她視線迷茫的看著罪魁禍首，表情獃獃的，「為，為什麼？」
為什麼要吻她？他不是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吻她的嗎？
他不是討厭她的嗎？
腦袋上布滿了無數個問號，蘇承歡想了各種理由，卻仍然想不通他這樣做的理由。
為什麼？
這估計是顧凜聽過最糟糕的問題了。
接吻還需要理由嗎？
想歸想，可這個問題從他心頭掠過時，顧凜自己也愣住了。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吻蘇承歡？
顧凜表情漸漸有了變化，他盯著被自己吻得微微紅腫的唇，神情有些恍惚。
他瘋了嗎？
顧凜突然推開蘇承歡，站了起來。
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蘇承歡下意識叫了他，「老公。」
結婚後承歡就改口這樣叫了，但因為害怕顧凜不喜歡，所以才很小心，不敢再叫。
顧凜腳步一頓，卻也沒停下，很快，他再次抬步，速度很快的走出了卧室。
他身上還穿著睡袍，暫時是不可能離開了。
等他心情好些了，回來了再問問他剛剛是怎麼了吧？
承歡理了理微微凌亂的衣服，找了本書，在沙發坐下。
她想等顧凜回來了再好好地談一談，然而，這一個晚上，她卻並未等到。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浴室里留有顧凜的浴袍，應該是早上回來換衣服留下的。
蘇承歡盯著浴袍看了好半響，最後才撿起來，與自己的衣服一起拿到樓下去洗。
下樓，正在認真打掃衛生的阿玲將蘇承歡嚇了一大跳，差點將簍子都扔掉。
「阿玲，你……」
「夫人早。」阿玲很恭敬的打招呼，然後跑過來，接過她手裡的簍子，「這是要洗的衣服吧，我現在拿去洗。」
蘇承歡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卻下意識鬆開手，由著她將衣服拿走。
她獃獃的下了樓，跟著她身後，看著她將衣服扔進洗衣機，看她打掃衛生，又一邊顧著廚房。
阿玲將家裡所有的事情都接過來自己做了。
看她忙碌的身影，蘇承歡有些擔心，於是便去廚房做早餐。
豈料她才進去，阿玲就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夫人，這些交給我吧，您去客廳休息就好。」
「可是……」
「沒關係的，我一個人可以搞定的。您再休息下，粥很快就好了。」
蘇承歡被請了出去，一臉茫然的呆坐在沙發上。
今天之前，阿玲都是不做事的，能推給她，她都盡量推給她，今天怎麼突然……
難道是老公？
想到這，蘇承歡也釋然了，能讓阿玲有這麼大改變的人，好像也只有他了。
昨晚難得有機會心平氣和的交談，可惜還沒得出結果，他就突然離開了。承歡覺得很是遺憾，很想再找個機會跟他談談。
只是……老公他還會回來嗎？
就算他回來了，他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還是，他又會變回以前那個視她如毒蠍的顧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