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失敗
想到這,心裡一陣愧疚和難受。
如今王雯雯成了全城通緝犯,警察到處都在尋找她的蹤跡,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似得,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裡。
陳添顧兩鬢泛白,眼眉間有股沉痛的意味,深深的看了陶舒畫許久,才像泄氣的皮球似得,對她的恨意也逐漸消散,最後失去所有鬥志,聲音黯然的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
陶舒畫欣慰的點了點頭,心裡彷彿壓抑許久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似得,不再感到壓抑。
她知道添叔已經想開了,那她也放心了。
深深看著他們陳家許久,才轉身離開店內,背影傲然又挺直,彷彿這次走了,就不回再回頭了。
「媽,你和邢叔叔還有可能嗎?」隔天清晨,陶舒畫和許久未敘舊的紀嵐卉在她的新公寓寒暄。
和邢梁離婚後,她便在麗湖花園這棟房子買下了一套公寓,她本想讓她搬過去住的,可因為霍安的囚禁而婉拒了她的心意。
紀嵐卉那張充滿氣質的優雅臉孔有幾分黯然,明明有些痛苦,卻還是強顏歡笑著,「我跟他不會再有任何可能了,舒畫,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好忙轉眼話題,她要告訴她,六年前的真相。
陶舒畫看她一臉凝肅的神色,心裡有些疑惑,不禁被她帶動了情緒,下意識的感到忐忑,「什麼事?」
「六年前,我是故意接近你的…」紀嵐卉不想讓自己後悔,連忙娓娓道出六年的真相。
讓她知道,她和霍安的相親是一場故意設計好的,她和她的相識也不是偶然的。
陶舒畫聽完,淡漠溫婉的輪廓有幾分複雜,微微嘆息,美麗柳眉微微皺起,很明顯有些震驚失望。
可想到她之後為了找她,而付出的代價,便覺得所有事都可以被原諒的。
「媽,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我不怪你,而且如果不是你的故意接近,我也不會認識你,我們也不會相認,也許冥冥之中,我們母女就是要以這樣的方式來重逢。」陶舒畫善解人意,主動握住她的雙手,語氣平靜優雅的道。
紀嵐卉心裡甚是感動,目光含淚的凝望著她,而後母女倆再次抱了抱,兩人寒暄了半天,在公寓簡單的吃了個午飯後,便離開了麗湖花園。
……
陶舒畫從麗湖花園離開,直接開車來到王牌集團,在東大門附近看著他公司門口,想到自己誤會他的事,心裡便一陣忐忑。
惠姨的事不是他做的,那是不是說明陶筱薔的事,他也沒說謊?
她到底該怎麼辦?陶舒畫心裡沒底,雙手握住方向盤,頭顱埋進去,在心裡思忖醞釀著。
她之所以會這麼猜疑,真的是被他當年對她的傷害太過深刻了,讓她心裡始終保持著一點距離。
猶豫了許久,最後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他,啟動引擎,離開了王牌集團附近。
在回新雅苑的路上,卻突然被一抹熟悉又狼狽的身影給震住了,連忙緊急剎車,目光驚愕的盯著那單薄的背影。
「滾滾,誰讓你踏進來的,晦氣。」陶筱薔已經宛如狼狽的叫花子似得,這些天找工作每次都碰壁,如今就連簡單的飯店服務員,都沒老闆願意聘請她。
如今的陶筱薔身上全是樸素老氣的過時衣著,以前華麗的名牌全都被賣掉支撐著生活。
陶舒畫不知從什麼時候,在她面前站定,目光複雜的瞥著她。
陶筱薔緩緩抬頭,一看到是陶舒畫,立馬跑著她雙腿乞求著她,「舒畫,求求你,你跟霍總求求情好不好,我真的錯了,那天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求你了,我現在、我現在成了過街老鼠,我、我受不了了。」
陶筱薔就像受了許久的委屈似得,如孩子般陶然大哭,狼狽又沒形象的向她求情。
她真的沒想到霍安這麼絕情,僅僅挑撥了他和陶舒畫的關係,就被他如此殘忍的懲罰。
讓她在粵都無法立足,如今所有人都不敢聘請她,母親又不不知道去了哪裡,父親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讓她只能靠自己。
陶舒畫身體狠狠一震,目光有幾分驚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面色微微泛白。
「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和一絲怒意,悔恨的眼淚在眶內打轉。
心裡無比自責和害怕,原來從頭到尾,她不止誤會了一件事,他一直沒有背叛她,是她不信任他。
他沒有錯。
想到這,不禁捂住嘴巴,眼淚無法控制的湧出。
陶筱薔羞愧又沒有任何形象的把那天的事告訴她,而後又不斷卑微乞求著她。
陶舒畫很想把怨氣發泄在她身上,可看到狼狽不堪的她,又於心不忍,說到底,儘管她平時表現的如何冷漠,骨子裡她還是那個善良的女人。
從背包里拿了一張卡給她,聲音漠然的道,「這些錢,你拿著,以後做一些正經生意,好好做人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
而陶筱薔則淚眼朦朧的拿著她給的卡,許久才慢慢的抬眸盯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內心五味俱全,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她沒想到,在她做了這樣的事,而且從小到大對她態度惡毒,她還願意這樣幫她,如果她沒有這麼貪心就好了。
也許她的人生會和陶舒畫的一樣精彩。
陶舒畫返回王牌集團,這一次,她的心很堅定很急切的想要見到他,想要抱著他跟他好好道歉,希望他能原諒她。
並沒有很長時間,終於來到公司,匆匆摘下安全帶便往王牌的大堂跑去。
本直接奔向電梯,卻被前台秘書跟攔住了,「哎,你、你是誰啊,站住,沒有預約,不可以進來。」
陶舒畫停下步伐,微微有些喘氣的平息了一下情緒,而後聲音有些迫切的道,「我要見霍安。」
「對不起,請問你有預約嗎?」前台秘書顯然並沒有任何心軟的跡象,直接公事公辦。
「我叫陶舒畫,你去報告一下,他肯定會見我的。」
眼前這個秘書是新來的,她並不認識她,如果是換做以前的那個,不會攔下她的,因為霍安早就下了命令,如果她來了,不用預約,直接可以進她辦公室。
「你說什麼?你叫陶舒畫?那對不起,你已經列為我們公司的黑名單了,總裁說了如果有叫陶舒畫的女人,不用通報,直接讓保安趕出去。」前台秘書說完,便叫來了兩個保安,讓他們把她弄出去。
陶舒畫臉色赤白,一臉難以置信,搖著頭顱不通道,「不、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這個秘書說錯了,霍安怎麼會這樣對她,雖然之前他們有誤會冷戰,可他依然每天霸道的禁錮她。
不肯讓她離開,如今她來找他,他不是應該欣喜若狂嗎?怎麼會下這樣的命令?
陶舒畫的話並沒有得到秘書和保安的任何情緒,依然將她趕了出去。
而在她的身子被甩在公司門口時,幾十層高的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霍安目光沉痛的望著那抹纖細的身影。
拳頭死死握緊,很想將她抱在懷裡,可想到自身健康,便忍住了,他不能拖累了她,讓她跟他一塊承受這樣的痛苦。
霍宅。
明鳳沒想到自己的小女兒居然暗中做了這麼多事,這讓她那顆垂暮蒼老的心備受自責,都怪她忽略了她,沒有好好教育她,讓她變得這麼偏激。
而她卻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連知道真相的機會都沒有,她便不知所蹤。
「老鐵,你說我是不是做人太失敗了。」明鳳坐在客廳沙發上,雙手扶著一根金色高貴的杖子,目光空洞又黯然的尋問。
大女兒已經失去了,仇也了了,為什麼老天卻還要奪走她的小女兒?難道這是報應嗎?
報應她對陶舒畫做的那些事,如果是報應,為什麼不報應到她這個老太婆身上,她都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里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鐵叔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垂暮心愛之人,內斂的他,只會用這種默默守護的方式守著她,這一守,便是一生。
「老了,老了。」明鳳從沙發上站起,靈魂彷彿已經從肉-體脫離了似得,徑自喃喃囈語著。
突然霍星然跑過來,親切的叫著她,「外祖母,你怎麼了?」
鐵叔黯然的撇開頭,老眼有些紅潤,明鳳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前段時間檢查到身上所有的器官都逐漸在退化。
霍梓晨也從卧室緩緩走了出來,雖然腦海依然還有對她的恐懼的回憶,可如今看到她只是個垂暮老人,幼小的心靈並沒有多大的仇恨,很快便和弟弟一樣,眼神擔憂的凝望著明鳳。
將明鳳安頓好后,鐵叔便按照霍安的吩咐,將霍梓晨兄弟倆送回新雅苑,讓他們回到陶舒畫身邊。
傍晚,夜幕漸漸落下,東邊繁星乍現,如水般的涼風輕輕洗去了白天的喧鬧和浮躁,空氣中處處瀰漫的花香是那樣的沁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