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對不起，我來晚了
杜亦寒問的聲音冷冷的，噙著的冷風一陣陣的在周圍攪動著，那台長可是著實被嚇得不輕，這麼晚了，被杜亦寒親自打電話來興師問罪，怎麼想也不是一件好事。
「是，是的，就是冷助理允許的。」
他趕忙應著，下一秒，杜亦寒那頭卻是猛的將電話給掛斷了，連個後文都沒有，這台長攥著手機久久的都沒有辦法回神。
漆黑的夜裡，杜亦寒從杜氏集團驅車離開，一路往冷墨的公寓的方向而去。
柯尼塞格的頂棚完全的開著，夏日夜空涼涼的風一陣陣的吹拂著，這會，卻好像是帶著些許的冷意一般。
杜亦寒的車子很快，風馳電掣般的在道路上行駛著，其他夜行著的車輛只得是紛紛的避讓著。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很是用力，那墨色的眸子中存著濃濃的恐怖氣息。
車子很快在冷墨的公寓前停了下來，杜亦寒大長腿甩身下車，他的手裡攥著手槍，抬步，往台階的方向走去。
按下門鈴，不過一會功夫，冷墨從裡面將房門敞開。
那門還沒有完全的敞開，杜亦寒抬腳，猛的一角踹過去，將門完全的踹開了，那手中捏著的手槍幾乎是同一時間舉起來，直直的朝向冷墨的方向。
「先生，你這是？」
冷墨人站在原地，迎著這槍口的方向，明顯有那麼點的呆愣。
「冷墨，我沒想過，連你也會背叛我。」
杜亦寒薄唇一張一合，吐露著的話語存著不是特別明顯著的失望般的味道，在周圍攪動著。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冷墨自知所有的事情已經是暴露，也就不再隱瞞下去了。
「對不起，先生，我知道在你看來我是忘恩負義的人，可為了艾琳，我不後悔。」
冷墨機械般的聲音極為肯定的落了下來，面對著槍口，他沒有任何的一點退卻著的樣子。
「從發布虛假照片到綁架我兒子，全是你一手操作的？」
杜亦寒又是追問了一句。
「前者是我做的，後者是艾琳操作的我只是配合她。」
冷墨也沒有再隱瞞什麼。
杜亦寒望著他，那冷眸中的目光越來越是恐怖的多了，有些事情，他也是後知後覺的想明白了，「所以，我在海外時打不通小汐的電話，是不是也是你們做的手腳？」
他幾乎是篤定般的說完了，冷墨卻是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配合艾琳，而且，先生，我也沒有那樣的神通廣大。」
「可你間接害死了我的女人！」
杜亦寒的語氣更冷了些，往冷墨的方向走了一步，這會，那黑漆漆的槍口完全的抵在了冷墨的腦袋上，他的手指動了動，有種想要立馬扣下扳機的衝動。
「我知道，先生，你殺了我吧，反正艾琳的目的達到了，而我也想要去陪陪艾琳了。」
冷墨說的肯定，似乎早就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只是，還是我自己動手吧，算是還了我欠下你的恩情。」
冷墨的身子略微的傾斜了些，抓住了放在了身旁柜子上的手槍，在杜亦寒開槍之前，他已經是揚起手槍，對準了他自己的太陽穴的位置。
「先生，最後，我還是想要提醒你，艾琳跟我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我們有多大本事你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事情可能不是你想象中那般的簡單。」
話落，杜亦寒還想要繼續的問什麼，可冷墨已經自己扣下了扳機。
子彈穿過了他的大腦，只不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他整個人已經是完全的倒在了地上，血流滿地。
杜亦寒握著手槍的手微微的一緊，放下來，心底還是存著幾分的怪異著的味道。
他隱約想起了曾經艾琳對他說的話，說他信任的人一個個都會離他遠去，此刻看來，那話就好像是預言般的存在了。
他的左膀右臂都失去了，還是那般的徹底。
他的濃眉微微的簇起，只是不太明白冷墨最後說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轉身離開前，他給組織里的人打了一個電話，讓人將現場給清理好。
這個夜晚，月光層層的灑下，將這黑夜照亮，只是，杜亦寒的內心卻是黑到了極致，而又是那般的漫無目的般。
他也想，想去陪他的小汐，可他還不能，他還有小石頭，還有需要他澄清的真相，不然，他有什麼臉面去見他的小汐。
第二天，杜亦寒回到了杜氏集團，將他手底下的另外一個助理提升為臨時的首席助理，可用起來還真的不如冷墨順手的多。
這行為太過於突然，加上冷墨也沒有出現在杜氏集團，其他人都是覺得奇怪卻也沒有敢多加討論這樣的一件事情。
冷墨不在了，杜亦寒親自打電話聯繫那個公爵女兒，想要將事情澄清下，結果對方一口拒絕了，那樣子好像是完全的呈現一种放任的態度般。
這多少讓杜亦寒覺得不對頭，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任這樣侮辱名聲的事情，更何況對方的身份地位也是如此的顯赫。
除非，在這樣一場活動中，她也是謀划人之一，這的確不是冷墨跟艾琳的範圍之內可以完成的事情，那會是誰呢？那個幕後的人是誰，又是什麼目的？
期間，杜亦寒又是去了一趟海外，結果連人都沒有見到，事情越發的複雜，弄的他心裡更加不舒服。
「先生，已經找到夫人的墳墓了。」
回來後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就是組織的人打來彙報成果。
得到地址，他驅車直接往墓地的方向而去。
今天的天氣略微有那麼點的陰沉，尤其是墓地，風格外的大，一陣陣的吹拂著，周圍的樹葉都是被吹動著的一陣陣的作響，在這樣安靜的周圍，這樣的聲音顯得就好像是從麥克風中放出來的一般。
杜亦寒筆挺的身子走在了這樣的石板路上，那雙手捧著他的小汐最為喜歡的花束，每一步都走的如此的沉重，就如同是他的內心般，沉到了低谷里。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也就是一個多周的時間，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那冷峻的面容被削尖，鬍渣若隱若現，他顯得極為的疲憊。
墓碑前，腳步停下，放下的花束，他整個人完全的蹲下來，蹲在墓碑前，指節分明的手指揚起，掌心落在了墓碑上的照片上，輕輕的撫著，柔柔的撫著那笑臉，疼惜著的味道。
「小汐，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磁性般的聲音低低著，卻是攪動著濃濃的愛意。
那眸很柔，柔到了極致。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我不應該留你跟兒子在北城……」
他的聲音喃喃的，人在墓碑前完全的坐下，身子略微的傾斜了些，那臉頰貼在了墓碑上，也是緊緊的貼在了那照片上，涼涼的，可他揚起的雙手還是將這墓碑完全的抱住。
他抱的用力，好似此刻這墓碑就是他的小汐般。
「小汐，我沒出軌，真的，我愛的人自知之中都只有你一個，以後，我每天都來這裡陪陪你，好不好？」
他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詢問著，也好像是在講悄悄話一般。
從那天開始，杜氏集團的員工就發現杜亦寒經常是半天半天的見不到人影，有的時候甚至是一整天都看不到。
無論是陰天，還是晴天，他都是準時來這裡見小汐，每天一束新鮮的花。
「小汐呀，你最喜歡吃巧克力，我今天去超市給你買的，售貨員說這款特別好吃，我帶給你嘗嘗，還有你喜歡吃的薯片我也買來了。」
杜亦寒將塑料袋中的東西一樣樣的擺在了墓碑前。
「你嘗嘗好不好吃，好吃的話，明天我繼續給你帶點，不好吃的話，我明天給你帶些別的。」
炙熱的陽光下，杜亦寒坐在這裡，如同是瘋子般的跟這墓碑說著話，而且還是那樣的一種神采奕奕著的樣子。
「這個混蛋，竟然……」
遠處，程爾斯拉著小石頭的手，來看於若汐，可遠遠的還沒有走近就看到了杜亦寒，程爾斯火氣蹭的上來了，快走了步，打算再跟杜亦寒打一架。
可也只是剛剛邁出了幾步，就被小石頭那小手輕輕的拽了拽。
「程老爹，你不要過去，我們在遠處偷偷的看看吧。」
小石頭眨了眨那烏黑著的大眼睛，說的格外認真著的樣子。
程爾斯望著，只得是作罷，順著小石頭的意思來了，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還真的是躲到了遠處蹲了下來。
杜亦寒那邊，依舊是滿眼柔情的在跟他的小汐講話。
「我昨天做夢又夢到你了，也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瘦了沒有，你這個人呀，又不會做飯，所以，你看看，我還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食物，你總是不懂得照顧好你自己，你這傻丫頭呀，以後我天天給你做飯吃，不能餓著你。」
杜亦寒說的輕柔而又是那般的認真，末了揚起的手指還自然的撫了撫小汐的照片。
「笑這麼開心，是不是很高興我來看你？」
他笑的也是開心了些，一會後，那笑容卻是微微的收斂了些，「這些日子我還在調查之前的事情，小汐，雖然我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誰有那樣大的能力斷絕了我們兩個人的聯繫，還捏造那些亂七八糟的照片，讓你以為我出軌了，不過，也不重要了。」
杜亦寒的聲音略微的停頓了些，「我想過了，相比較去見你，真相真的微不足道了，等我將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就去那邊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