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吃醋
顧餘生站在陽台上抽煙,微微眯著眼,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煙灰落在搭在欄杆上的指尖上,他輕輕彈了彈,煙灰掉落,可他卻沒了繼續抽煙下去的欲.望。
轉身進屋,莫安笙已經打好電話,正坐在那饒有興緻地擺弄著買回來的那套男裝。
莫安笙聽到腳步聲抬頭,眼睛卻瞅向他手裡的沒抽完的半截煙,微擰眉:「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顧餘生坐下,抬手間捻滅了煙。
莫安笙見他還不願意搭理自己,也束手無策了,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因為一通電話又降到了冰點。
她摸不透顧餘生的脾氣,他不高興起來,她真的是不知道他哪裡不高興。
莫安笙坐去他的身邊,手裡還拿了新買的衣服,他抬了抬眼皮,問她:「不出去?」
「只是同學聚會而已,我跟他們,不是很熟悉。」
說著,她頓了頓,抬頭看著他:「而且,我說了要給你做晚飯的。」
顧餘生抬起眼,目光正正地回望著她,莫安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去做飯,你忙吧。」
剛一起身,手就被他拉住,他長臂一收,她一個趔趄已經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你選的?」他眼尾餘光落在衣服上。
莫安笙看他臉色好了些,急忙趁著說道:「你喜歡嗎?」
顧餘生接過衣服翻看了一下,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靠在他的懷裡,莫安笙只覺得無比的心安。
「怎麼想到給我買衣服?」
「我想著你穿了,肯定特別的帥,所以就買了。」
顧餘生聞言又看向她。
「要不要試試?」她買這件衣服就是想看到他穿的模樣,儘管她腦子裡都假象了無數次了。
顧餘生鬱結在胸口的那股子氣漸漸消散,盯著她閃著光亮的眸子,就連聲音也不再如方才生硬。
「晚點再試。」
莫安笙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好,都聽你了。」
兩人坐在一起,他說著話,直挺的鼻樑若有若無的觸碰她的耳根,最後索性一手掰過她的臉,低頭親吻她的臉頰脖頸,炙熱的呼吸鑽進她的耳蝸。
莫安笙癢的一躲,瞄了眼窗外,天還沒徹底暗下來。
顧餘生望著她眾多顧慮的樣子,擠壓在心底的情緒又上來:「和別人能有說有笑,跟我就推東推西的了。」
「……」
所以,他是真的吃醋了么?就因為她坐賀燁的車回來,就因為她的同學聚會?
顧餘生站了起來,回了卧室,門關得很響,像是在宣洩不滿。
莫安笙追了幾步,房門差點砸到她的鼻子。
莫安笙也沒繼續敲門自討沒趣,轉而去了廚房。
顧餘生站在卧室的落地窗邊,久久都沒聽到外面有任何的動靜,他雙手撐著玻璃面,望著不遠處,薄唇緊抿著,又過了會兒,他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就出去了。
莫安笙關了火,正彎身從櫃櫥里拿盤子,突然腰間一緊,一聲驚呼,人已經被抱了起來。
「你幹嘛?」莫安笙被嚇到,想掙扎著下來。
顧餘生冷著臉,什麼也沒廢話,不顧她的反抗,強行抱著她就往卧室去……
五分鐘后,卧室里一片硝煙瀰漫,還夾雜著女人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
賀燁到達千味居,包廂里顧家賀家長輩都已經在了,顧唯一起身迎了上來:「怎麼才來呀!」
「路上堵車。」賀燁不著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
賀家賀夫人和賀老太太都過來了,顧家那邊,除了顧老太太和楊妙斕……
包廂洗手間的門拉開,賀燁轉過頭,顧謹言提著褲子從裡面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最後顧謹言耷拉下眼皮,從賀燁身邊走過,爬上顧老太太身邊的椅子。
兩家今天是來一起商量訂婚宴上的具體事宜,順便吃頓飯聯絡親家的感情。
楊妙斕想到剛剛賀老太太提起的剛回國的賀焱,問著:「怎麼不見賀焱呢?我聽說他回國了啊。」
「媽,你熱情好客,也得看看對象,人家也許根本不屑來吃這頓飯。」顧唯一早就從賀夫人口中知道了賀家小時候領養的孩子賀焱了,自然對他不甚在意。
這話隱含刻薄刁難之意,楊妙斕擰眉:「唯一,怎麼說話呢!」
賀夫人忙打著圓場,「賀焱他剛回國,需要適應一下。」
賀老太太看著站在那的賀燁跟顧唯一,臉上喜笑顏開,人跟人啊,還真的是有差距的,忙嘖嘖道:「賀燁跟唯一啊,還真是般配。」
這些天顧老太太被顧餘生的事整得頭暈腦脹,對其他事都不怎麼上心,來這裡吃飯也有點心不在焉,聽到賀老太太跟自己搭話,邊扯出一抹笑邊順著賀老太太的話說:「確實般配。」
旁邊的顧謹言邊剝著開心果邊瞧強顏歡笑的顧老太太,小眼珠子一轉,又看看那對「金童玉女」。
人齊了,上菜,氣氛還算融洽,偶爾是賀夫人跟楊妙斕的說話聲。
賀燁坐的位置正好對著顧謹言。
他靠在椅背上,端著酒杯,抿了一口,迎著燈光看向對面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
誰能想到呢,顧謹言就是莫安笙當年代孕生下的孩子,多湊巧的事,賀燁自嘲地勾起嘴角,不知道顧餘生是先對她上的心還是先知道她給他生了個兒子?他望著顧謹言的眉眼,以前沒發現,現在再看,竟跟莫安笙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顧唯一察覺到身邊男人的走神,碰了碰他的胳臂肘:「想什麼呢?」
女人素來敏感,尤其是他們快要訂婚的節骨眼上,顧唯一對賀燁的一言一行都盯得緊緊的。
賀燁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去趟洗手間。」
他沒用包廂里的洗手間,而是出了包廂,在廊間抽了根煙,然後再去洗手間。
剛進去沒多久,就聽到洗手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賀燁轉頭,只見顧謹言背著小手走了進來,站在他旁邊,依葫蘆畫瓢的學著他的模樣。
賀燁冷笑,收回視線,就聽到清脆的童音說:「是你不要她的,她現在也不要你了!」
什麼要錐心之痛,賀燁從未體味過,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痛才算錐心,但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好受,因為一個孩子的一句話,他嘗到了嫉妒和氣憤的滋味,慍怒壓迫著他的神經。
賀燁走到盥洗盆前洗手,抬頭,鏡子里的男人居然讓他感到陌生而茫然。
……
顧謹言心情很好地回到包廂里,哼著歌坐到顧老太太身邊。
「去哪兒了?」顧老太太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家孫子剛才偷偷跑出去了!
顧謹言剝了一顆開心果放進嘴裡:「去廁所了。」
顧老太太摸著他的腦袋。
顧謹言突然仰起小臉:「奶奶,什麼時候回家呀?我的作業還沒做完呢。」
「飯還沒吃完呢,就想著走了?」楊妙斕忍不住打趣這個人小鬼大的侄子。
豈料,顧謹言一本正經地說:「明天就要開學了,我得把剩下的作業都做好。」
顧老太太笑:「那我們就早些吃完回去。」
「你們慢慢吃,」顧謹言拉了拉顧老太太的衣服:「奶奶,你打個電話給爸爸,讓他過來接我就好了。」
以前也沒見小傢伙這麼黏著他爸爸啊,顧老太太有點想明白了,但又不願意去相信。
「今晚在奶奶家睡吧,明天奶奶陪你去學校報道好不好?」
……
賀燁推門進來,就聽到顧謹言說:「可是,我好多東西都沒拿呢,都在爸爸那裡。」
「那我們就去你爸爸那裡拿了東西跟奶奶回去?」顧老太太說。
顧謹言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又嘀咕了一遍,語氣更強烈了一些:「可是,這樣很麻煩啊。」
賀夫人插話:「哪些重要的東西啊,要不重新買?」
「我不喜新厭舊,不買。」顧謹言堅持著。
顧老太太算是聽明白了,小傢伙說來說去就是想回他爸爸那裡!
至於是真的想回他爸爸那裡還是為了莫安笙,老太太就不去細想了。
顧老太太是又欣慰又傷心,輕撫顧謹言的頭:「真的不想在奶奶家過夜?」
顧謹言眼珠子轉著,胖嘟嘟的手指摳著老太太的手心,含糊地說:「過幾天我再來過夜。」
顧老太太沒辦法,只好給顧餘生通了電話,讓他來千味居接人。
顧唯一往賀燁身邊挪了挪,壓著聲說:「那小破孩有什麼好看的,你盯著他幹嘛?」
「有嗎?」賀燁側頭,臉上帶著笑,彷彿剛才的冷冰冰是她的幻覺。
「有。」顧唯一故作生氣地板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兒子呢!」
賀燁扯了下唇角:「我怎麼不知道你生了個這麼大的孩子?」
被戲弄的顧唯一紅了臉,瞋了他一眼:「懶得跟你說!」然後扭過頭跟賀夫人說話。
賀燁舉起酒杯,低頭間,剛才就未達眼底的笑這會兒連影都沒了,入口的紅酒突然苦澀得要命。
他的孩子?如果當年沒那些事情發生,他跟莫安笙好好地,恐怕生的孩子這會兒也這般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