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你死我活
這情景，多少有些似曾相識。
四年前，在遊艇上，她也被杜亦寒這樣的指著過，而現在這樣深而用力的槍支，此刻，是夜毫不留情的抵在了她的腦袋上。
遠處，海霧朦朧中，她隱約看清了遠處杜亦寒的面容，是著急的，是擔心的。
「杜亦寒，初次見面，不知道算不算是驚喜？」
夜開口，聲音低低的。
「你放了她，其他事情我跟你談！」
杜亦寒冷聲開口，乍聽上去，就好像是同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一般一樣，這聲音相似到毫無破綻。
「談？」
夜輕笑了下，「我可沒打算跟你談。」
「杜亦寒，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的臉，一樣的聲音，甚至連身形也一樣，如同是照鏡子一般，真是讓人討厭極了。」
夜很少像是現在這般說這些話，想是看到了杜亦寒，的確是有很多話要說吧。
槍口之下，於若汐每一個字都聽得格外的清晰，好像也是明白了，也許那次在義大利包括在程家，她聽到的聲音，應該是夜使用了變聲器才發出的聲音。
「聽說毫無血緣關係的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遇到了，勢必是一場悲劇，今日看來，那個傳說還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這個黑夜還在繼續，夜的話多了些，可杜亦寒的視線卻是緊緊的盯著綁在於若汐身上的定時炸彈上顯示著的數字，刺眼到有些扎心。
「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杜亦寒冷聲截斷了夜那聽上去滔滔不絕的感慨。
「很簡單，你死我活，不然就是你最在乎的女人替你去死！」
說著，夜的手微微的推了於若汐一把，將於若汐往前推了推，而他的槍口依舊是抵在了於若汐的腦袋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動。
「杜亦寒，不要管我！」
隔著海霧，望著那個熟悉而又讓她心疼著的身影，於若汐大聲的喊著，聲音沙啞了些，牽扯著心底的情緒，千言萬語都好像是一下子都換做成為了一種哽咽著的狀態。
杜亦寒沒說話，可那眼神分明是否決了於若汐的想法。
「大寒寒，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你說過你不會猶豫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不要管我！」
於若汐大喊著，聲音清晰，杜亦寒卻是蹙眉。
「亦寒，別猶豫了，我們的人比他們的人多，別管那小妮子，我們的勝算很大。」
葉明軒在旁補充著，杜亦寒卻是搖頭，「我不能失去她。「
「你個瘋子。」
葉明軒咒罵了一句，於若汐的心疼了些，她就知道她早晚會拖累杜亦寒。
垂眸，身上綁著的炸彈僅僅剩下五分鐘的時間了。
於若汐微微的轉頭，試探著往站在夜身後不遠處的歐盛昊的方向看過去，最後一次，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歐盛昊。
余光中，尋到了那雙桃花眸中傳來的肯定著的視線。
於若汐頭轉了過來，咬唇，側身的視線中是那深不見底的海水，在這樣的沒有月光的黑夜中，黑黝黝的透著冷氣。
「夜，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也許可以有另外的處理方式……」
身後一直都沉默著的歐盛昊突然開口了，夜順著歐盛昊的聲音自然的轉身，循聲看過去，分明是有了興趣著的樣子。
伴隨著夜的轉身，於若汐感覺到腦袋上的槍支抵著的也不是特別的厲害了。
一狠心，她的身體前傾，縱深一跳，在黑夜中滑過了一道漂亮的風景線。
「小汐！」
杜亦寒驚呼著，轉而也只是看到了那落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見著的於若汐。
他想要跳下去，可是，所有的人一同拽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
「亦寒，你冷靜些，於若汐這是用她的命來幫你，你當務之急是處理掉夜！」
艾琳提醒著，可就算是這樣，杜亦寒的視線也是緊緊的盯著海面上，那雙冷眸如今變得一片的猩紅著。
「放開我，你們都放開我！」
杜亦寒的聲音帶著濃烈的冷意，瘋狂一般，他的人已經是上來幫忙，將其他幾個拽著他的人一併給拉開了。
下一秒，杜亦寒一躍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中，茫茫大海，無處可尋，他人已經是進入了海水中，只是遊了一會，就聽到了那劇烈的聲響。
「嘭！」
炸彈的聲音如此的強大，從海中迸發出了強大的火花，將這海面映紅，黑夜中如同是一道煙花一般的閃耀著，觸目驚心般。
「小汐！」
杜亦寒沖著遠處大喊著，瞬間有種心如死灰般的感覺。
海水中，冷的身子都打哆嗦了些，他不管不顧的朝著那火花的方向遊了過去，他遊了好久，除了海水，什麼都尋不到。
冷水一點點的刺激著他原本就有傷的腿，海水中瑟瑟的疼著，凍得不得動彈。
「這個瘋子！」
艾琳看出他腿傷犯了，「趕緊把他拉上來，不然他一定會死在海里！」
在冷墨等人的掩護下強行將杜亦寒拉上了遊艇中，而他們的幾個人為了掩護杜亦寒也是有不少犧牲了。
「都給我下去找，去找，去找小汐！」
杜亦寒拼盡全力在命令著。
冷墨立馬讓不少的人跳入到海水中，沿著剛才炸彈爆炸的方向，期待著能夠找尋到那麼點的東西，比如那屍體的痕迹之類的。
可在這茫茫大海中，海浪滾滾，爆炸后的殘骸早就被海水捲走了，怎麼還有辦法留下來呢？
這樣的爆炸聲如同是休止符一般，瞬間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給直接吸引了過去。
「可惜！」
狐狸蹙眉，「浪費了一個工具。」
夜更是咬牙，橫在了半空中的槍猛的朝著歐盛昊的方向值了過來，「歐盛昊，你故意的吧，就算是她跳下去又如何，那個炸彈已經爆炸了，在這之前，我送你在黃泉路上陪著她！」
話落，夜毫不猶豫的朝著歐盛昊開槍。
歐盛昊倒在了血泊中，視線還望著那微微起著波瀾的海面。
不過就是瞬間的功夫，剛才爆炸的光亮就已經是被海水湮沒了一般，什麼都看不到了，一切好像是再次的恢復到了平靜之中。
若汐……
歐盛昊的唇喃喃著，沖著那海邊微微的笑著，朦朧中好像真的看到了於若汐在沖著他笑一般，他笑著，最終完全的閉上了眼睛。
這邊的艾琳在緊急的查看著杜亦寒的腿，臨時出來，遊艇上並沒有帶多少可以用的東西，只能是勉強應應急。
「亦寒，你是真的瘋了，於若汐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要去陪他不成？」
艾琳的臉上找不到往昔的笑容，被杜亦寒剛才的行為氣的要命。
杜亦寒這邊早已經急紅了眼，不顧腿的疼痛，也不管艾琳的勸阻，恍若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腦海中有的只是於若汐決絕的跳入海水中的情景，刺的他一陣陣的難受。
他真的好想跳下去去陪於若汐，可現在還不能，他得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他得報仇！
再也控制不住的忍受著腿上的疼痛，踉蹌著起身.
艾琳生氣，卻是毫無辦法。
杜亦寒這會因為剛剛從海水裡出來，渾身還帶著海腥味，整個人從頭髮到雙腳都是狼狽到不行。
可那雙冷眸卻如同是黑夜中的雄獅一般，恐怖濃濃的蕩漾著。
他的世界中好像是根本就聽不到任何的勸阻的聲音了，握著槍就朝著對面開槍，槍聲中還回蕩著杜建偉的聲音。
「秀雅，我是建偉呀。」
杜建偉朝著對面遊艇的狐狸喊著。
狐狸卻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杜建偉，你沒有資格再喊我的名字，從你負了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什麼資格了！」
狐狸的聲音中存著滿滿的恨意，「我恨你，所以，我發誓我一定要報復你，今天，我的願望馬上就要實現了，一會，我還有驚喜要給你！」
她的聲音中存著濃濃的狡詐的聲音。
杜亦寒此刻怒火中燒，憤恨讓他變成了一個瘋子一般，剛才那紅色的火光一遍遍的在頭腦中蕩漾著，他怒火中燒。
換上了那巨型槍支不管不顧的朝著對面的遊艇上開槍，如同是瘋了一般，對面掩護著夜的人已經是紛紛的倒下。
夜回擊著，子彈射過來，被擋了一下，也不過就是稍微的擦過了杜亦寒的胳膊。
手臂有不明顯的血液一點點的滲透出來，可並沒有阻止到杜亦寒的行為。
他瘋子一般的不停的開槍，動作並沒有任何的一點的停歇。
「嘭！」
最後一槍，如他所願，終於射中了夜。
夜胸口中槍，倒下之前還看了狐狸一眼，原本以為狐狸會幫忙掩護他的，可是，剛才狐狸分明就好像是一個局外人在看好戲一般並沒有參與進來。
「兒子，不要朝著秀雅開槍呀。」
杜建偉想要阻止，卻是被艾琳攔下了。
「杜建偉，夜是你的兒子！」
對面，狐狸突然喊了一聲，一句話之後，杜亦寒射擊著動作猛的停了下來了，杜建偉更是愣了愣，連同著倒在血泊中還沒有完全的斷氣著的夜都是驚了驚。
「怎麼可能，秀雅，他怎麼可能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