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顧餘生的主動誘惑
莫安笙完全沒有邀請他進來的意思，完全把門外的男人當做了透明的存在。
倒是林莉，見她這麼久不回話，還以為顧餘生回來了，但倆人還鬧著彆扭，於是擦了擦手走了出來，抬頭就看到了賀燁，愣了會兒，但立刻就微笑地朝他打招呼，「賀燁？你怎麼過來了呀，怎麼不提前告訴媽一聲呢？」
賀燁一愣，面對昔日丈母娘慈愛的神色，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喊了聲：「媽。」
「站在門外幹什麼，進來坐吧。」
莫安笙不解地看向母親，林莉卻沒看她，反倒是拉著賀燁的手臂：「你肯定還沒吃晚飯吧，湊巧了，我都做好了，快進來吧。」
賀燁朝莫安笙的位置看了眼，然後真的進來了。
幾乎他一腳踏進來的同時，她就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卧室，並且關上了房門。
她身上的氣質以及恬淡嫻靜，可賀燁卻覺得，這氣質似乎又多了些什麼。
他定定地注視著緊閉的房門，移不開眼睛。
……
賀燁的出現是始料未及的，而顯然，她還沒有做好面對賀燁的從容淡定的心態。
心理建設是一回事，可真的發生了，她覺得自己還是不想面對。
可她也想不清楚了，她不想面對的究竟是過去失敗的自己，還是賀燁了。
……
莫安笙從卧室里出來，卻發現賀燁居然還沒走，正坐在屋子裡陪著母親聊天。
「賀燁，這年關口，你怎麼過來這邊了，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忙啊，你啊，得多注意是身體，知道么。」
賀燁顯然很心不在焉，當他跟林莉坐在一塊兒時，他心底的愧疚猶如漲潮的海水，幾乎將他淹沒，他有些後悔進屋來。
「對了，你奶奶跟媽媽身體還好吧？」林莉到現在都沒提他跟莫安笙離婚的事，就像聊家常那樣問他話。
「嗯，他們兩個身體都很好。」賀燁悶著頭，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聊下去，「您呢？最近怎麼樣了？」
林莉笑著，語氣溫和，「我挺好的，不用擔心，這裡空氣好，過著也舒心。」
……
莫安笙其實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留賀燁下來吃飯，既然都留下人了，她也沒有辦法趕人。
偏偏賀燁也沒有走人的知覺，當她端來飯時他真接了過去，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儘管飯桌上母親的聲音繪聲繪色，可這頓飯依舊吃得沉悶。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的胃口顯然不好，飯只吃了一點點，菜幾乎沒動，而且凡是賀燁動過的，哪怕是母親夾給賀燁的，她一律沒伸筷子。
吃完飯賀燁依舊沒離開，莫安笙也不願意浪費精力去趕他走，索性出去洗碗了，眼不見為凈，林莉看著莫安笙這態度，笑了笑，也嘆了口氣，隨即才看著對面的賀燁說：「賀燁，咱們好好聊聊吧。」
莫安笙在院子里洗碗，她故意洗得很慢，不知過了多久，身後響起賀燁的聲音：「安笙，我走了。」
她洗碗的動作停滯了一下，感覺身後的人一直沒走，她不得不回頭，像是剛聽到他的話：「要走了嗎？」
莫安笙覺得自己似乎也能戴著面具對著不待見的人了，擺出了一副「好朋友」的嘴臉。
賀燁望著燈光下她纖瘦的身影，眼神一暗，輕輕應了一聲，卻依舊沒有挪動腳步。
他的意思莫安笙多少看出來一點，他想讓她送他，不管他是怎麼想的，莫安笙卻絕對沒這個想法。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說了句：「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
賀燁有一剎那的狼狽，知曉自己的停留只是個笑話：「那，那我走了，你保重，新年快樂。」
莫安笙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院子里。
……
賀燁的車停在距離莫安笙家不遠處的一顆蒼天大樹下，車頂上飄落著幾片泛黃的樹葉。
開了車門上車，他沒有立刻驅車離開，而是坐在駕駛座里，腦海里揮散不去的是跟林莉的對話。
從他進門開始，她就沒有說出一句責怪辱罵他的話，反而依舊如往常那樣待他。
可是這樣的對待只會讓他在她面前更加抬不起頭來。
「賀燁，你別覺得你跟安笙離婚了，我就站在安笙這邊了，我就不待見你了，這件事情，我真的不怪你，賀燁，真的，相反我還要感謝你，你們都還年輕，能認清各自現在的狀況，其實很好，免得日後，會埋怨彼此，再說人各有命，安笙只是跟你無緣罷了。」
「對了，我聽說你有喜歡的姑娘了？既然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確定了心意，就好好對待她，珍惜她，媽沒什麼要求，哪怕是現在，我都希望你真的幸福，只是，你現在，可以不要再出現在安笙面前了么？」
「既然你決定跟另一個女人過日子了，就不要再三心二意了，這樣，對你，對她，都不好的。」
賀燁靠在座位上，視線空洞的看著車頂，身體虛脫的彷彿全身的氣力都消失不見了，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迷茫。
心底，也感到絲絲縷縷的疼在蔓延著。
……
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
男人穿著黑色的浴袍站在窗前，他的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未點燃的煙，看著窗外的景色。
他的雙腿線條筆直，小腿上的肌肉很緊實，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結實的胸膛，肌理分明，他白皙的肌.膚在房間亮如白晝的燈光下隱隱透明，側臉俊逸迷人。
而在他腿邊，則是也站著一個小小的人。
顧謹言穿著兒童黑色浴袍，因為吃飽喝足，所以小肚子是鼓鼓的，腳上穿著一雙大拖鞋，頭髮只是胡亂的擦著，看著亂糟糟的，他嘴裡還含著棒棒糖，跟顧餘生一樣，惆悵的看著窗外。
顧謹言又看了眼時間，然後跑到門邊開門看了眼，空蕩蕩的走廊里依舊沒人，他失望的嘆了口氣。
「爸爸，你真的確定安安今晚會過來嗎？」
顧餘生斜了顧謹言皺成一團的小臉，將煙扔在茶几上，轉身回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顧謹言穿著拖鞋跟過去，一臉愁緒地在顧餘生旁邊坐下，然後把電視頻道調到了動畫片。
「爸爸，要是安安不來可怎麼辦呢？」
顧餘生的眼睛從電視屏幕上移開，看了眼兒子，「你問我，我去問誰？」
這下，顧謹言不高興了，「不是你說只要我配合你，安安就會陪我一塊兒回北城的嗎？」
「我說了嗎？我怎麼不記得了。」顧餘生淡淡地反問蒈。
顧謹言氣鼓鼓地瞪著厚臉皮的顧餘生，「爸爸，你耍賴，我們明明說好了的。」
「那你說說，我和你說什麼了？」顧餘生斜眼看他，「已經十點了，時間不早了，回房間去睡覺。」
顧謹言低著頭不動，過了會兒才從沙發上滑下去，也不穿鞋，光著小腳丫就往門口走，「我不睡覺，爸爸你言而無信，我要自己去找安安去！」
顧餘生直接冷了連，呵斥：「你給我回來！」
「爸爸，你騙人，我再也不聽你的話了。」顧謹言站在門邊，瞪著他。
「顧謹言，你聽好了，如果你踏出這個門，就不要再回來，也別指望我會出去找你，這裡你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被人販子拐賣了，你就真的見不到你的安安了。」
顧餘生冷冷地說完，就不再多看顧謹言一眼，自顧自地調頻看新聞了。
顧謹言有些被他唬住了，權衡了利弊，最後還是開門出去，可小面子又過不去，就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進了卧室，還故意把門關得很響。
顧餘生側頭看了房門一眼，收回視線時也放下了遙控器，轉而拿起茶几上的手機。
不是他的手機，而是顧謹言專用的小手機。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點來點去，很快就出現一行字：「安安，我爸爸說明天一早就帶我回北城了，可我不想回去怎麼辦，我想和你呆在一塊兒，安安，你過來好不好。」
幾乎信息剛發送過去，新簡訊就進來了，「謹言，你乖乖睡覺好不好，我，我會去看你的。」
……
莫安笙收到簡訊時，正在收拾屋子，看到顧謹言說不想回去，想和自己呆在一起，立刻心軟了。
她剛回了簡訊，那邊就又發過來：「安安，我想見你，爸爸心情不好，一直在抽煙，也不開窗戶，我聞著好難受啊。」
莫安笙拎著一個包急匆匆地跑出房間時，林莉剛從廚房出來，「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我去看看謹言，媽，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了，你記得鎖好門。」
說最後幾個字時莫安笙已經跑出了家，她正好搭了鎮上一戶送貨到市區里的貨車過去過去的。
上了車，莫安笙又給「顧謹言」發了條簡訊：「謹言，我大概再過半小時到，你乖乖的到床上躺著好不好。」
「顧謹言」回過來：「好，安安，我在房間里等你，我房間號是1314。」
……
當門外傳來一陣陣敲門聲時，顧餘生正拿著手機準備發一條簡訊催催。
關了電視，顧餘生正坐起來邁腿要走，看了眼電視屏幕里映出的自己，突然抬手把浴袍的領子稍微往兩邊撥了撥，敞開的領口露出他大片緊實的肌肉，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