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錯認

  然而在這樣寧靜美好的夜晚,陶舒畫卻黯然神傷的坐在床上,對著窗外的星空發獃。


  那張淡漠溫婉的輪廓彷彿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要想到今天中午去霍安公司被他下達的命令趕出的事後,她內心深處的痛苦無處宣洩。


  此時,就在她陷入沉思時,別墅大門突然響起一陣動靜,陶舒畫立馬以為是霍安回來了,以第一時間跳下床。


  當看到是鐵叔把孩子送回來后,面露雖然有些失落,可看到孩子們,還是欣喜激動的,上前將他們抱住。


  「媽媽,我們回來了。」霍星然和霍梓晨抱著她,悶聲在她懷裡說道,言語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思念。


  本來爸爸昨天晚上就說送他們回來的,可因為外祖母的事而耽擱了。


  陶舒畫想起霍安的絕情,眼淚泛紅,不禁緊抱著兩個孩子安撫自己傷感的情緒。


  他連孩子都送了回來,他是真的已經對她徹底失望了嗎?

  在她心裡,她只是覺得他因為她的不信任而生氣了,並沒有往嚴重的心思去想,而她現在只想讓他消氣。


  不管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情緒平息后,才微微站直了身子,看著眼前垂暮卻健朗的鐵叔,想起他三年前的態度,心裡雖然有所怨念,可想到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而且現在外婆也悔改了,便對他有了幾分敬重。


  微微朝他點了點頭,口頭關心的話語從她紅唇溢出,「鐵叔,外婆最近好嗎?」


  如今他們已經冰釋前嫌,她也該往前看,如果彼此都被仇恨所束縛,那她和霍安哪有幸福可言。


  所以為了她的幸福,她願意重新開始。


  鐵叔暗暗嘆了嘆氣,臉色有些沉重的搖了搖頭,一臉黯然的神情。


  見狀,陶舒畫心有些揪緊,連忙焦急的尋問,「鐵叔,你告訴我,外婆到底怎麼了?」


  這一聲外婆是明鳳執意要讓她叫的,她說她已經把她當成是一家人了,如果她不叫,那就是她還不肯原諒她。


  無奈,她只好隨了她老人家的意。


  「老夫人的各個器官都逐漸退化衰竭了,可能…」鐵叔說到一半,有些老淚縱-橫的撇開頭,稍稍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陶舒畫對於他真摯的守護,心裡一陣動容,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麼深刻永恆的愛,儘管外婆從未回應過鐵叔。


  可他還是無怨無悔的守護著她。


  其實她多想和霍安一起變老,她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就是遇一人白首,擇一城終老。


  鐵叔沒有和陶舒畫寒暄很久,便告別了她離開新雅苑。


  「老媽,你沒事吧。」看著陶舒畫有些憔悴的神色,霍星然心疼萬分,語氣忍不住擔憂關心的問道。


  差不多一個星期了,他和哥哥被霍安那老頭子給禁錮在霍宅里,也不給哥哥上學,讓他只能每天都和那條黃金蟒玩。


  而他自己則無聊的快吐白沫星子了。


  陶舒畫強忍著悲傷,扯了扯嘴皮子,而後搖了搖頭,不想讓他們擔心。


  霍梓晨本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小孩,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母親,伸手抱了她許久,最後才放開她。


  回到卧室,便迫不及待的把小球蟒給放回它自己的小天地。


  它有自己的基地小房子,每天和他玩累后,會主動回到它的小基地,這些天在霍宅,都委屈它了。


  因為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蛇窩。


  「小球,你自己玩一會,我出去陪陪弟弟和媽媽。」霍梓晨宛如對待自己心愛之人般,小小年紀,便有股成熟般的風範,眼眉間儘是寵溺,聲音輕快的說道。而後才如風似得離開了卧室。


  在他離開-房間的前一腳,小球蟒彷彿有靈性般吐了吐蛇信子,那雙銳利的蛇眼睛泛起一絲異樣的綠光。


  ……


  在藥物的控制下,霍安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卻也只是暫時的,隨時都會有複發的可能,而他沒辦法這個險,繼續和陶舒畫一起。


  然而,心裡瘋狂的思念已經逐漸快把他逼瘋了,就像毒癮般一點一滴的吞噬著他全部的理智。


  他已經三天就沒見過她了,自從那天她來公司找他,被保安趕出去后,已經過了三天了,而這期間,她沒有放棄過要見他的衝動。


  只是他能去見她嗎?


  雖然他迫切的也想見到她,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再次禁錮她。


  也許是該讓她徹底死心了。


  想到這,幽暗的黑眸微微一沉,有幾分痛苦的意味劃過。


  「總裁…」林慕從辦公室外闖進來,剛想問他一些公事,就看他收拾東西,一副準備下班的模式開啟。


  神情一愣,有幾分疑惑,還沒開口問他要去哪,他便率先告知了他,「我有事出去一趟,沒事別來打擾我。」


  林慕撇了撇薄唇,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隨即將手裡的公文放在他桌上,正準備要離開時,卻突然發現他旁邊有一團被揉皺褶的紙張。


  眉宇緊皺,下意識伸手拿過,拆開一看,居然是他的體檢報告。


  看了看,頓時有些驚愕的瞪大黑眸,迅速的轉身望著剛剛霍安離去的背影許久,停滯發獃,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霍安一走出公司大堂,陶舒畫便從暗處現身,聲音充滿怒意的低吼,「霍安…」


  挺拔剛硬的身軀猛然一僵,背影顯得有些獃滯,驚愕了許久,才慢慢的轉頭看向從右側逼向他的陶舒畫。


  這麼真實貼近的看著她那張溫婉淡漠的嬌顏,頓時感覺鼻子微微泛酸,有股強烈想狠狠抱著她的衝動在胸腔瀰漫。


  呼吸有些急促,卻不斷壓抑著想要衝破胸腔攬她入懷的衝動。


  強迫自己冷眼瞥著她。


  「你來幹什麼?」霍安目光蝕骨,沒有任何感情和溫度,聲音冷冷的問道,彷彿站在眼前的人只是個陌生人,跟他並沒有關係。


  「霍安,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就在公司,卻讓人告訴我你出差去了,你為什麼要躲著我?」陶舒畫目光凌遲般的尖銳狠狠瞪著霍安,帶著濃濃的質問口吻低吼。


  那雙淡漠從容的眼眸含著一絲淚意,想到他最近的反常,便感覺到心痛。


  她知道他在躲著他,難道是上次她誤會他的事,一直讓他沒辦法原諒她。


  「我沒有。」霍安語氣有些生硬,目光撇開她的逼視,面無表情的冷道。


  隨即準備甩開她離開,手臂卻被她拉住。


  只見她一臉乞求的看著他道,「我們談談好嗎?」


  「陶舒畫,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之前我低聲下氣求你,你呢,只會懷疑我,猜疑我,既然我們不適合,那我放手,你現在可以安心的離開我身邊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霍安強忍著絕望痛苦的情緒,無情的甩開她的手,不敢再逗留下去,深怕會心軟的把她摟在懷裡安慰她。


  他很想告訴她,他深愛她,可又不想連累她,她還那麼年輕。


  陶舒畫面色發白,身體停滯呆住了,等她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消失在眼前了。


  不,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他一定還在生氣,她會做到他不再生氣為止。


  ……


  霍安因為煩躁直接來酒吧喝酒宣洩情緒,腦海不斷浮現陶舒畫蒼白的臉蛋,胸腔一陣揪痛,感覺到濃濃的窒息感傳來。


  「小美人,讓大爺親一個,就讓你過去。」突然,酒吧內一陣躁動,只見包廂走廊內,一抹女性倩影被一群粗狂猥瑣男人給攔住,不讓她過去收拾包間內的殘渣。


  「先生,別開玩笑了,我、我只是酒吧服務生,不是小姐,對不起。」說著,便想從他身側繞過去。


  然而,囂張跋扈的男人哪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一把將她摟住,俯身便想強吻她。


  「不、不要、放開我。」


  女人的尖叫惹來安靜喝酒的霍安十分不滿,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添了幾分陰霾,不禁轉頭看去,身體卻突然猛然一震。


  那背影,是舒畫。


  黑眸震怒的瞪大,而後將手裡的酒瓶直接以一米的距離扔向那個男人,直擊中他的頭部。


  「啊…誰,是誰扔的老子,給本大爺滾出來。」猥瑣的中年男人痛苦的捂住血流不止的頭顱,面色猙獰扭曲的轉圈怒喝,想要找出敢偷襲他的人。


  霍安將女人一把摟在懷裡,目光清冷的對視上他。


  男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聲音哆嗦的道,「霍、霍總…」


  居然是粵都權勢滔-天的霍總霍安。


  「滾…」霍安一聲冷酷怒吼,頓時讓他不敢有任何怨言,屁滾尿流的帶著弟兄離開酒吧。


  霍安俯身低頭看了看,黑眸卻突然有幾分失落,猛然鬆開了懷裡的女人,不是陶舒畫。


  雖然這個女人氣質和輪廓都和她有點像,卻是兩個完全不同樣貌的人。


  呵,他怎麼會錯認?看來他真的太想她了。


  「先生,謝謝你。」看著俊美妖冶的男人,寧如鈞臉紅心跳,目光有些羞澀的垂下,聲音溫婉恬靜的道謝。


  這樣的她,讓霍安有一瞬的恍惚,彷彿回到了六年前,她也同樣一臉膽怯溫婉的眼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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