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姚天明說,讓我做他的女人
跳下去腿肯定是廢了,鬧出動靜,人肯定還得被抓回去,這要是不跳,腿不會斷,人還是會被抓回去。
在我左右尋思的時候,包廂被人推開了,姚天明手握著門把,滿眼震驚而惶恐的看著我,而我手撐著門窗,從姚天明那個角度看來,就是一副準備跳樓的姿勢,他錯愕著,驚慌失措著,讓我一度彷彿看見了當年的傅容庭,他也這樣緊張我,為我驚慌失措。
一陣風吹來,揚起我的髮絲,絲絲縷縷的髮絲纏過白皙的脖頸,繞過鼻尖,拂過雙眸,剛才在逃跑的時候頭髮已經鬆散了,頭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髮絲飛揚著,窗帘翻卷著,從我背後射進來的陽光將我的影子長長地投在地上,延伸到姚天明的腳邊。
那一瞬,那一眼,多年以後回想起,我依然無法相信,會從姚天明的眼睛里看到那些東西。
也因為他跟傅容庭相似的神韻,直至後來,我將他錯當成了我的最愛。
我沒想到推開門的會是姚天明,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門口,擋住了後面人的視線,有人問他:「裡面有沒有人?」
我只聽姚天明聲音黯啞的回了一句:「沒有。」
我看著姚天明動了動嘴,無聲的,從口型可以知道,他是讓我待在這裡別出去,然後他慢慢地將門給重新拉回去,合上,那些人走了,風停了,陽光沒了,天暗了下來,我的腿也麻了。
我不敢出去,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離開,或者會不會折回來。
包廂再次被推開時,我本能的抬頭看過去,姚天明走了進來,他看我的眼神有點無奈,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是問在門口偷聽的人是不是我,而是問我:「餓了沒有?」
因為腿麻,我是蜷曲在窗邊蹲著的,仰頭看著姚天明,那一刻,我從來沒有像此刻覺得姚天明其實也挺好的。
我想說不餓,可肚子已經唱起了空城計,到嘴邊的話也就變成了:「餓了。」
今天也就跟李曼青在街邊買了點吃的其它什麼都沒吃,現在天都暗了,能不餓么?
「走吧,我請你吃東西。」他丟下這句話就朝外面走。
我立馬站起來,明知道姚天明是個危險人物,能拿槍指著諾卡而面不改色,能在商場開槍殺人,可我還是跟著他走了。
姚天明帶著我去了一家餐廳,看著冒著熱氣的飯菜,我咽了咽口水,見他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我剛想開口,他將新上來的一盤魚推到我面前說:「你自己吃吧,我已經吃過了。」
姚天明再次回到會所,中間也就過了三個小時,這期間他肯定不可能去吃東西,而是跟著楚天逸做事去了。
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我也懶得去拆穿他,自己吃了起來。
全程姚天明真一口沒有吃,就坐旁邊一直抽煙,煙灰缸裡面的煙頭最後都裝滿了,我也吃好了,扯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說:「謝謝你,這次換我欠你一個人情,有機會我一定會……」
「我這個人從不賒賬。」姚天明嘴角淺勾著,將當初我給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我。
我今天算是知道什麼叫當初種下的因,今日得的果這句話什麼意思了。
我磨了磨牙,面帶著微笑:「那你想怎麼樣?」
姚天明眸光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裡頭的東西讓我心底一驚,我真怕他說出什麼我無法做到的要求,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捏緊了,我想著姚天明應該不會這麼莽撞,一定是我多想了,可我剛剛這麼安慰自己,姚天明接下來的話讓我那點希望徹底破滅了。
因為他目光定定地緊鎖著我,語氣堅定而誠懇地說:「做我的女人。」
這五個字,讓我幾乎忘記了呼吸。
曾經,傅容庭這麼說的時候,我心動,我熱淚盈眶,那一刻,我只想做他一輩子的女人。
沈晨北說的時候,我不信,直至後來,我愧疚,無法直視他的感情。
連成傑說的時候,我驚訝,擺明自己的立場,迴避他的眼神。
而現在,姚天明這麼說的時候,我是害怕,害怕的血液將近凝固,我寧願任何人說這句話,也不想聽到姚天明這樣說。
我緊緊攥了攥手指頭,盯了他許久,想從他的眼神里找到一絲開玩笑,或者有別的目的的痕迹,可惜沒有,此刻的姚天明他只是一個向女人表白的男人,他在期待著我的回答。
被他看的心裡一陣發毛,我急急地站了起來,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不可能,我有丈夫孩子,你也有老婆孩子,我們不可能,我……」
我其實就是想表達這完全就是彗星撞地球也不會有可能的事,可我卻解釋的有點語無倫次,沒說到重點,讓姚天明以為我只是因為嫁了人才會拒絕他,才讓他說出:「這很簡單,讓傅容庭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就不會有顧忌了。」
讓傅容庭消失?
被他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氣的差點沒將桌子給掀了,我怒極反笑道:「姚天明,你就是因為當初我救了你一命所以就一時意亂情迷了?我告訴過你很多次,如果知道那天是你,我絕不會救,而且就算那天不是你,換做別人,換做一條小貓小狗,我也會救,但唯獨你,我不會,你別會錯了意。」
姚天明眼皮輕輕一抬,眸子里的寒光如化為實質的利刃,姚天明的冷,不似傅容庭,他的冷裡面帶著戾氣,那是沾太多了血才會有的戾氣,而傅容庭,他的冷只是表面,也就是典型的外冷內熱的男人,不管是從前還是後來,他看我的眼神,就算再冷,也不會對我動了想要毀滅的念頭。
姚天明終究跟楚天逸是一類人,他們的愛,難以承受,他們的恨,是毀滅。
這就是為什麼我聽到他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是害怕,不管之前怎麼猜想,怎麼預感,只要沒說出口,一切都不會走到非要有一個結果的地步,可現在,不一樣了。
「樓笙,我勸你想好了,傅容庭跟你兒子的命可都在我手裡。」姚天明目光一眯,看著我說:「知道為什麼你一直聯繫不上傅容庭嗎?」
「為什麼?」姚天明的話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商場受傷的十二人之中,其中一人就是傅容庭,不過你放心,他沒有生命危險,有柯迪照看著,他就是想死,也死不了,可要是我想要他死,樓笙,你覺得我是給他一個痛快,還是慢慢的折磨為好?」
姚天明說的雲淡風輕,我卻氣的心肺都在疼,抄起吃飯用的叉子朝他的腦袋過去:「你這個瘋子。」
姚天明可是練過的,想要截住我那還不容易?
他輕而易舉截住了叉子,並扣住我的手腕,狠狠皺眉:「你就這麼在乎他?」
我跟瘋了一樣沖他咆哮怒道:「他是我丈夫,是我的命,姚天明,我告訴你,容庭要是有什麼事,我會讓你給他陪葬。」
剛才也是太急了,忘記了背包里有手槍,否則我不會用叉子對準他的腦袋,而是會對著姚天明的腦袋開一槍。
從始至終,這個男人就是在騙我,傅容庭一直在他手裡,難怪我聯繫不上,傅容庭也沒辦法聯繫我。
從商場逃出之後,傅容庭要是沒事,他一定會來找我,可惜沒有,我一直擔心的事,始終是發生了。
我的狂怒將餐廳其它人吸引了過來,紛紛朝這邊側目,姚天明臉上已經有了怒意,一手扣住我,丟了幾張錢放在桌上,將我掣肘著拽出餐廳。
不多管閑事,不僅是國人人性冷漠,而是不分國界的世態炎涼,我被姚天明拽出餐廳,塞進他隨手攔下的一輛計程車里,一路上,那些行人只看著,退避著,沒有誰上前的。
師傅也不多管閑事,姚天明丟給他一沓錢,讓他開車,他也就將車子開出去。
知道跟姚天明斗,跟他鬧,沒有什麼好結果,我也就索性沉默了下來,沉默讓我的腦子更加清晰,傅容庭如果是在姚天明的手裡,那我一定要見到他。
姚天明淡淡睨了眼沉默的我,他雖然好奇我忽然的沉默冷靜,但也什麼都沒說,直到車子在一條不知名的河邊停下來。
下了車后,姚天明並沒有理會我,也絲毫不怕我跑了,他獨自走到河邊的草地上,在一棵不知名的大樹下坐了下來,這邊河邊每隔四五米的樣子就會種上一棵這樣的大樹,樹榦粗的大概一個人都抱不住。
師傅已經將車開走了,這邊有些偏僻,過往的車輛很少很少,夜晚的風吹來,有些清涼。
河的那邊,是一片漆黑,抬頭,是漫天的繁星。
我不知道姚天明為什麼帶我來這裡,背包里的手機早上出來就沒電了,也沒法聯繫沈晨北,我的孩子跟傅容庭都在他手裡,我也沒法離開,只能朝他走過去。
聽著我走近的腳步聲,姚天明微微側了頭,隨後又將腦袋側回去,點燃了一支煙,憂鬱地抽著,嗓音冷淡深沉:「我哪點不如傅容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