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開啟冷漠模式
姚天明看出我的心思,聽不出喜怒的語氣說了一句:「跟傅容庭也脫不了干係,其實那個孩子生下來就有殘疾,蘇姍在孕期時,背著我哥吃了幾次葯,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奇迹,可能這就是報應,世上這麼多女人,他偏偏要喜歡上一個恨他入骨的女人,強行留在身邊,添的只是悲劇。」
從他雲淡風輕的話里,我怎麼覺得還有別的意思。
與姚天明有關的記憶湧上來,他的一句句話都縈繞在耳畔。
他說:『希望你永遠不要想起來,這樣我就能一直陪著你。』
他說:『……可若是要以這種方式才能留住你,你說該是我的悲哀還是幸運?』
他說:『如果你想再動她,我不妨老賬新賬一起算。』
這是他對蘇姍說的話。
那一段我不想回憶,並認為荒誕的日子,在他的心裡,恐怕是不一樣的存在。
再見之後,他跟變了個人似的,我們都隻字不提那別墅里短短几個月的相處,其實這樣挺好。
從最初,我就不曾想要姚天明做什麼,為我做什麼,改變什麼,牽挂什麼,那以後,距離是一定要拉的長長的,回到各自的軌道。
但對他付出的那些,我只能說句:「謝謝,對不起。」
這五個字,就像一把刀,斬斷過去吧。
我突然的話語讓姚天明一怔,但他旋即也明白過來我說的什麼意思,他對我笑了笑,是那種特別無力的苦笑,帶著悵然,無奈,他說:「都過去了。」
對於姚天明,我無法去評價好與壞,這世界上,本就沒有規定的界線,但我不能否認,他曾為我做下的事。
可人就是這樣,沿路的風景,或美,或荊棘,一簇簇花朵里,你要是挑選了,往後的路,不管遇到再美的花朵,也抵不過手上這一朵了。
涼風吹揚著長發,纏繞過鼻尖,帶著淡淡的啤酒味,說不出的心酸,但嘴角得揚著笑,說一句:「那就好。」
我不會說什麼,你會遇到更好的,那太矯情,太假了,也不幹脆。
姚天明說:「今晚你情緒低落,跟他有關?是出什麼事了?」
他像朋友一樣問,我自然也不忸怩。
大方承認:「是,可能是我多想了,最近太多事,壓在心口,堵得難受,一點小事就承受不了了。」
哪裡是一點小事,一塊木頭浮沉在水面上,你往上面不斷地加東西,加到最後,恐怕就是一根頭髮絲都能讓這根木頭沉下去。
他躊躇著問:「我聽說,你最近找了車成俊,是關於傅容庭身體的事,是這件事壓抑著你?」
聽他這話,我覺得恐怕不是聽說這麼簡單吧。
我不答反問:「你跟車成俊,關係如何?」
這話我是下意識地問出來了,這楚天逸跟車成俊爭位子,姚天明是楚天逸手裡最鋒利的刀,姚天明跟車成俊,怕是水火不容,我這一問,倒是有些多餘。
不過他卻給出意外的答案:「一般吧。」
水火不容的敵人能用『一般吧』來形容嗎?
我甚是訝然,但沒追問下去,只喝了一口酒,笑了笑:「姚天明,你真跟迷一樣,若不是楚天逸是你親哥,你的成就,恐怕不止於此,洪幫都會落到你手裡吧。」
姚天明是那種真正斂其鋒芒的人,其實說斂,不如說不夠果斷,太過優柔寡斷,而楚天逸悄悄相反,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折手段。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
我們在河邊坐了一會兒,等酒醒的差不多,我起身說:「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酒。」
草地上滾了不少空瓶子,大部分都是我喝的,不過我的酒量真是比以前好很多了,加上河邊冷,風吹著,想不清醒都難。
他跟著起身,囁喏著嘴角,大抵是想說些什麼,爾後到了嘴邊,也就說了五個字:「路上小心點。」
「好。」我沖他笑了笑,朝路邊停著的車輛走。
現在已經十點了,我出來了三個小時,晚上我著急著出來找傅容庭,也沒吃飯,空腹喝酒,現在胃有點難受,還有點犯噁心。
忍著腹部的痛,我發動車子,姚天明並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定,目送著我,直到後視鏡里那抹身影漸漸遠去。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姚天明突然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什麼事。
回到家裡,樓上有燈光,孩子房間里的燈亮著,那並不是夜燈發出來的光,大概是孩子們這個時候還沒睡,保姆在哄著吧。
樓下大廳異常安靜,我也習慣了,房子太大的時候,腳踩在上面發出聲音都能將自己給嚇著。
我沒有立刻上樓,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胃裡實在難受得很。
手附在小腹上,我拿著杯子在飲水機前倒水,原本只開了一盞小燈,能夠在夜裡視明就成。
我的注意力都傾在水杯上,忽然,整個大廳全亮了,剎那間,很是刺眼,下意識抬手擋在額前。
水從水杯里溢出來,適應了光亮后,聽著身後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我漫不經心的關了水,將附在腹部上的手自然放下,端著水杯轉頭,看著樓梯口氣質矜凜的傅容庭,淡說道:「回來了。」
我的口氣有點冷,明明已經發泄過,看著他,卻還是忍不住用著冷言冷語面對。
他走過來,嗅到了我身上的酒味,微微蹙眉:「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我喝了一口水,捧著水杯越過他走向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剛才溢出來濺在手背上的水,也幸虧我沒弄開水,只是溫水,要不然這手估計得燙紅了。
聰明如傅容庭,怎不知我今天的不對勁,可他卻什麼也沒再問,站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地說了一句:「喝了水,早點回房休息。」
之前一直是我勸著他早點回房,如今,倒是換成他來叫我了。
他雙手插在休閑的褲兜里,並沒有朝我這邊過來的打算,而是朝樓梯上走,原本他的身材能將這休閑裝撐起來,可因為生病的原因,他瘦了不少,如今看著,衣服有點鬆了。
他的舉動讓我心冷,他的背影,卻讓我心疼,沒出息的我,有些急地開口問:「晚飯吃了沒有?」
他的腳步在上了兩節台階后頓了下來,看著他這樣冷漠的表情,讓我沒由來的心慌,立刻站起身來:「我讓劉姐給你留了晚飯,你要是沒吃,我現在去給你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