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怨念

  不過,能讓媽媽尊敬的人,應該都是好人吧。


  孫小菲和夏悠昨天來家裡坐了一會,霍星然看到他們太開心了,所以和他們玩瘋了,此刻正在她懷裡補眠。


  聽到霍梓晨的話,下意識的看了看懷裡的人,深怕會吵醒他似得。


  而後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顱,語氣淡雅的溫和的笑道,「叔公當然好,除了媽媽的奶奶之外,他是對媽媽最好的人了,所以等下見到他,嘴巴一定要甜知道嗎?」


  霍梓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突然他身後的書包驀然一條金黃色的蟒蛇露了出來,車內頓時有些人害怕的尖叫了起來,也有些人頗有興趣的指著它私語討論著,覺得它很可愛。


  陶舒畫有些尷尬的讓霍梓晨把它弄進去,不要讓它嚇到車裡的人。


  時間悄然流逝,車子緩緩在沙溪鎮汽車站停下,一走出來,便看到了陶嘉勝那抹熟悉的身影。


  「叔公好。」霍星然和霍梓晨站在一塊,兩人乖巧的異口同聲喚道,禮貌的良好教育讓陶嘉勝甚是滿意,慈善親切的笑著點頭,寵溺的摸了摸他們的頭顱,「孩子真懂事,舒畫,真是辛苦你了。」


  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兒子真的不容易,如果那個男人懂得珍惜就好了,像舒畫這麼好的女人,他怎麼捨得傷害拋棄。


  如果他見到霍安,鐵定狠狠揍他一頓,他從小看到大的侄女,他自己都捨不得打罵,他居然敢傷害她。


  雖然他人在偏遠的鎮上,可他跟她還是有電話聯繫的,那天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后,便一直逼問她怎麼回事。


  而當他得知霍安那混蛋做的事後,恨不得找他算賬。


  只是被陶舒畫攔住了,她說她就要回沙溪鎮了,她不希望回來的時候,他都沒在這裡迎接她。


  他知道,她是不想再和霍安有牽扯,所以才阻止他的。


  霍星然和霍梓晨一眼便喜歡上這個叔公了,雖然他看起來內斂老實,沒什麼話說,可他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踏實,讓人忍不住想親近他。


  「你爸最近怎麼樣了?」回家的路上,陶嘉勝一手牽著一個小屁孩,一邊和陶舒畫閑聊著詢問陶宏錚的近況。


  陶舒畫眼神微黯,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面色平靜,語氣淡然的道,「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過他了。」


  說著,心裡完全不以為然,猜到他可能又不知道去哪賭-博了,所以沒怎麼擔心,反正在她心裡,他這個父親的角色是可有可無的,經歷了霍安的事,更加讓她堅信著,父親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陶嘉勝看到她對哥哥有這麼深的怨念,不禁善解人意的勸導她,「舒畫,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父親,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沒辦法忽略的。」


  雖然他也覺得他這個哥哥很不靠譜,可再怎麼樣,他也是她的父親,在那些三姑六婆眼裡,沒有做父親的不是,只有做子女的不孝。


  她不管陶宏錚,她們只會在背地裡說她不孝,並不會說陶宏錚什麼。


  陶舒畫當然知道叔叔的擔憂,可她並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怎麼說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沈氏那麼魚龍混雜的謠言中繼續生存。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只要陶宏錚不給她找爛攤子,她可以照顧他終老,只要他能安分。


  「叔叔,你有二叔的消息嗎?」陶舒畫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不禁話鋒一轉,回到陶萬穎身上,也是她此次前來的目的。


  陶嘉勝一聽到弟弟的名字,便有些驚訝,也管不了哥哥的事,直接有些焦急的詢問,「沒有,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他現在在哪?」


  陶萬穎一直以來是他的心病,因為母親臨死前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好好照顧他,可五年過去了,他真的不知道從何找起。


  他都已經在警局備案了,都沒有他任何消息。


  陶舒畫搖了搖頭,而後將他分期付款買手機的事娓娓道給他知。


  「那個混賬。」陶嘉勝氣急的握緊拳頭,嘴裡念念罵道。


  陶舒畫忍不住安慰著他,不知不覺中,一家人回到了奶奶家。


  將行李放下后,她便帶著孩子來到叔叔家中,只見嬸嬸並沒有很熱情的招待他們,一臉不上心。


  「臭婆娘,趕緊泡茶去啊。」陶嘉勝一看到自己好吃懶做的妻子,便氣打一處上來,聲音有些洪亮,顯得脾氣有些暴躁。


  陶舒畫有些嚇到了,向來沒脾氣的叔叔,發起火來居然這麼恐怖,不過嬸嬸確實做的不好,因為她除了吃就是到處玩,這麼多年來,並沒有幫到過叔叔。


  她知道叔叔心裡一定憋著很深的怨氣。


  嬸嬸見叔叔發火了,這才有些慢吞吞,不情不願的前去泡茶。


  「叔,你啊,對嬸嬸不要那麼苛刻。」有時候,她挺同情嬸嬸的,雖然她好吃懶做,可好歹也為陶家傳宗接代了,為叔叔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


  陶嘉勝老實巴交的臉上微微有些黯然,垂著頭,輕點了一下,眉宇間卻是對妻子的怨念。


  他根本不知道他娶她來是做什麼的,他整天在外面忙活,在工地里拚命掙錢養家,而她呢,什麼都不會。


  讓他逐漸失去了耐性。


  在叔叔家吃過晚餐后,陶舒畫便帶著霍星然和霍梓晨回到奶奶空著的房子,給他們洗了澡。


  鎮上一到晚上,便靜的可怕,家家戶戶都非常有時間觀念,到點便睡。


  在陶舒畫沖涼的這段時間,只有霍星然和霍梓晨在瘋狂的追逐玩耍,兩人都在爭著床。


  因為在這個房間,有兩張床,一張是比較復古,用了很久的,習慣在城裡生活的他們,覺得有些臟,所以兩人都在爭那張新的。


  誰也不讓誰。


  「哥,你懂不懂千百年來流傳的一個道德教育故事,孔融讓梨嗎?我是你弟弟,你不是應該讓給我嗎?」霍星然一邊和他拉扯著新被子,一邊和他講道理。


  霍梓晨還沒來的及回應他,突然小球蟒從他書包內直接露出個蛇頭,將霍星然嚇破了膽,尖叫四起的將新被子一甩,赤白著臉蛋怒喝,「霍梓晨,你有種。」


  陶舒畫得知他們兄弟都想要那張新床后,忍不住耐著性子教育他們,讓他們知道,小時候她是怎麼過來的,人不應該有嫌貧愛富之心。


  懂得愛惜一切美好事物,不管是什麼,都不應該去嫌棄。


  經過她的指導教育后,兄弟倆有些羞愧的低著頭,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誰都沒再碰那張新床,而是擠在那張舊床上,度過在沙溪鎮第一個難忘的夜。


  在這樣溫馨柔和的畫面,簡陋的房子外卻隱隱停留著一輛熟悉的黑色商務車,近眼一看,居然是霍安的。


  「既然這麼愛她,為什麼還要這麼殘忍的對她呢?」寧如鈞坐在車內的後座位置,看著他一臉緬懷痛苦的表情,語氣不禁黯然的問道。


  她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而她又為什麼要在大半夜陪他發瘋,前來這裡看他如何思念他的前妻。


  她老家在沙溪鎮隔壁的小村,兩個地方挨得很近,今年只有二十四歲的她也是剛從村裡出來的大學生,在粵都一邊打工,一邊繼續考研。


  當她告訴他,她要回老家時,他居然主動提議說送她回來,如今回到這裡,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積極了。


  因為他前妻就住這裡。


  而他也調查了她,要不然也不會知道旺村就在沙溪鎮隔壁,而且相隔很近,走路也只有幾分鐘的時間。


  寧如鈞心裡有些失落和苦楚,想到自己喜歡上的男人心裡居然這麼不信任自己,而感到悲哀。


  他不相信自己,又為什麼總要找她來陪他演戲。


  她真的很痛恨這種被他當替身的事實,不過,她確實被他那種深情的愛意所感動了,讓她每次看到都很想放棄,只是想到自己的處境,便不容許她放棄。


  她喜歡他,不管怎麼樣,都想勇敢為自己爭取一次。


  霍安收回眷戀的目光,眉宇間有股慣性的冰冷,啟動引擎,冷酷的薄唇微微掀起,「我的事,你不要多問。」


  那樣淡漠的神情,就好像她是個不相關的人似得,寧如鈞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她知道他們現在是交易關係,她陪他演戲,他給她錢繼續考研,讓她可以不用在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吃苦賣笑。


  可她還是忍不住動心了。


  霍安將寧如鈞送回旺村后,便重新在沙溪鎮附近租了個單間房子。


  只是這樣的環境讓他和霍星然兄弟的第一反應是一樣的,都嫌棄的幾乎想拆了這些低賤的房子。


  三更半夜,只看到一個健朗剛烈的男性身影,不斷抓狂的在拍打著蚊子,一個晚上下來,霍安兩隻眼徹底成了熊貓眼。


  翌日清晨。


  房東一大早便前來霍安房間叫他下樓吃早餐,只是一打開門看到他,便有些驚愕住了,冷汗直冒,小心翼翼道,「帥哥,昨晚睡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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