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生死一線
「不會的,不會的,我計劃的這麼好,他不可能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不會不揭穿我,你這是在蒙我。」
我笑道:「自欺欺人,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揭穿你嗎?」
「為什麼?」
「因為你對於他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我一字一頓的,蘇姍在我身上戳血窟窿,我就在她心口上戳十刀八刀:「這可是容庭親口對我說的,一個不在乎的人,你說他需要去揭穿嗎?」
蘇姍臉色瞬間猙獰扭曲,大笑了幾聲,帶著癲狂的那種,在這夜裡格外滲人,旋即綻開一朵更加美艷的笑容:「不在乎的人,那我今天就毀了他在乎的人。」
蘇姍眼底劃過一抹陰狠,直接將刀子從我的肉里拔出來,然後再次狠狠地戳進我的右肩,刺痛讓我後背已經冷汗涔涔,額頭也是大顆大顆的冷汗,我咬緊了牙關沒吭聲,若是眼神能殺死人,我早已經讓蘇姍死了一百遍,一千遍,加上她剛才在鎖骨處戳的,身上已經不知道多少個血窟窿了,都不斷地在流血,剛才刀子從左肩拔出,血就濺了蘇姍一臉,當第二刀刺進右肩時,她笑起來時,濺在她臉上的血就顯得特別是陰冷,而我,因失血過多,臉色迅速白了一片,身子也是冰冷,感覺身上的力氣隨著血一點點在流失。
「不叫是吧……」蘇姍握著刀柄,在肉里慢慢地旋轉,什麼叫心如刀絞,那就是一片片被刀片絞碎,而蘇姍現在,是在將我的肉一片片絞碎,剜心剔骨的痛也不過如此,我終於痛的承受不住大叫了出來:「蘇姍,你不得好死。」
「你早叫出來就好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呢。」蘇姍心情特別舒暢地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在傷口處戳了戳,別人是傷口上撒鹽,我是傷口處再來一刀。
我疼的齜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吃了她,血已經將衣服都染紅了,眼前有點兒模糊起來,我原本期待著傅容庭能找到我,可我漸漸地有些絕望起來了,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可在這裡,我為刀下魚肉,毫無還手之力,全身都在發冷汗。
一個蘇姍我已經沒有辦法,更別說她身後站著的三名面無表情的大漢,看著蘇姍如此殘忍的一幕,他們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我狠狠地瞪著蘇姍,虛弱地說:「蘇姍,你今日給了我多少刀,我就算是做了鬼,也會十倍的還給你,一定。」
最後兩個字我咬牙切齒的說,用了全部的力氣。
蘇姍根本就不懼我的話,無所謂的聳聳肩,將刀子從傷口拔出來,血再次迅猛地流出來,那種疼,讓我全身忍不住痙攣。
她將帶血的刀子舉在我面前,刀尖上還沾著一點我的碎肉,看著讓人膽寒,她好像挺喜歡自己的傑作,笑靨如花:「你看看你,可真慘,要是我不管你,再有半個小時,你的血自然流干,難逃一死,一個連命都沒有的人,拿什麼跟我爭?對了,你還有個女兒,你說要不要我之後也將她送下去陪你,這樣你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
一聽她要對丫丫動手,我咆哮道:「你要是敢動丫丫一根頭髮,我就是化成厲鬼也要纏你生生世世。」
「我這可是為你好,你怎麼能不領情呢?」蘇姍起身,將水果刀遞給身後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說:「樓笙,遊戲結束了,我馬上送你上路。」
身後大漢接過水果刀,心領神會,拿著刀子朝我過來,我驚恐萬分地盯著那把帶著我血的刀,搖著頭喃喃:「殺人是犯法的,你們到時一個也跑不掉,都跑不掉。」
大漢跟沒有感情似的,在我身邊蹲下來,將水果刀一刀朝我下來,那一刻,我是嘗到了瀕臨死亡的滋味,蘇姍痛快的笑著,就像是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在她的爪牙之下,她想讓我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
意料之中的痛沒有來,我以為是自己痛麻木了,所以才感覺不到死亡之刀帶來的痛,直到大漢一把拽著我的胳膊,見我像拎小雞一樣從地上拎起來,男人的動作跟力道又粗魯又大,他的拇指正巧按著我的左肩傷口處,痛的我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全身的神經好似都繃緊了,渾身都是冷汗。
那一刀,大漢並不是要我的命,而是將繩子砍斷了。
蘇姍對我的表現真是笑的痛快,手腳束縛著,大漢又捏著我的痛處,根本不敢動,一動,痛感便全身蔓延。
蘇姍上前一步拍了拍我的臉:「看把你嚇的,你這個樣子要是讓容庭看見了,多得心疼啊,不過,我倒是很痛快,你別以為這就結束了,以為一刀要了你的就算完事了嗎?那也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一點點慢慢在死亡邊緣掙扎,慢慢地死。」
話落,蘇姍對著拎我的大漢說:「將人給我扔進河裡去。」
蘇姍真是瘋了,喪心病狂。
拎著我的大漢應了一聲,蘇姍身後一名大漢又過來幫忙,將我往河邊拖,我就像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就連罵人,聲音都是細若遊絲了。
其實我更想省著力氣,但今天難逃一死,不罵個夠,這輩子也再沒機會了,這點餘力,也就沒留了。
兩年前我在這裡想要跳河,我沒能跳下去,傅容庭救了我。
而今天,我就要葬身在這河裡面了,從什麼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
河邊的欄杆就只有半個人高,大漢輕而易舉將我拎了上去,半個身子懸在河外,河面的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我頭腦昏昏沉沉,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胸前的血一直在流,就算蘇姍不推我下去,估計再等一會兒我就沒命了。
我低估了蘇姍,楊歡提醒我防備著蘇姍的時候,其實我心裡也是知道的,但千防萬防,沒防住,而我也更沒想到蘇姍真將我置於死地,她當真是恨極了我。
在大漢即將撒手將我拋入河中時,蘇姍抬手喊了一聲:「等等。」
兩名大漢聽命令停住,蘇姍妖嬈著身姿走過來,一臉勝利的笑意,伸出柔軟手為我捋了捋被汗水濕透沾在臉上的碎發,然後這雙柔軟的手下一刻抓著我的頭髮猛地往上提,頭皮撕裂的痛讓大腦清醒了不少,她卻笑意盈盈地說:「樓笙,我說了你鬥不過我,現在是,當初也是,你說說,你都要死了,我是不是該讓你死的無憾一點?」
「你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她冷冷地在我耳邊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孩子是怎麼死的嗎?要不要今天我成全你?」
蘇姍的話讓我血液凝滯,然後又瞬間沸騰,我幾乎是一字一字從牙齒縫裡咬出來兩個字:「是你。」
我一直就懷疑蘇姍,她的話更加讓我肯定,就是她害了我的孩子,只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害了的,明明我就沒接觸過她。
蘇姍笑了笑:「是,也不……」
她的話並未說完,因為一輛黑色轎車迅速朝這邊開過來,然後驟然在我們的對面停了下來,遠東將我們這邊照的通亮,那光好似跨過了河面,通到對面去了。
刺眼的光讓蘇姍跟三名大漢都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我也閉上了,還沒等我們適應強烈的光線,一道重重地摔門聲震的大地好似都在抖。
我半眯著眼睛,隱隱看著一大群人逆光而來,蘇姍等人都回頭看過去,當傅容庭衝過來時,蘇姍反應特別快,那一聲『扔下去』的命令下的一點不猶豫,非至我於死地不可。
我的身子就像是斷線的風箏,沉入水底的那一瞬,淹沒了傅容庭近似狂暴的聲音:「樓笙……」
四月的天,時冷時熱,現在已經凌晨,溫度驟降,水裡的溫度更是冰冷,身上的血順著水流的更快,身子不斷地下沉,眼前只隱約看見一片紅色,紅色中好似有一個身影追隨我而來。
我終於等來了傅容庭,雖然晚了,但我好歹是等到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找到我,他來了,就算我這條命沒了,有他為我報仇,也算是少點遺憾了。
可我還有遺憾,遺憾沒能跟傅容庭白頭到老,沒有陪伴著丫丫一起長大,沒有,為傅容庭生下一兒半女。
我想活下去……
或許是我命不該絕,也或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話,我沒葬身於河裡。
一個禮拜后。
我在醫院裡醒來,後來蘇姍那一群人怎麼樣了,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入目一片白茫,全身沒有一丁點兒力氣,我只知道自己還活著,這個認知讓我幾乎喜極而泣。
左右兩肩都是一個大血窟窿,就算是過了一個禮拜,還是很疼,傷口恢復長肉時奇癢難忍,讓人忍不住想去抓,可我全身酸軟沒有力氣,動了動唇,乾裂的起皮了,喉嚨也是燒的厲害,感覺都冒煙了,我試著發出聲音,那嗓音難聽死了。
驚醒了在醫院裡守了我一個禮拜的傅容庭,當時他就趴在床沿睡覺,也不知道他幾天幾夜沒合眼了,聽見動靜猛地抬頭那一瞬,我都差點沒認出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