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變心
他剛剛說什麼?晨兒在他手裡,她沒有聽錯吧,沈毅,居然是他,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是她這麼相信的人啊,為什麼要讓她失去對他的信任?
沈毅眼神微微黯然,腦海不由自主回憶起那天的畫面,那天蘇晴確實把晨兒藏到興佛路的廢倉了,是他先行一步找到他。
只是他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自閉症複發了,催眠術不攻自破,而他當時鬼迷心竅,想要利用晨兒,來做最後挽留她的機會。
所以他把他藏在了自己另一棟的度假屋內,請人專屬照顧著他,但他並沒有傷害他,現在晨兒的病越發嚴重。
也許是他被蘇晴當時的行為給傷害到了,所以才會再次封閉自己。
「沈毅,你這個混蛋,你把晨兒藏哪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說啊?」陶舒畫從獃滯中清醒過來,瞬間情緒崩潰的怒罵,心裡又喜又怒,喜的是晨兒沒事,怒的是沈毅的隱瞞。
想到他變的可怕,內心便不由自主的感到絲絲寒意。
她有股預感,那個溫潤雋雅的男人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會一輩子守護她的男人了。
沈毅面色有些痛苦,他心裡既愧疚又沒辦法放手,因為他是真的很愛她,愛到可以放棄一切,可以改變一切。
愛可以讓人心慈手辣,愛可以讓人變得盲目,面目可憎,而他是屬於後者吧,因為得不到她一點的機會,所以企圖用卑鄙的手段來爭取最後的機會。
「你如果想要見到他,就不要和他訂婚。」沈毅從痛苦的感情漩渦中回過神來,語氣溫潤卻有股堅定般的意志說道。
那雙平靜的黑眸閃爍著濃濃的倔強。
說完,不給她考慮拒絕的機會,便果斷的掛了電話,因為他相信她會為了晨兒放棄一切的。
果然,陶舒畫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再去登機了,整個人臉色慘白,慌慌張張的尋找出口準備離開。
見狀,衛漠斯抱著陶星然焦急的追上她,語氣不解的問道,「舒畫,你、你怎麼了?我們、我們不是要去登機嗎?」
陶星然也一臉迷糊,不禁撓了撓頭,雙手抱緊衛漠斯的脖頸,以免在他急切奔跑中掉下來。
「漠斯,對不起,我、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英國了,你能先回去嗎?我現在真的有點急事。」陶舒畫面色愧疚,目光有些糾結的凝視著耿直善良的衛漠斯,語氣充滿歉意的乞求道。
沈毅抓准了她的弱點,晨兒是她很重要的兒子,她怎麼能容許他傷害他,其實就算他不打這通電話。
臨走的那一刻,她的心好像有點後悔了。
衛漠斯眼神黯然,卻也堅定的陪著他,不肯一個人回去,在他的堅持下,她拗不過他,隨之二人帶著陶星然走出機場內。
……
陶舒畫來到沈毅家,不顧傭人的阻攔,便橫衝直闖的跑進去,聲音憤怒又焦急的怒吼,「沈毅,沈毅,你給我出來,我已經回來了,你把晨兒還給我,沈毅。」
霍安得知是沈毅將霍梓晨藏起來后,頓時也嗜血冷酷的來到沈家,想到自己居然被好友一直欺騙,心裡便有股無法釋懷的冷意和殺氣。
很好,沈毅,從此以後,他們不再是朋友。
陶舒畫看到霍安高大冷酷的身影闖進視線,那無法忽視的氣焰讓她神情微微一愣,想到這些天的思念,讓她不由自主的看著他發獃起來。
只是他眼中好像並沒有她的存在,像是陌生人般,冷然越過她,往沈家二樓的方向前去,而後站在走廊內的扶手邊,直接拿出槍往上一開。
瞬間所有人嚇得尖叫連,紛紛躲了起來。
陶舒畫也下意識的用雙手捂住耳朵蹲下手,直到槍聲漸漸平息后,才慢慢的站起身來。
「沈毅,不想我血洗沈家的每個人,就帶著晨兒出來見我。」他的話宛如炸彈般,堅定又強勢,嚇得那些傭人瑟瑟發抖。
霍安帶著一群宛如黑-社會般的人堵在門口,讓沈家的每個傭人都沒辦法離開,氣氛僵硬了許久。
終於沈毅從書房內走了出來,雙手插在口袋內,目光毫無畏懼的迎視著霍安,緩緩拉近他們的距離。
見狀,陶舒畫清醒過來,連忙兩步作一步的往二樓的方向跑去。
站在沈毅面前,漠然堅強的目光瞬間溢滿了眼淚,有些心死的凝視著他,哽咽的哭訴道,「為什麼?沈毅,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啊,當年如果不是他的幫忙,她也不會順利的離開霍安,可他現在為什麼要把晨兒藏起來?
他現在陌生的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沈毅看著眼前即使崩潰,卻依然端莊靚麗的女人,心裡暗暗劃過一絲痛楚,目光悄然垂下,聲音故作冷沉的道,「因為我愛你,我不想看著你嫁給別人。」
陶舒畫在他一說完后,便控制不住的打了他一掌,言行舉止有些失控的怒吼,「沈毅,你好自私,就因為這可笑的理由,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和霍安每天遊走在尋找晨兒的痛苦邊緣,你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他們一次一次的痛苦和失落,你、你為什麼變成這樣?」
歇斯底里的咆哮,眼淚凄然的落下,彷彿想到三年前那些傷害,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騙傷害,她嘗試過,那一次是悠悠。
而這一次是沈毅,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原諒他。
「只要你不嫁給他,我會放了晨兒的,而且我沒有傷害過他,真的,舒畫,你相信我。」沈毅臉色有些蒼白,一邊焦急的解釋,一邊握住她的雙肩,想要她相信他。
然而,他的手才剛碰到她的肩膀,突然凄厲般的尖叫聲在別墅內回蕩,只見霍安毫不猶豫的朝他的手掌打了一槍。
頓時讓他痛苦的用另一隻死死撐著那鮮血不斷的左手,俊朗的輪廓已經驟成一團,扭曲、猙獰、痛苦各種複雜的情緒在臉上表達出來。
他看著霍安,他承認心裡對他是有愧疚,可愛勝過一切,他不也是嗎?為了得到陶舒畫,三番兩次的把兄弟情誼撇在一邊。
他為什麼不可以向他學習?
「你…」陶舒畫身體有些顫抖,目光愕然的看向霍安,他站在她左側的位置,正冷眼瞪著沈毅,而她則有些嚇得不知要說什麼。
雖說她憎恨沈毅的所作所為,可她還是不想讓他有事的,畢竟這三年,他幫了她很多,她並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她只是希望他能好好想清楚,不要行差踏錯,沒必要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付出一切。
不管他怎麼做,自己都不會對他有感覺的,她真的只是當他是好朋友。
「把晨兒交出來。」霍安目光無視陶舒畫,聲音冷凝的朝沈毅命令,渾身散發出濃濃的肅殺戾氣。
看得出他正處於失控的邊緣,雙手一抖,便會把子彈從他身上射穿。
沈毅雖然被他用槍指著,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畏懼,目光坦然又從容的迎視著他,甚是對陶舒畫流露出清雋平靜的笑意。
彷彿在告訴她,為了得到她,他一點都不畏懼生死。
陶舒畫目光澀然,心酸痛楚的感覺毫無徵兆的湧上心頭,有些無法承受他太過深情的注視,而微微垂下頭。
現在這一刻,她覺得她應該要跟霍安團結起來,先讓他把晨兒帶出來才行。
只是霍安冷然的無視更讓她心痛的難以忍受。
難道就因為她一直說要離開,他就真的放棄她了嗎?
她該怎麼辦?無法原諒他當年的殘酷,卻又沒辦法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
「霍安,憑什麼只有你才可以用這種卑鄙的方式來得到她,為什麼我不可以?為什麼?」沈毅忍著身體上的酸痛,和心裡上的絕望,赤紅著眼朝昔日的好友怒吼。
在這樣爭鋒相對的氣氛上,他們的情誼也徹底的崩塌了。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霍安都是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將她禁錮起來,為什麼他同樣用這樣的方式,卻沒有任何效果。
反而增加了她對他的厭惡。
霍安沒有說話,只是用陰沉刺骨的目光冷然瞥著他,握著槍的手微微有些泛白。
因為他的話,讓他回憶起三年前,他對她的態度,他說的對,一直以來,他都用最殘酷的卑鄙的方式來禁錮她。
「因為我愛他,沈毅,因為我愛他,所以我甘願被他禁錮,因為我不愛你,所以你無法用相同的方式來囚禁我,也許最後你會成功,但你也永遠都無法得到我的心。」陶舒畫目光茫然,眼底泛起淚花,彷彿擠壓了多年的委屈,讓她在這一刻傾訴出來。
而霍安在聽到她的話后,妖冶俊美的輪廓有幾分錯愕,那雙深邃幽暗的狼性黑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冰冷刺骨的心好像跳動了起來,不再感到寒冷。
陶舒畫並沒有看到霍安那雙充滿野獸般閃爍的祿光,一門心思都放在沈毅身上,想要用最溫情又有些殘忍的話來喚醒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