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唯一騙過你的事情
情人?
於若汐被杜亦寒問懵了。
伴隨著肩膀上傳來的疼痛,於若汐怔怔的反應過來了,大抵是她剛才低聲跟小石頭說的那句話被杜亦寒聽到了。
她連忙乾脆利索的搖搖頭。
「你誤會了。」
於若汐想要解釋,可又無法解釋,只能是深吸了一口氣,結果鼻間聞到了那極為清晰著的香煙的味道。
還是那樣濃烈。
「你又抽煙了?」
她仰頭,淡淡的問著。
「於若汐,你還真的是跟六年前一樣的犯賤,前一秒跟程爾斯甜言蜜語,后一秒就來關心我,怎麼著,是程爾斯滿足不了你?」
杜亦寒有力的大手還在用力,於若汐疼的牙齒碰撞的只響。
「我說過,我是回來給你做手術的,大寒寒,你別這樣。」
於若汐揚起的手試圖掰開杜亦寒的手臂,可有些吃力。
「別這樣喊我!」
杜亦寒的憤怒更深了些,他猛的收手,後退了幾步。
「啪!」
房間里的燈光猛的亮起,於若汐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完全的適應了這強光之後才完全的睜開了眼睛,往杜亦寒的方向看過去。
杜亦寒坐在不遠處,冷峻的面容還存著濃濃的怒氣。
「你給我滾!」
他轉頭,淡漠如冰的掃了於若汐一眼。
可於若汐坐在沙發上的人影沒動,「我腳崴的很厲害,哪裡都去不了,你就在你的辦公室收留我一晚上吧。」
她並沒生氣,好似也並沒有被杜亦寒打擊到,只是那樣柔柔的開口。
「需要我讓保安把你抬下去嗎?」
杜亦寒側身,冷聲質問。
於若汐抿唇,「就算是如此,在你不答應做手術之前,我會每天都來纏著你的,我知道即使是這樣,你也不一定會答應,可大寒寒,我記得兩天之後就是股東大會,你好像有一個新的項目需要股東投票表決。」
於若汐的聲音頓了頓,話沒有說完,可餘下的意思很明顯。
杜亦寒擰眉,抬步,往於若汐的方向走了一步,那抬起的大手落在了於若汐的下巴上,強行將於若汐的下巴揚起,完全的面對著他的方向。
空氣中,相對著的兩雙眸子如此近距離的直視著。
「於若汐,六年沒見,你到還真是長進了不少,竟然想要用這個威脅我。」
杜亦寒落下的眸存著濃濃的怒氣,那指腹上的力量更是恨不得想要將於若汐給直接的捏碎一般的感覺了。
「這不是威脅,我可以跟你站在同一條船上,你只要同意手術就行,大寒寒,這件事情你不吃虧。」
於若汐極為確定的開口,聲音平靜而又帶著幾分委婉著的語氣。
「所以呢,手術之後你又打算幹什麼?」
杜亦寒繼續的質問著,隨即另外一隻手直接將於若汐的手給抓了起來,擎在了半空中,那幽深的視線從於若汐的鵝蛋臉上直接轉移到了那手的虎口處。
「替程爾斯卧底,然後用你這既可以拿手術刀又可以拿槍的手解決掉我嗎?」
杜亦寒問的惡狠狠的,話落,甩開了於若汐的手臂。
那抹筆挺的身子在一旁站穩。
「程爾斯很快就會接手他大伯的工作,那也意味著我跟程偉誠當初的約定會在程爾斯上任的時候結束,到時候,我跟程爾斯會成為敵人,所以,你現在是趕著這個空檔想要幫你愛的那個男人處理掉我,是吧,於若汐,我沒說錯吧?」
杜亦寒落下的聲音鏗鏘有力,於若汐愣愣的聽著,她還從來都沒有聽程爾斯提起這即將接任的事情。
她微微的咬唇,神情嚴肅了些,是有那麼點的擔心。
「你說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會幫斯斯對付你,斯斯那邊我會去問,我不會看著你們兩個人成為敵人。」
於若汐咬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有,你說錯了,他不是我愛的男人。」
她補充上了一句,杜亦寒神情未變,好似是並不關心一樣。
看著他那漠然的心情,於若汐還是有些難過。
她的身子動了動,那腿落地,赤著的腳踩在了冰涼著的地板上,扶著沙發,極為勉強的站了起來。
於若汐抬起的腳步不穩,那小小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往杜亦寒的方向走了兩步,最終,在距離杜亦寒不足五十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只問你一句話,」
於若汐深吸了一口氣,放在了身側的手指用力的攥緊,下巴用力的揚起,才總算是看到了杜亦寒那清冷著的面容。
「我跟艾琳,你信誰?」
聞言,杜亦寒微微的垂眸,唇角勾起,有些諷刺。
「於若汐,你現在竟然還指望我相信你,簡直是做夢。」
杜亦寒嘲諷著,「你不過就是個騙子,徹頭徹尾的騙子,怪只怪我杜亦寒當初太傻,被你當個傻瓜一樣騙得團團轉……」
「對,我是個騙子。」
於若汐將杜亦寒的話語截斷,吞了一口氣。
「我當初唯一騙過你的事情就是我不愛你,我騙你說我愛上了程爾斯,我騙你說我嫌棄你的腿,這些都是假的,是假的!」
於若汐聲嘶力竭般的厚著,霧氣般的眸子有眼淚控制不住的升起,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在那小小的鵝蛋臉上肆虐著。
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著,難過在心底一點點的湧現著。
她恨她自己當初沒有本事只能是被艾琳用那樣一種方式趕走,她也恨她自己當初沒有辦法保護她的愛情,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幸福支離破碎。
於若汐鼻子有些酸,眼角有些疼,低低的呼吸,只差要抽泣出來。
話落,周圍沉默了好久,杜亦寒垂下著的視線盯著於若汐看了好久。
「你的演技還真的是越來越如火純情了,又想騙去我的信任,你當真以為我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他冷聲質問著,強行將於若汐的左手舉起,那枚曾經的結婚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為的刺目。
「這枚戒指,你不配戴著!」
話語落下,杜亦寒強行按住於若汐的手指,將那戒指大力的拽了下來,他攥著戒指轉身就往窗邊的方向走去。
「你幹什麼?」
於若汐急著追上去,她的腳步一深一淺,疼痛從腳踝上襲來,追到窗邊時,杜亦寒已然將窗戶拉開了。
「不要!」
她身子前傾,手臂揚起,想要阻止,可還是晚了。
杜亦寒的手臂揚起,如同是丟垃圾一般的將那枚戒指丟了下去。
空氣中滑過了一道不明顯的拋物線,然後,黑暗中,什麼都沒有了。
杜亦寒轉身,合上了窗戶。
視線中,於若汐那小小的鵝蛋臉上滿是哀傷著的表情,她抽泣了幾下,隨即轉身。
赤著雙腳,她一瘸一拐的身形往房門的方向走去,腳步緩慢,心裡疼痛滿滿的。
下了樓,於若汐直接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
藉助於不明顯的路燈,她彎身,沿著這長長的路一點點的尋找著,最終,腳步停在了水池旁。
她仰頭看了一下,大體確認了些,杜亦寒的辦公室窗戶對著的基本上就是這個方向。
於若汐艱難的走著,圍著水池找了一圈並沒有尋到戒指的半個影子。
她站在水池邊上,往裡眺望著,除了那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一點東西。
深吸了一口氣,於若汐慢慢的蹲了下來,沿著那邊緣著的位置,試探著將腿慢慢的伸了進去,池水還勉強帶著些許的白天的餘溫,並沒有想象中的涼。
於若汐放輕鬆了些,兩條腿完全的踩在了池子里,池水沒過了大腿,高高低低的鵝卵石不是一般的鉻腳。
她彎身,那雙臂伸到了水裡,可並不能夠觸摸到池底。
深吸了一口氣,於若汐憋著氣,整個身子完全的淹沒在水裡,她摸索了會,隨即從池水中探出身子來,大口的呼吸。
她的行為如同是大海撈針一般,尤其還是在這樣黑漆漆的晚上。
可她並沒有放棄,一次、兩次、三次……
全身都已經濕透了,還灌了幾口臟髒的池水,可她依舊是不停的彎身,憑藉著感覺在那石子間尋找著。
這些年,這枚戒指對她來說就是希望。
除了做手術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好像是真的已經成為了她的一部分了一樣。
遠處,並不明亮的路燈下,杜亦寒筆挺的身子站在那裡,看著於若汐跟個瘋子般的在水池裡搗鼓著,他的心一點點的被揪住,糾結在內心涌動著。
說她變聰明了,可有時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笨。
「阿嚏!阿嚏!」
再次的直起身子,於若汐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甩了甩那濕濕著的頭髮,隨即彎身,整個人再次的埋入了水池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於若汐尋找的動作並未停歇。
再次的直起身子時,她朦朧著的視線瞄到了站在水池旁的杜亦寒。
杜亦寒落下的眸跟看跳樑小丑般的掃向她,「於若汐,你真的是夠蠢,這水池有接近一百平,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找到!」
「如果我找到了呢,大寒寒,我問你,如果我找到了,你是不是還能夠再相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