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意外來客
席洛吃了一驚,會是誰來了?
來的人如果看到裴哲西在她家裡,而且他的衣服因為剛才的吵鬧弄得發皺,會怎樣想?
裴哲西悠然的站起來,一邊理衣領一邊把挽到手肘的襯衣袖子優雅的放下來,往門口走:「我去開門。」
「別!」她急急的站起來想過去攔他,卻因起的太猛,腦袋一下子血壓不足有點發暈,錯過了最佳時機。
就這會兒工夫,裴哲西已經走到門口,修長的手指搭在門把手上,躬身凝視貓眼之外看了一下,轉頭對她似笑非笑的說:「來了位貴客!」
他沒有等席洛發聲,直接開了門,對外面的人溫和一笑:「羅先生,你來了?快請進。」
羅克朋的笑在看到裴哲西那張面帶微笑的俊臉時僵在了臉上,門口的氣氛凝住。
席洛頓時只想用腦袋去撞牆,這下好,肯定會很熱鬧。
不過羅克朋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裴先生?你怎麼……」羅克朋盡量維持著表情的平靜,可是畢竟要年輕許多,眼裡已經隱約有了針刺一樣的寒意。
裴哲西不以為意,溫和一笑:「小洛是我未婚妻,她生病,我過來照顧豈不是很……」
席洛的拳頭直直落在他脊柱上,痛得他悶哼一聲,席洛咬著壓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堵在門口乾什麼?」復又對羅克朋笑道:「克朋,來啦,你別聽他胡說,快請進!」
羅克朋淡淡一笑,被他倆旁若無人的親密互動,刺的心底寒成一片:「裴哲西你說這話毀壞女孩子的清譽不太好吧,而且洛洛根本沒承認,你怎麼能給洛洛安上這樣的帽子?」
他說著垮進門,把手上提著水果遞給席洛,卻被裴哲西一把提了過去。
「是你了解她多一點還是我了解她多一點,我認識了她八.九年有餘,你不過才認識了她幾個月,她現在不過是害羞,不過這事不用她嘴上說出來,心裡承認就好了。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席洛拉著擋住門的裴哲西後退幾步,讓出一條道來請羅克朋進去,就聽到他自信滿滿的來了這麼一句。
裴哲西的話讓她很無語,她什麼時候給了他這麼大的權利可以隨意的揣測她的內心了,他的臉皮還可以再厚一點。
羅克朋不甘的手握成拳,心卻越發的往下沉,他看得出來,席洛雖然一臉怒容,對裴哲西的態度卻更像是在鬧彆扭和撒嬌。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待客,畢竟有外客在不能太任性。她讓羅克朋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茶,他接過來,關切的打量她。
她的氣色看上去挺不錯,白皙的臉蛋上兩抹粉色的紅暈,倒是沒有病人那種蒼白的病氣,只是因為病著,精神有點懨懨的,走起路來步子有點發虛,看的他心下憐惜。
「克朋,你怎麼來了?」她記得因為她生病的原因,工作室又臨時派了羅克朋去接替她的工作。
「我擔心你。所以用最快的速度跟對方公司完成了洽談,就趕去了你的醫院,結果我還是去晚了。」羅克朋說著抿了口杯中茶,被茶苦的眉頭微蹙,「我到醫院的時候,他們告訴我你已經在當天下午就出院了。然後我又打電話給小崔,結果是關機,我想那個時候你們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裴哲西從廚房出來,手裡端了碗冒著白煙的粥放到茶几上,擠在席洛的旁邊坐下,她坐的是單人沙發,坐兩個人太擠,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看著望著他們的羅克朋訕訕的笑笑,咬牙踢了他一腳,起身換到羅克朋的斜對面的位置,說道:「不好意思,給你添了那麼大的麻煩。」說到這裡她又抱歉的一笑:「還害得你白跑一趟,其實我也沒什麼,急性闌尾炎在A國的時候就好的差不多了,反倒是回來之後時差沒有倒過來,下飛機的時候可能是吹了冷風受了點涼,身上有點發虛。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身體有點亞健康,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羅克朋點點頭,看了眼冒著白煙的稀粥,和旁邊的耀眼鑽石戒指眼神黯了黯,又道:「洛洛,你生病了,嘴裡沒味道,吃這樣淡味的東西嘴裡更沒味道,你冰箱里有食材嗎?我給你做點適合你吃的?」
羅克朋說著就要擼袖子上陣,席洛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裴哲西冷冷道:「羅克朋,我知道你們工作室同事之間相處的很好就像是親人一樣,可是關心照顧小洛,應當是我這個未婚夫的責任。」
他坐得四平八穩,冷峻的容貌帶著威嚴,眸中有一絲隱約的威脅,態度就像男主人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席洛被他這種宣誓主權的態度氣的不行,指著裴哲西說道:「我什麼時候承認過了,你有什麼責任!你臉皮比城牆還厚,你快點給我出去!」
羅克朋把唇角微挑一個輕蔑的笑來,嘲諷道:「裴哲西,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種事得雙方承認的。你這明顯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洛洛身子不舒服,需要靜養,受不了你這樣的言語刺激。你說話最好還是注意一點,如果真的有要緊事,我勸你一句不如改天再來說,怎麼樣?」
裴哲西墨澈黑眸微微眯起,他還真是小看這個羅克朋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反客為主了。
他笑了笑,直接站起來坐到席洛的旁邊伸手親密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或許是被她頸間的頭髮擱的不舒服,他順手幫她把如絲長發攏成一束,恰好露出頸間被他咬出來的小小痕迹,說道:「我和洛洛拌兩句嘴是私事,是未婚夫妻間的情趣,你來干涉的話,未免不合適。再說了,女人總是口是心非的,叫你走,其實是想讓你留下,要是你真的聽話的走了,事情就糟糕了。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懂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羅克朋怔住,目光落在席洛白皙的頸間,白皙肌.膚上一朵花瓣形的痕迹,紅的刺目,泛著情色的曖昧,不難猜出他來之前,他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
從他進門開始看到情況來看,若是說裴哲西強迫人,席洛不是吃素的,很可能是半推半就而成。
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兩人在打情罵俏。
羅克朋心裡如明鏡一樣,清澈的眼眸泛著傷情的光。他以為只要他有足夠的耐心,只要他夠真心夠努力,年齡什麼的根本就不是問題,總有一天席洛會看到他的。
他以為他是有機會的,可是自始自終,都只是他自作多情,從一開始他就是被席洛排除在外的,從開始到現在他只是當了,他們出演愛情大戲的看客而已。那是他們兩人出演的故事,從始至終,他連一個群眾出演都算不上。
他只是在他的世界里上演了一出獨角戲。
他們看起來好像是分開了,實際他們因為有孩子的關係,一直都是聯繫在一起,他也是真的傻,怎麼會認為他們之間有縫隙,他就可以插足進去。現在好了,終於撞到南牆了。
他看到席洛憤怒的甩開裴哲西搭在她肩頭的手,又說了些什麼,他已經聽不清具體內容了,他深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問道:「洛洛,你和裴哲西是在一起……打算結婚了,是嗎?」
「沒有,是他自作多情……你別聽他胡說……」
他忍住心中的酸楚,席洛著急的解釋,差點他就信了,語言能夠欺騙人,可是她臉上微妙的開心神色是騙不了人的,他柔聲說道:「好了,我就是來看看你,你既然沒什麼,我也就放心了。有裴哲西照顧你就好,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有需要的話,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本來他是想笑著說幾句祝福的話的,但是那些話如鯁在喉讓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席洛愣了下,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滿是過意不去,卻又不能開口挽留——她非常清楚,她給不了羅克朋他想要的東西,是時候讓他死心了。
她心裡很煩亂,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良久,只乾巴巴的客套了幾句:「謝謝你來看我,麻煩你了。」
羅克朋強顏笑了笑:「別這麼客氣,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再見。」
裴哲西起身送他出去,她看到他打開門出去,又回身跟裴哲西說了什麼,隔得遠,他們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她並未聽到。
最後,他抬眸,越過裴哲西的肩頭看了她一眼,溫柔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住了幾秒,終究還是收回了目光,轉身離去。
裴哲西關上門,回身看她,見她神情怔忡在出神,想來她是在為羅克朋難過,胸口湧起一股酸澀,走過去端起茶几上的白粥,白瓷調羹在白瓷細碗裡面輕輕攪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白粥已經在外面放了些時候了,溫度恰好合適,他舀起一調羹未到她的唇邊,想岔開她的注意力:「吃點粥吧!呆會兒還要吃藥,空腹吃藥對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