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覺得我們能在一起嗎
「妞妞，老實和姥姥說。」姥姥看著我，說道。
我心慌，但是知道自己不能撒謊，只能繼續說。
「他雖然脾氣有些古怪，人看著也不是很好相處，但是他對我有救命之恩，那麼多次，我這年紀，對他產生好感也是不奇怪的。」
我一邊說，一邊看著姥姥的臉色沉了下去，然後又連忙的解釋。
「姥姥，這種好感，還不至於讓我非得喜歡他，我只是覺得他人並不壞，有時候會把他當成一個人來看待，但是姥姥，我不會因為這個就想要和他一起的，當然，我也不會因為他是鬼，而忘記他救過我的事情，姥姥，他對我有恩。」
我上前去拉著姥姥的手，「姥姥，我不想你們雙方出事，你是我的姥姥，我不想你對我失望，我更不想你傷心，而龍九燁，我也不希望因為我，讓他死了，他已經是鬼了，姥姥你說過，鬼死了就變成了可怕的魙了，沒有鬼願意變成魙的。」
人死了之後，會變成鬼，鬼死了之後，就會變成魙，這是比鬼還可怕的物種，沒有情感，只有殺戮，人怕鬼，鬼怕魙！
當然，此刻的我也知道，姥姥沒那麼容易對付的了龍九燁，他有多厲害我不知道，至少，家仙不敢對付他了。
怕姥姥還堅持己見，我忍不住的朝姥姥說道：「姥姥，其實龍九燁也很可憐，其實不是他不想離開我，我想，是因為他沒有以前的記憶。」
「沒有以前的記憶？」姥姥問道，我看著她的樣子，顯然，姥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點點頭，「對，他其實沒有心臟，姥姥，你說過，沒有心臟的人，死後不能投胎的，所以，龍九燁才會這樣的。」
「他心臟去哪裡了？」姥姥像突然找到突破口一樣，忙問我。
而我，只能搖頭，「我也不知道，他都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才會一直不離開吧，我想，等他找到了心臟，就會離開的。」
「你說他會離開，只是你自己的猜測？」姥姥突然又問我。
我點點頭，沒敢去看姥姥的神色。
「妞妞，你連這個鬼有什麼目的都不知道，你又怎麼能判斷他就是找到心臟就會離開？沒準，他並不想找，你看他，不是普通的鬼，死了有千八百年了，這樣的鬼，法力高深，會找不到他的心臟？我看啊，他是故意躲避鬼差帶他去投胎。」
我抬頭看著姥姥，她又說道：「這麼多年了，這鬼恐怕鬼差都對付不了，這麼厲害的鬼，他要是不放過你，你就要被纏死了，傻妞妞，你知道這事情的重要性嗎？」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覺得，如果龍九燁真那麼厲害，就不會被人困在那個村子出不來，也不會受傷難受了。
他身上還藏著什麼秘密我不知道，但是至少，現下他還沒有傷害過我，他都是在保護我。
我也明白姥姥的擔憂，緊張的看她，「姥姥，這事情，不管如何，我都不想他死，至少，他救了我那麼多次，至於……至於他怎麼辦，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解決。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是怕你們擔心，可最終，我還是讓你們擔心，讓你們著急了。」
姥姥也不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裡，突然把桌上平時問話才喝的酒拿了過來，一骨碌的全部的喝上。
她一直沉寂著不願意說話，我心裡慌，越看姥姥這樣，我越怕。
「姥……你別這樣，你不想看到你這樣，你說吧，我要怎麼解決了這事情，你告訴我，我照做就是了。」
姥姥嘆著氣，把酒瓶放了下來，精明的眼睛此刻變的渾濁迷茫。
「妞妞，像你梁奶奶說的，也許這就是你的命，姥姥想違抗命都不行了，家仙也說了，這事情，姥姥不能插手。」姥姥說著，抹了一下兩個眼睛。
我看見姥姥眼角混著晶瑩的淚花，心口像被人扯著一樣，很疼。
我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咽住了，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只能拉著姥姥的手。
「姥姥，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去村子里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都是我的錯，姥姥，你別哭了，你別生氣，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
可姥姥卻只是搖頭笑著，「姥姥打你做什麼？這其實都是命，姥姥只是個半仙，拗不過命，妞妞，姥姥就放你去搏一搏吧，姥姥救不了你，只能讓你靠著自己了，如果可以救你的話，就算姥姥拼了這老命，都不會讓我家妞妞有事的，可姥姥沒那能力啊！」
姥姥一直在嘆氣，可是卻不說話。
過了好久，姥姥才嘆氣說道：「好了，回去吧，回去睡覺好了，這事情，姥姥不管了，姥姥不管了。」
我聽著姥姥無助的聲音，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哭，都快變成淚人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姥姥在我離開之後，直接回去休息了，誰也沒有再見。
梁奶奶見狀，讓姥爺先去休息，別想太多。
我把家裡的客房收拾了給梁奶奶，等她歇息下了，才去客廳。
龍九燁一直在客廳坐著，一動不動的，就像雕像。
我已經習慣他這樣子，朝他喊道：「我去睡覺了。」
今晚的事情起伏太大，其實我都沒想明白，姥姥究竟在家仙的房間里，家仙和她說了什麼？讓姥姥最後改變了主意。
不過，雙方沒有打起來，這是唯一慶幸的。
只是，龍九燁這個男人，我真的擺脫不了了嗎？
我轉身的時候，就感覺他跟了上來。
我的房間在二樓，這屋子雖然不算很大，但是因為只有姥姥和姥爺住，所以有很多房間。
我小時候不喜歡和姥姥睡，就喜歡跑二樓，後來那房間就成了我的房間了。
打開了房間，沒有應該有的長久沒有居住的霉味，反而像一直住著的屋子，裡頭現在還擺放著我小時候的東西，可見，姥姥姥爺有經常上來通風打掃。
這床是小時候的一米二坐的鐵床，裡面放著各種小時候玩的娃娃，很多已經很破舊了，卻被姥姥洗的很乾凈。
看著屋子，其實我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回來過，沒有在這裡住過了。
經歷了一晚上的驚心動魄，我有些累了，連忙脫鞋床上躺著。
龍九燁跟在後頭，看著我小小的房間，最後坐在了床邊。
我下意識的往床裡頭藏去，他卻大手一撈，直接把我撈起來。
「呀！」我驚呼一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被樓下的姥姥姥爺聽見擔心。
「蘇雪，你一直想離開我？嗯？」他把我撈坐在他的大腿上，將我固定在那，不讓我動彈。
我抬頭，剛好和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睛淬著寒霜，沒有笑意，我只看到濃濃的危險氣息。
「我……」我不敢說話，心裡想著，難道和姥姥在家仙屋子說的話，都讓龍九燁聽見了？
我推著他的胸膛，可惜，始終沒推動。
「龍九燁，你放我下來，有什麼話，我們坐好了說。」
幾天沒有見面，我還沒有好好的問清楚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的眼睛的魂兒什麼時候被人偷走的，為什麼我不知道？而龍九燁，卻像什麼都知道。
「我說的可對？你想離開我？」他再次問道，冷冷的眼神之中帶著殺意。
我害怕，躲藏著他的眼神，偏偏他掐著我的臉頰，不願意讓我躲開。
「蘇雪，你倒是心狠。」
他鬆開的我臉頰，我心虛，只能小聲的跟他說。
「你是鬼，我是人，我們，你覺得我們能在一起嗎？」我抬頭看他，眼神帶著堅定。
這是我們兩個最大的鴻溝，如果他是個人，我自然會去追求我的幸福。
在這個世界上，遇上一個喜歡的人很不容易，人生那麼短，遇上了，我就不會輕易的放棄了。
可惜，我們兩個沒有未來，他是鬼，沒找到心臟，會一直存活在這個世間，沒意外的話，會一直維持著這樣的面貌，而我，會老，會死，等死了之後，還會投胎。
我可不覺得龍九燁愛我，願意生生世世的等著和我相遇相愛。
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蘇雪，跨越人鬼關係，一樣能在一起，只要，我願意！」龍九燁說道，他的眼底里沒有多少的溫柔繾綣，卻像只是在宣布一件他的附屬品，只要他想要，別人就別想帶走！
我看著他眼睛里的笑意慢慢的染上，漸漸的放棄了推開他的衝動，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判斷這段剛產生的畸形情感，而對方，不過是把我當工具一般。
每當龍九燁做點什麼事情，我都以為他是喜歡我的，可是，又每一次，他都用最殘忍的方法在告訴我，他把我只是當作他私有物品，不是因為感情的問題，只因為他不想給人，那就是他的東西。
似乎感覺到我的情緒，他突然又說道：「怎麼？」
我搖頭，「沒事。」
「不管如何，你只能是龍九燁的妻子，蘇雪，你必須收起你其他的心思，無論你是人是鬼，你都必須是我的。」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可他似乎還不滿意我的表現，摟住我的腰，迫使我去看著他。
「說，這幾天，可有想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