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相
悠雨悠雨，又是這個名字！
承歡真的很討厭一次又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她抬手抹了把眼淚，望著顧凜，「我沒有做那種事。而且，我也不認識沐悠雨！」
話音才落下，承歡便感覺到肩頭一痛，顧凜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呵，蘇承歡你說謊的功力又變強了啊！」
承歡抿唇看著他，她說的都是實話，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也是在一個月前聽他說的。
蘇承歡堅定的目光讓顧凜有些恍惚，他心裡非常清楚的知道不能相信她，可意識卻開始動搖了。
心頭漸漸被一股難以言喻的東西塞滿，顧凜煩躁的緊了緊拳頭，冷冷一笑，「蘇承歡，別說什麼不知道。你早就跟奶奶認識吧？你知道奶奶不喜歡悠雨，所以故意利用老太太的病接近奶奶，利用奶奶讓我們分手，然後名正言順的跟我結婚？」
「我沒有做那種事！」承歡不顧肩膀的疼痛，倔強的回望他，「我確實很早就認識奶奶，可並不知道你跟她的關係。沐悠雨之所以跟你分手都是因為……」
突然意識到什麼，承歡猛地停了下來，她快速將視線移到別處，不再看顧凜一眼。
她的話雖然沒說話，顧凜卻敏銳的抓住了這其中的重點，他扣住蘇承歡的下巴，強勢轉過她的臉，「因為什麼？」
蘇承歡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說話！」男人加大手指上的力道，逼著她張開嘴，「因為什麼？悠雨為什麼會離開？」
他和悠雨交往這麼多年，非常清楚悠雨對自己的感情，當年爸媽那樣反對他們交往，她都沒有放棄他，若沒有別的原因，她是絕對不會背叛他們的感情的。
顧凜一直都是如此堅信著。可他想了所有的可能性都沒找到原因，直到奶奶帶著蘇承歡來到他面前，他才恍然明白悠雨為什麼會離開。
一定是這個女人。一定是這個女人迷惑了奶奶，利用奶奶逼走悠雨，然後她自己來代替悠雨。
果不其然，沒多久，奶奶就要求他跟蘇承歡交往。
見蘇承歡抿唇不語，即便自己痛得冷汗直冒了也不肯說，顧凜頓時怒火中燒，他抓著她的肩，用力將她按在牆上，「說話啊！你用了什麼方法逼走悠雨？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悠雨放棄他。
對沐悠雨的愛有多深，顧凜對蘇承歡的恨意就有多少，堆積在心裡多年的恨意，此刻如火山噴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蘇承歡覺得肩膀痛，下巴快要脫臼了，後背撞在牆上如散架了般，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耳邊是她心愛男人憤怒的聲音，如刀片一樣，刮過她的皮膚，她的骨骼。
此刻的顧凜就如同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他扯開了蘇承歡的衣服，在她漂亮的鎖骨上狠狠地咬了下來，力道很大，很快，口中便傳來了一股鐵鏽般的氣味。
可他還是不滿足，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傷口，每次傷害落下之前，男人都會發出如動物般的嘶吼。
「告訴我，你對悠雨做了什麼？」
「悠雨她現在在哪裡？」
「你把我的悠雨怎麼了？」
每次開口，他都離不開悠雨二字，彷彿刻進了他靈魂里一樣，即便喪失了理智，他也不忘那個女人的名字。
空氣漸漸地被血腥味侵佔，承歡已經分不清楚真正的空氣是什麼樣的味道，痛疼讓她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敏銳，因為已經麻木了。
顧凜心裡的痛，通過他的吻，他的雙手，由她皮膚傳了過來，蘇承歡感覺到了他的痛，也默默地承受著。
她目光獃滯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潔白一片，是她喜歡的顏色。以往每次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時，她都會盯著看，將煩惱和痛苦都跟牆壁傾訴，慢慢地心情就會有所好轉。
承歡試圖在心裡說出煩惱，可這一次，一點用都沒有，痛還是痛，一點都沒有減輕。
蘇承歡其實知道該怎麼讓顧凜停下來，也知道讓他不再痛苦的方法，可她沒有那樣做。
撕裂般的疼痛，拉回了蘇承歡的思緒，她弓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攀著男人的後背，努力尋找減輕痛感的姿勢。
「悠雨，悠雨……」
顧凜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沐悠雨的名字，許是有了幻覺，他的動作雖然依舊粗魯，卻多了一絲的溫柔。
但這樣的溫柔並沒有讓蘇承歡感到輕鬆，這反而讓她更加痛苦，因為她被當做替身了。
淚水滑出眼角時，蘇承歡突然抱住了顧凜的頭，她將臉埋在男人柔軟的頭髮里，輕輕地呢喃了句，「對不起。」
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男人的動作在她話音落下的那瞬間，有了片刻的停頓，但很快，他又一次變得粗魯起來。
——
「歡歡，我可以告訴你沐悠雨和阿凜之間的事，但接下來我跟你說的話，請你一定要保密。」
「奶奶您說，我想要知道有關沐悠雨的事。」
「阿凜其實並沒有亂說。確實是我設計逼走沐悠雨的。」
新婚第二天，蘇承歡找到韓霞，請求她告訴自己沐悠雨的事情，老人已經知道顧凜已經跟承歡攤牌，所以並沒有隱瞞。
看著蘇承歡露出震驚的表情，韓霞急忙解釋說：「顧家對孩子的婚姻並沒有要求一定要門當戶對，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我們調查過沐悠雨，發現她跟阿凜交往都是受她父親指使的。她父親利用顧家的關係在背後做一些不正當的事情。」
「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
老太太嘆息，微微停頓了下，這才繼續說：「後來，我們意外得知有人打算利用沐悠雨綁架阿凜，想利用阿凜逼迫顧家退出某個大項目。最先知道這件事的是阿凜的父母，他母親認為那孩子多少對阿凜是有感情的，所以打算去勸說她，想要救救那孩子。可是沒想到……」
「我們安排了保鏢，也做好了保護措施，最後卻忽略了人心。阿凜的母親跟沐悠雨分開后，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超載的大貨車迎面撞了過來……那一次的車禍，不僅帶走了阿凜的母親，連他父親也……」
顧凜的父親正好下班，所以就順便去接他母親一起回家，然而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蘇承歡震驚的說不會話來，她的世界很單純，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您的意思是……」半響，承歡才斟酌著詞語問道：「沐悠雨跟這起事故有關？」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卻八-九不離十。」老太太冷聲說，「而那次事故之後，沐悠雨的父親也消失了。或許因為害怕，沐悠雨也單方面與阿凜分手了，但不知為什麼，過了一年，她又回來了。」
因為沐悠雨突然回來，韓霞才有了線索繼續調查，找到了當年車禍的蛛絲馬跡。
自從經歷了上一次的突然分手，阿凜變得更加離不開沐悠雨。直到承歡出現，韓霞才找到了新的突破點。
「我知道這樣做很過分，可我當時別無他法。」老太太跟承歡真誠道歉說：「阿凜是個脆弱的孩子，比起失去沐悠雨，如果知道他父母車禍的真相，他一定會一輩子都活在自責里。歡歡，你可以責罵奶奶，想做什麼都可以，但請你一定要留在阿凜身邊，不要離開他。」
蘇承歡本以為，沐悠雨被逼走的真相只是單純的家庭原因，卻沒想到這背後還會有著這樣的恩怨。
自己心愛的女人間接殺死了自己的父母，若是知道真相后，顧凜一定會很受傷吧？
蘇承歡愛著顧凜，愛了很多年了，她不想再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再痛苦難受，所以答應了奶奶的請求。
可每次聽到他那樣深情的呼喚沐悠雨的名字時，承歡也會跟著難受，會跟著恨沐悠雨。
明明是那麼愛，為什麼會要背叛他，為什麼要傷害他的家人。
好幾次顧凜傷害她，蘇承歡都差點脫口將真相說出來，但最後她還是忍了下來。
她是那麼深愛著這個男人，若在這個時候說明真相，那她跟沐悠雨又有什麼區別？
承歡忍了下來，承受了顧凜的折磨，承受了他的痛苦，並與他一起痛著。
誰讓她如此深愛那個男人呢？
——
醒來時，房間里已經一片漆黑，隱約的還有水流的聲音傳來。
承歡伸手往旁邊摸了摸，將床頭的檯燈打開，僅僅只是一個開燈的動作，便牽動了她的身子，全身跟被拆散了一樣，哪兒哪兒都痛。
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承歡才緩緩坐了起來，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她又往四周看了看，兩人的衣服依舊凌亂的落在房間各處，足以看出先前的瘋狂。
這時，水流的聲音停了下來。
承歡一驚，條件反射的關了檯燈，快速拉過被子，躺下。
沒一會兒，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有腳步聲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