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命來，沒命走

  龍九燁說話的時候，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看的我心臟漏了半拍，可我的心，卻好像瞬間讓他抓住了一樣，心砰砰直跳。


  可姥姥不願意了，馬上否決道：「不行！那是我的孫女，她那麼年輕，不能給你毀了。」


  姥姥十分嚴肅，那滿布皺紋的臉上，一雙眼睛定睛看著龍九燁，有一種審視，讓人害怕。


  我想，如果姥姥盯著的人是我，我肯定會被她嚇的直接跪地求饒了。


  可龍九燁沒有，他只是直視著姥姥，臉色沒有變動半分。


  「現在只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我給你燒個替身下去，你和她過，二，就是讓你有命來，沒命走！」姥姥威脅的聲音，穿破我的耳膜一樣。


  我看著姥姥的嚴肅，心中也開始有些忐忑。


  我自然是不希望龍九燁被打的魂飛魄散，但是，讓他離開我的話，我覺得還是可以接受，雖然我喜歡他了，但是並不到那種，非他不要的程度。


  只是，想到如果龍九燁要和我的替身過一輩子，我總覺得怪怪的，就好像有人裝扮成我的樣子，我的性格，然後和龍九燁一起，心裡膈應的很，我寧願他另外找一個女鬼！

  我緊張的看著這陣仗，這可怕的氣氛。


  龍九燁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一樣，突然腰上的手一緊，我耳朵突然聽到他傳來的聲音。


  「蘇雪，你最好不要妄想離開我！」


  我嚇的回頭看他，可他的嘴巴卻沒有動，那是他，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跟我說的？


  姥姥沒理會他的樣子，只一臉的等待結果的說道：「說吧，你要選擇哪個？是灰飛魄散，還是找個替身去過日子，我如過是你，就不會硬碰硬，這世界上女人多的是，你們人鬼殊途，不好一起，還不如你和一個替身和一個鬼一起。」


  「看來你都懂，但是，我就要你的孫女，蘇雪，沒人能代替！」龍九燁眼神堅定，帶著危險的氣息看著姥姥。


  而姥姥聽到他這話，瞬間大拍桌子，「你……我告訴你，我是看在你救了我孫女的份上，才和你客氣，不然，以你對我家妞妞做的那些事情，我讓你死的透透的。」


  姥姥很少說狠話，更不會被氣的語無倫次，失去了耐性。


  以前，就算是遇到那些惡鬼，姥姥也是鎮定自若，大不了大喝幾句，威脅惡鬼，可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那麼生氣過，更沒有像今天那樣方寸大亂。


  「姥姥……」我想上前，那腰上的手抱著太近，我根本無法掙脫。


  「龍九燁，你放開我。」我拉著他的手，想讓他放開我。


  可龍九燁就好像聽不見一樣，直接攬著我的腰站起，「不管如何，蘇雪和我的婚書已到陰間，我們是夫妻，你們改變不了，而且……」


  龍九燁的眼神凌厲的掃過他們，「蘇雪沒有我，她活不了多久，你們該知道！」


  我看見姥姥和姥爺的臉色瞬間一僵，率先激動的是姥爺。


  「你，你說什麼？我家妞妞怎麼活不了多久，你別亂說，你要是真對我家妞妞好的話，你就放過她吧，她受不了你這樣的折磨。」姥爺眼淚流了下來，有些顫巍巍的起來。


  我心疼死了，推著龍九燁的身體。


  「你放開我，放開我。」


  最後，龍九燁的手還是被我推開了，我心疼的看著姥爺，繞過桌子過去，扶住姥爺。


  「姥爺……姥爺，你別擔心，沒事的，別聽他瞎說。」我連忙安慰姥爺，他一個勁的流淚，嘴裡喊著我的小名「妞妞」。


  「你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毀了妞妞，你要離開他，離開他。」姥爺口口聲聲都是希望離開龍九燁。


  我回頭看著他，他一動不動像一尊石雕那樣的站在那裡。


  我心裡其實有些忐忑，不知道龍九燁有沒有生氣，有沒有怪罪姥姥和姥爺這樣說話。


  他的脾氣有些古怪，雖然知道他其實挺好的，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梁奶奶，派著姥姥的手，示意她先坐下。


  「老妹，別激動了，這事情，怕也是……」


  姥姥臉色不好，斜眼看了梁奶奶一下，梁奶奶瞬間笑開。


  「你也別看我，這也許，是你家妞妞的命！」


  「可他是鬼，妞妞和他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老姐姐，你應該知道的。」姥姥十分緊張，看的出來，她很怕我再跟著龍九燁會出事。


  之前姥姥和我說過的話我還記得，她說算了三次，香都是兩短一長，而且第四次，家仙顯然不願意再幫我算了，因為太兇險了，算的再多，結果都一樣。


  而且，家仙似乎在畏懼裡頭的某樣東西，所以才會急於撇清。


  再說了，今晚上家仙都退讓讓龍九燁進來，也許，它也知道，龍九燁不能得罪，它無法抵擋。


  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龍九燁會和姥姥他們打起來，所以必須穩住他們。


  看梁奶奶在說這些，我也連忙朝姥姥說道：「姥姥，這陣子，要不是遇到他，也許妞妞都死了好幾次了，他雖然是鬼，但是和人一樣，並沒有致使我出什麼大事情，有他在，反而保護了我。」


  「老妹啊，來之前我也算過了，這孩子命里該有一劫，這是她的命，要是不讓這孩子跟著，我怕啊，還真像他說的，妞妞會有危險。」


  「人鬼殊途！」姥姥不悅說道，隨後又加多一句，「妞妞在家，有我在，保護她就是了。」


  梁奶奶被姥姥的執拗弄的一笑，「哎呦，你以為你還年輕啊，你能保護她多久啊？你總會死的，你現在可都七十了，再過幾年，老的不會動了，還得妞妞照顧你，你拿什麼保護她？」


  梁奶奶說著，靠近姥姥，壓低了聲音，但是卻是我們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家的家仙，可沒有出來趕他，恐怕，也是知道，這不好惹，又或者，真能幫到妞妞，不行的話，你去問問你家的家仙，或許，會更知道該怎麼做？」


  姥姥看著梁奶奶，久久沒有說話，但是神色之中，已經軟了下來。


  我這邊扶著姥爺坐著，看著龍九燁，示意他趕緊坐下。


  他沒看見我的眼神，不過還是規矩的坐下。


  而姥姥，她思量了一下，就轉身去了裡屋。


  我不知道姥姥在裡頭會怎麼問家仙，但是裡頭傳來一陣陣的香燭的味道，有些濃，味道不是特別好聞。


  而我們幾個，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等著姥姥出來。


  梁奶奶在客廳里打圓場，她似乎看的畢姥姥通透，也可能因為這件事上，當事人不是她孫女，她相對的比較客觀的看待，而姥姥總是怕龍九燁會傷害到我。


  我們坐在客廳大約有半個小時了，姥姥才一臉陰鬱的出來，她沒有說話，盯著龍九燁看著，也不說話。


  他們僵持著，我這算是夾在中間的人，一點都不好受。


  「姥姥……」我嘗試喊她，而她，正好看了過來，那眼神太過凌厲，讓我心臟一抖。


  過了一下子，姥姥直接朝我說道：「妞妞，你跟姥姥來一下。」


  我點點頭，看看龍九燁，又看看姥爺和淡然的梁奶奶，最後跟著姥姥過去。


  我們去了擺放家仙的屋子裡，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第幾次進來這地方，我小時候來的可不少，家仙感覺都和我熟悉了，今天又看見家仙的真身，這回，不想相信這世界有鬼，也得相信了。


  屋子裡厭惡繚繞，要比任何一次都要濃，我還沒走近裡頭去，就嗆的拚命的咳嗽。


  反倒是姥姥，神色嚴厲，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動。


  她拿來兩張凳子，一張她坐下，一張給我。


  我遲疑的看著她，心裡很慌，不停的亂跳。


  「姥姥……怎麼了？」


  我很少看姥姥這麼生氣不說話那麼嚇人的樣子，心裡越發的發虛。


  內心煎熬著，好一會，姥姥才說道：「妞妞，你老實的跟姥姥說，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鬼了？」


  那個鬼？


  龍九燁？

  我看著姥姥，有些狐疑著。


  「你認真回答姥姥的問題，姥姥想知道你心裡都想了些什麼？」姥姥問道，聲音倒比之前要軟和了下來。


  我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注意姥姥的神色，倒真的沒那麼生氣了。


  「姥姥，我從山村裡出來之後，也有一段時間了，和龍九燁相處之後，我發現，他其實人並不壞，他雖然是個很老的鬼了，但是他並不做壞事，和普通的惡鬼不同，他不做壞事，他還幫了我好多次，要不是他把我從那村子里解救出來，我已經死了，他們給我冥婚是一個惡鬼，死在明朝的，五百多年了，他想殺了我，後來還經歷了幾次生死，都是龍九燁救了我。」


  我低著頭說，聽姥姥沒有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聽她說了一句，「繼續說。」


  我點頭，咽了咽口水，「要不是他，我可能是要死在那個村子里了，後來，後來又遇到了幾次驚險的事情，也是他救了我，就連小琪這事情上，還有我這眼睛，都是他幫的忙，姥，龍九燁救了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是每一次我有困難的時候，都是他在身邊，我想，沒有他，我已經見不到姥姥了。」


  「所以，你不想讓他離開你？」


  姥姥盯著我看著，我被她看的心虛，久久也不敢說話，踟躇著，心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