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他的話能信嗎
杜亦寒臉上的神情暗了暗，升起了幾分有些死寂般的味道，此刻，他迫切著的內心似乎只有一個想法了：那就是去到他的小汐的身邊，永遠的陪著她。
他一直待到傍晚才有些不舍的從這邊離開。
遠處，程爾斯的腿都蹲的有些罵了，換了個姿勢，總算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揉著肩膀，多少有些累，「兒子，你覺得杜亦寒的話能信嗎？」
緩過來時，程爾斯垂眸，往小石頭的方向看過去。
這會，小石頭一隻肉肉著的手臂揚起來，那短短的手指落在了下巴上，輕輕的抵著，那烏黑著的眸閃閃發亮般，明顯是在認真思考著的樣子。
程爾斯也沒打擾，只是等待著小石頭思考。
好一會後，小石頭那手臂總算是放下來了。
「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
他的下巴微微的抬起了些，喃喃著，那清脆著的童聲也並不是特別的確定般。
「可是，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他不像是那種會輕易出軌的人。」
小石頭那細小的眉毛微微的往一起湊了湊，疑惑著。
「所以，你覺得可能有人陷害杜亦寒？」
拎著東西往於若汐的墓碑的方向走過去，轉頭時，又是望了小石頭一眼，反正他一直都是覺得雖然小石頭不過就是個小孩子，可那腦袋中的想法比成年人還要多。
「還不好說，如果是陷害的話，能做到這樣天衣無縫，那這個人也太恐怖了。」
小石頭嘖嘖嘴，程爾斯表示贊同。
如果能夠將假的做成真的，而且還是看上去如此的逼真的話，那這人得多麼的可怕，想著，程爾斯都覺得慎得慌。
程爾斯跟小石頭並沒有在這邊呆很久，因為他的父親程偉誠給他打電話，說是他堂姐從軍區回來了，讓他們趕緊回家吃飯。
一聽這個，程爾斯就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
「兒子，要不今晚我們去找你乾媽吧？」
上車后，程爾斯為小石頭系好了安全帶，轉頭，彷彿是在諮詢著小石頭的意見般。
「你跟乾媽和好了？」
小石頭轉過頭去，沒回答問題，倒是正兒八經的反問了一句，這問的程爾斯又是有些尷尬了。
他跟夏雨晴算不得是和好，最多就是回到了以前剛認識的時候，假裝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望著程爾斯那遲疑著的樣子，小石頭也算是明白了。
「隨便你啦。」
他吧唧著小嘴巴回了四個字，程爾斯這才驅車。
可走到半路，程爾微的電話打了進來，程爾斯一個哆嗦，沒敢接。
電話聲音剛剛停下，一條簡訊立馬緊接著跟了進來。
「兒子，你幫我看看。」
程爾斯交代著，小石頭明白。
「你如果半個小時之內不滾回來，明天我就把你揪到軍區去。」
小石頭很是乾脆利索的用那清脆的童聲將這話念完了，最後一個字落下，程爾斯又是一哆嗦，下個路口趕忙調轉方向了。
「我姑姑說話像是個男人。」
小石頭肉肉著的身子重新的坐端正了些，巴巴的說著。
「兒子，你說的太對了，我十分贊同，你姑姑呢，比我都男人，」
程爾斯用力的點頭回著，「不過這話可千萬別讓你姑姑知道，不然我一定會被她整的很慘。」
「嗯，明白。」
小石頭點頭，對他的程老爹表示一萬個同情。
車子一路返回到了程家大院，下了車，程爾斯抱著小石頭往別墅里走去。
「侄子，有沒有想姑姑呀。」
程爾微將程爾斯給完全的忽略了，望著程爾斯懷裡的小石頭走了過去，將小石頭接了過來。
「很想，特別的想漂亮姑姑。」
小石頭乖巧著，嘴巴甜的很。
「所以姑姑最喜歡你，這次回來給你帶了幾個好玩的玩具。」
程爾微說著，小石頭的眼睛亮了亮，他猜到了程爾微口中的玩具應該是什麼了。
「我要去看玩具。」
小石頭肉嘟嘟的一團在程爾微的懷前晃悠著，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在客廳里搜尋著，頗有幾分的迫不及待著的樣子了。
「好，去吧，在姑姑樓上的房間里。」
程爾微將小石頭放了下來，小石頭挪動著肉肉著的身子就往樓梯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轉頭望著，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憐這孩子了，Rosie年紀輕輕去了，父親又是那樣的貨色。」
話落，程爾微轉頭，看向程爾斯，「照顧好我侄子，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這聲音存著濃濃的威脅的味道，程爾斯趕忙點頭，「肯定，小石頭可是我兒子。」
程爾微正準備轉身，程爾斯又是開口了，「堂姐，你，什麼時候考慮再婚？」
這問題問的有些突兀，程爾微怔了怔，「我打算這輩子就嫁給我的事業了。」
「啊？」
程爾斯疑問了聲，「我知道你跟我開玩笑的，堂姐，你該不是心裡還記掛著我的前任姐夫吧，不過也是，我姐夫紳士優雅，有能力，又是成熟穩重，配得上你。」
程爾斯提起這個話題，也是因為想起了前些日子見到了蘇然的事情。
「我跟他都這麼多年沒見了，什麼記掛不記掛的，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你堂姐我看上去像是那種嫁不出去的女人嗎？」
程爾微神色自然，不急不緩的反問著。
「你看上去像是那種沒人敢娶的女人。」
程爾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
程爾微脾氣不好，瞪了程爾斯一眼，準備摩拳擦掌了。
「我開玩笑的，開玩笑……」
程爾斯嘻嘻的笑著討好著，這才算是避免了一頓挨打。
吃過晚飯之後，各自歇息去了。
晚上十點來鍾，程爾斯正準備睡覺，房門給推開了，小石頭穿著寬鬆的睡衣，頂著一頭凌亂的短髮，抱著平板電腦走了進來。
「程老爹，你還記得杜亦寒在墓地說的話嗎？」
小石頭扭動著肉嘟嘟的身子趴到了床上，程爾斯掀開被子，讓他坐在床上，他側身，望向小石頭，眨了眨那雙碧藍色的大眼睛。
「他跟神經病般的絮叨了一下午，你問的是哪句話？」
「最後一句。」
小石頭完全的坐端正了，將平板電腦放在了一旁的床邊上。
「最後一句是哪句？」
程爾斯撓了撓腦袋，沒想起來。
「你個笨蛋真健忘。」
小石頭鄙夷了一句，程爾斯撇撇嘴，早已經習慣了，反正他的智商問題已經是被小石頭嘲笑有一段的時間了。
「他說他要去陪我媽咪，我看像是認真的。」
小石頭吧唧著嘴巴，烏黑眼睛中的視線極為認真。
「會嗎？」
程爾斯疑問著，隨即一拍腦袋，「那也是件好事，他原本就應該去替晚晚償命。」
他贊同著的樣子，結果又是白白的挨了小石頭的一個白眼。
「我的意思是，既然他想去赴死的話，那可能真的沒有背叛我媽咪。」
小石頭也是剛才才想起了這事情，聞言，程爾斯也是思考了一會，卻是並沒有回答。
「所以，我決定了，我必須好好的調查一下有關於杜亦寒出軌的事情，從頭到尾，徹底的調查！」
小石頭這個決定下的認真，程爾斯倒是無所謂，想著反正不管結果是什麼樣子，晚晚也離開這個世界了。
「你這麼晚，睡了一覺，就為了跟我說這件事情？」
程爾斯伸了伸懶腰，明顯是有些睏倦著的樣子。
「是因為我剛才黑進杜亦寒的手機，發現他出差期間給我媽咪打了不少的電話而且全部都是沒打通的狀態，時間點跟網路上報道的出軌事件有些是重合的，你說，是不是有些蹊蹺？」
小石頭跟程爾斯商量著。
「蹊蹺嗎？」
程爾斯表示不理解，「也許就是個幌子而已。」
程爾斯解釋著，小石頭搖著頭，隨即嘆了一口氣。
他坐在床上的肉嘟嘟的身子挪動著起身，從床上跳了下來，拿起了平板，轉身了。
「你要去睡覺？」
小石頭這一言不發的轉身，程爾斯疑問著，又是追問了一句。
「嗯，對牛彈琴太累了。」
小石頭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話。
「哦，」
程爾斯睏倦的應了應，隨後頭又是抬了抬，繼續的望向那肉嘟嘟的背影，「兒子，你怎麼對頭彈琴了，我聽得懂。」
程爾斯解釋著，「不對，我怎麼是牛了，我要是牛的話，那你就是小牛仔。」
說到了最後，程爾斯被他自己逗笑了，傻乎乎的笑了兩聲。
遠處，小石頭無語的搖了搖頭，抬起手臂，墊著腳拉開門走了出去，將門又給關上了。
程爾斯沒多想，關燈，到頭就大睡了，呼呼的。
結果，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他這還沒有醒徹底，就被小石頭肉嘟嘟的身子給拖拽醒了。
小石頭整個人跟騎馬一般的完全的跨坐在了程爾斯的身上，一隻肉肉的小手捶打著程爾斯的肚子，另外一隻手去拽程爾斯的手臂。
「程老爹，你趕緊醒醒。」
小石頭聲音急急的，彷彿是有十萬火急著的事情一般。
程爾斯睡眠原本就輕，早就醒了，只是懶得睜眼睛，還想要再睡會，可現在被小石頭折騰的也實在是有些難以睡著了，也只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睛，露出了那雙碧藍色的眸子。
「兒子，你如果餓了的話，可以直接去樓下找廚子。」
他懶懶的說著，翻身瞄了眼時間，才早上五點半多，閉上眼睛就打算再睡一覺。
「你就知道吃，我跟你說，我突然想到，也許，我媽咪根本就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