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無恥
溫小染被帶進了大廳,有醫生進來,幫她包紮傷口。手背被比基尼踩過,腫得高高的,加上各種傷口,簡直慘不忍睹。帝煜特意讓醫生給包紮得嚴實一點。
他冰沉而意味深長的目光里看不出一丁點兒對她的關心,溫小染理不清他想幹什麼。
額頭的傷也上了葯,帝煜特意命人帶她去洗了澡,換了衣服。
乾淨清爽的溫小染穿著一身白裙走出來。白色的裙裝正好襯著她蒼白的容顏,將病態展露得清清楚楚。
她再次被送上了直升機。
帝煜將她帶回B市,短暫停留後,去了某會所。
「讓她進去。」
他居於一間隱秘包廂,對著面前的屏幕看了好久,突然發布命令:「送她進去。」
手下將她帶出包廂,進入長長的走廊。溫小染以為他又像上次那樣,找個男的嚇自己,手心裡捏滿了汗。
只一個轉彎,她和一個人撞在了一起。
「溫小慧?」
她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溫小慧在看到她那一刻,瞳孔突然放大,「啊」一聲叫了起來,隨即朝後傾去,背重重地貼在牆上發抖。
「小慧!」對面的門打開,從裡面衝出了歐陽逸。
歐陽逸第一時間扶起溫小慧攬在懷裡,馬上,發現了她。
「溫小染?」
「逸……哥哥……」
溫小染吸了口氣,看向他。
「你剛剛又對她做了什麼!」歐陽逸低吼了起來。
溫小染看向他懷裡的溫小慧,「我根本什麼都沒……」
「你傷得她還不夠嗎?」歐陽逸根本不想聽她的話,無禮地截斷。溫小慧努力往歐陽逸懷裡鑽,尋求保護的樣子,表明了對她的懼怕。
「我什麼都沒做。」她冷靜下來,眯眼看向溫小慧,「你倒要問問她自己,有些事……」
「逸哥哥,我好怕!」
溫小慧再次往歐陽逸懷裡撞,抽泣著出聲,眼裡卻有著明顯的對溫小染的警惕。
「你怕什麼?」溫小染冷笑起來,覺得溫小慧可笑極了。剛剛想要說出照顧了歐陽逸一年的人是自己,卻臨時閉了嘴,她清楚地記得,歐陽逸說過,即使不是溫小慧照顧的他,他也只會選擇她。
她不想自取其辱。
「她怕什麼你不知道嗎?你這麼邪惡地毀了她的嗓子,讓她失去了一切,哪怕只是聽到你的名字,她都會打顫,又為什麼出現在她的世界里!」
「逸……哥哥……」
溫小染再次張大了嘴。歐陽逸這段時間把這一輩子都沒有說過的過份的話都投向了她,她有這麼值得他厭惡嗎?
「溫小染,我不想封殺你,所以,以後有小慧在的地方,請你自動避開!」歐陽逸繼續無情著,吐出這些話,赤果果地向她表明著對溫小慧的絕對在乎!
溫小染苦苦地笑了起來,卻比哭還難看。一夜之間,她變成了從從喊打的人物,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歐陽逸和溫小慧不知何時離開,
她無力地靠著牆,緩和了許久的氣都沒有緩和過來。歐陽逸從頭到尾只顧關心溫小慧,連她如此傷痕纍纍狼狽不堪的樣子都未曾注意……
她被帶回了帝煜所在的房間。立在他身後,終於看清楚了他面前的屏幕,屏幕里,剛剛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幕重複演著,歐陽逸那句「溫小染,我不想封殺你,所以,以後有小慧在的地方,請你自動避開!」響得格外刺耳。
溫小染終於明白,帝煜帶她來只是想讓她再經歷一番難堪。
整她,讓她生不如死,是他的終極目標。
他懶懶地合上了面前的筆記本,抬眸清冷地來看她。雖然居於低位,但那份悠然高貴絲毫不損,氣勢如雲。
「江天心,今天給你上的這一課是想告訴你,並不是每個男人都能任你玩弄。以找孩子為名找男人,你還真是蠢!」
最後的話,壓滿了怒氣!
溫小染直勾勾地看著他,沒發表任何看法。上次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她第一時間找了歐陽逸,而後去溫宅,歐陽逸也在那邊,他一直派人監視著她,被他誤解也屬正常。
「我累了。」好久,她才出聲。
帝煜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按了個號碼,「有個叫歐陽逸的畫家,把他的畫作全買下來!」
溫小染猛然睜大了眼,「你這是幹什麼?」
他輕飄飄地掛斷了電話:「表揚他做得對!」
但凡冷眼待她的人,都做得對,他應該是這種意思。溫小染腹誹著,垂了頭。無神的眼裡再也泛不起漣漪,只是因為瘦得厲害而越發顯得大。
……
日子日復一日地過著,帝煜並沒有許多時間來懲罰溫小染,只是每天照常讓她拔草。颳風下雨,都能看到她在巨大草坪上勞作的身影。
帝煜不懲罰她,自然有人代勞,在這裡,她的名字等同於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每天拔草都會碰到各種各樣的陰謀陷害,每天都不可避免地負傷累累。
迅速批改著手裡的文件,帝煜不經意地抬頭,卻沒有看到那抹身影,他擰了擰眉,「人呢?」
管家壓了壓眉,接過他手裡的文件,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少夫人暈倒了。」
「原因。」
表現得並不是很關心,他只是不想她過早地結束懲罰。
「營養不良。」管家下定決心般才吐出這幾個字來。帝煜的目光馬上朝他刺來,臉上有著明顯的火,「誰讓你們在營養上苛刻她!」
「沒有!」管家嚇得急答。帝煜早就申明,無論怎樣懲罰她他都沒意見,但有一點,一定要讓她吃飽吃好。
活得久才苦得久。
他四年來經歷的恥辱,她要加倍奉還!
「不是我們不給她吃,是她……她不肯吃。」管家也是憂心的,暗自里勸過不少,但溫小染不吃,他也沒辦。這事是他的職責,怎麼好讓帝煜操心,才會瞞到今天。
帝煜的眉挑了起來,擰得緊緊的,「人呢?」
「在客房。」
客房裡。
溫小染已經醒了過來,臂上串著營養針,面前擺了精美而有營養的粥。她連看都沒看一眼,醫生前腳走,她後腳就將營養針拔掉。
帝煜走進來,剛好看到她眼睛眨都不眨扯掉針頭,有細碎的血珠從針管里衝出去。
「你這是幹什麼?」他問,不怒自威。
溫小染只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起皮的唇像被包在塑料紙里,又硬又干。
「早死早超生。」
「你覺得自己有死的資格嗎?」帝煜一聲令下,醫生走回來,重新給她扎了點滴。
「這又何必。」溫小染挑了一眼手上的針頭,「反正他扎了我可以拔。」
她順手又將針頭拔下。
帝煜的臉色在變,「繼續給她扎!」
最後的結果是,溫小染的手背給扎得血肉模糊,再也找不到可以落針的地方。
「把她綁起來!」
幾個男人上來,將她牢牢地綁住,兩臂攤開,她再也沒辦法反抗。醫生終於將針穩穩地扎住。
溫小染淡然地看著針頭,眼裡一片倔強,「是生是死是我的權力,就算你們天天用營養針吊著我,我還是可以死!」
她張了張嘴,猛然朝下一壓……
帝煜第一時間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伸手撅緊了她的下巴。牙齒在舌頭上狠狠地壓了一下,中途給截住,但還是感覺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溫小染的下巴落在帝煜的指尖,被掐得完全變了形,只差沒有掉下來。嘴裡的血絲卻順著嘴角滾下,鮮紅的血絲映著慘白的容顏,震撼人心!
求死失敗讓她閉了眼,委屈的淚水滾下一滴來,熱辣辣地灼燒肌膚。她不想做江天心,又已經被屬於溫小染這個名字的所有人拋棄,活著做什麼?
「你攔得了我一時,攔得了我一輩子嗎?」她不管疼痛,硬拉扯著說出這句話來,濕潤的睫毛掩映著一雙絕望的眸子。
帝煜沒有鬆開她,而是掐得更緊,一張俊臉在她的面前扭曲,青筋暴得很猛,「只要你敢死,我會找一百個男人來輪J你,不,一百頭髮情的公豬!不信,你試試!」
「你……無恥!」她一口血水噴出來,血沫子全撒在了他的臉上。原本就陰沉的表情,被血水一映,更泛起了撒旦般的寒,「管家,馬上給我找一百頭公豬!」
「……」溫小染再也吐不出聲來。
帝煜終於鬆開了她,垂眸去擰自己歪斜了的袖口,「把豬準備好,只要她不配合醫生的治療,就送過去。」
醫生重新把溫小染給扶上了床,這一次,她一動不動,任由醫生處置。
帝煜朝外就走,比基尼女郎迎了過來,「達令。」
管家架開了她,警告地瞪一眼。比基尼女郎自動息了聲,不敢再亂來。帝煜看都不曾看她,直接邁步往外走,管家跟了上去,「少主,少夫人的母親來了,想見她。」
帝煜的步子未停,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但管家已經知道,這是在拒絕。帝煜是帝宮的天,帝宮的地,只要他不想做的事,沒有任何人阻止。
他所離開之處,比基尼依然站在那裡,目光里的貪婪相當明顯。她抬眸看一眼屋裡正在接受治療的溫小染,臉上湧起了煩躁。目光不由得投向帝煜的卧室,溫小染現在住在客房,那邊就空了,她做夢都想能夠進入他的卧室,做這裡真正的女主人。
帝煜雖然不許她靠近自己,但對她的多方縱容是別的女人所沒有的,這讓她看到了希望。溫小染雖然不死不活的,卻占著這個位置,這讓她不爽。不爽,當然要想些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