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他同意離婚
他如果用丫丫的名義,我會留下來,可他沒有,這次,他不再跟我虛與委蛇,簡單直接的用他個人名義。
思忖了一會兒,我好似想明白了什麼,沖他笑了笑說:「改天吧。」
他也沒有強求,偏頭勾了勾唇:「好。」
從沈晨南那裡離開后,我一個人漫步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走累了,路過一輛公交車站,正好一輛公交車過來,也沒看這車到哪裡便上了車,掏出兩個硬幣扔了進去,可能因為過年的原因,外來打工的人們都各自回了老家,這北城忽然空曠了不少,就連平時擠的要命的公交車上此刻只有兩三個人,我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這天兒很冷,街道上的人很少,頭偏向窗外,隨著車子一停一開,不知覺中,竟然來到了傅容庭所住的醫院,這車上已經只有我一個人了,外面的天已經暗了,公交車停了下來,我正失神時,師傅問我:「小姐,終點站已經到了,你還下不下車,這麼冷的天,我還趕著收班回家吃口熱飯呢。」
我回過神來,抱歉一聲連忙起身下車。
站在醫院門口,我望了許久,我曾說背道而馳的火車再也無法相遇,沈晨南說這地球是圓的,終會相遇,那時我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如今這句話卻在我跟傅容庭身上印證。
我雖然是胡亂上了一輛公交車,可大致方向我還是知道的,那是跟醫院背道而馳的方向,在轉了一個小時后,車子卻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我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冷,不敢進,也不想走,如果不是老夫人從醫院裡走出來,好似我要這樣一直站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老夫人出現在視線里,待我回過神來時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老夫人已經叫住我,我只能面對。
傷了傅容庭,我最不敢面對的就是老夫人,沈晨南說傅家人不會再想以前那樣對我,其實他不知道,我除了在乎老夫人,別的都無所謂。
老夫人手裡杵著拐杖由傅振華攙扶著,見到我,老夫人頓了頓,然後快步過來,我垂著眸子不敢面對老夫人,揣在衣服口袋裡的手緊緊攥著,低低地喊了一聲:「奶奶,爸。」
沒等老夫人說話,傅振華最先開口,語氣惡劣:「誰讓你來的?你傷了容庭還敢出現在這裡,這世界上怎麼有你這麼狠毒的女人,那可是你的丈夫,你怎麼能下得去手,我們傅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等容庭出院,你們必須離婚,這次,我們再不會由著容庭的性子,你也最好識趣點。」
對於傅振華的態度,我早就知道,沒有什麼可訝異或者不能承受的,我沒有吭聲,只是不想跟他吵,老夫人這次沒有幫著說話,只是嘆息一聲說:「小笙,跟奶奶來一趟。」
第一次見老夫人表情嚴肅,我心裡有點難受,但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老夫人就算再疼我,也不可能縱容著我傷害傅容庭。
我點了點頭,傅振華說:「媽,這個時候你還要偏袒樓笙?她可是差點要了容庭的命。」
老夫人瞪了傅振華一眼:「我做事你少插嘴。」
傅振華是怕老夫人的,沒再說話,我跟老夫人上了傅家的車,傅振華就在外面等著。
關上車門,老夫人看了我一眼,說:「小笙,之前奶奶一直站在你這邊,那是奶奶一直希望你跟容庭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可這……這怎麼到了這個地步?你告訴奶奶,是不是那個臭小子做了什麼事,還是蘇姍那個狐狸精又做了什麼?奶奶知道,如果不是有什麼事,你不會如此衝動,那可是刀子,就差一公分,容庭可能就這麼沒了。」
我寧願老夫人也像傅振華一般,什麼都不問,直接對我宣.判,因為她這一問,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我想老夫人也已經問過了傅容庭,她還能來問我,傅容庭定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抹了抹臉,盯著車前方的擋風玻璃悵然地說:「奶奶,你就別再問了,我會跟容庭離婚,只要他同意,我隨時可以離婚。」
老夫人愕然,又蒼老不少的她顫巍著手將我的手抓在手心裡說:「小笙啊,這遇到事是要解決,離婚是逃避,問題還是會存在,容庭剛醒過來就去接你回來,你們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奶奶老了,實在看不懂了,你要真跟容庭過不下去,奶奶也不會自私強留你,但事情終歸還是要解決的。」
「奶奶,離婚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我跟他已經不可能過下去了,我有我的孩子,正如爸所說的,傅家沒有我這樣的兒媳婦,我媽是瘋子,我妹妹是個吸毒犯,而我,曾經生過孩子,我曾經以為那孩子死了,可她現在好好的活著,我必須回到我的孩子身邊,奶奶,真的對不起。」
在老夫人的震驚中,我將手緩緩地抽了回來,這件事紙包不住火,老夫人早晚會知道,與其讓別人來告訴她,不如我自己坦白,現在我能對老夫人做的也就只有坦誠了。
「小笙,你說的是真的?」老夫人聲音有些發顫,她是難以置信。
我微微閉上眼,點了點頭:「是真的,奶奶,對不起,欺騙了你這麼多年。」
該說都已經說了,已經沒必要再在這空間里待下去,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控制住情緒。
我推開車門一隻腳踩在地上,身後傳來老夫人嘆息的話:「小笙,你們年輕人的事,奶奶也不管了,不管你跟容庭走到什麼地步,還希望你能常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
鼻尖一酸,我吸了吸鼻子,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好。」
「去看看容庭吧。」
這是我關上車門時老夫人說的話,她可能也知道我在醫院門口徘徊半天,猶豫不決。
背著車門,我點了頭,從傅振華身邊越過時,他說了一句:「你已經沒資格再做傅家兒媳婦。」
進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口,透過房門上一小塊玻璃看了眼病房裡的情況,傅容庭並沒有在病房裡,我推開.房門,仔細環看了一眼病房,就連洗手間也看了,沒有人,一名護士進來,我拉著她問:「這病房裡的人呢?」
護士疑惑道:「剛才還在的啊。」
護士也不知道,想著傅容庭早上臉色發白的樣子,我立馬出了病房去外面找,找了一圈也沒有人,我開始急了,老夫人他們前腳剛走,傅容庭理應在醫院的,我掏出手機,將傅容庭從黑名單里拉出來,給他打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沒帶電話,電話響了卻一直沒有人接,我又在醫院裡找了一圈,後來還是之前的小護士看見我還在找人,過來告訴我傅容庭在病房裡,我才急急地又回去。
站在門口見到傅容庭氣定神閑的正看著一份雜誌,而手機就擱在床頭柜上,我這心裡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我也不知道跟他置什麼氣,竟然就這麼直直地在門口站了幾分鐘,而他始終沒有抬頭,沒有看過我一眼,彷彿沒有我這個人存在,看著手裡的雜誌,病房裡安靜地只有他翻閱紙張的聲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前是我做的絕情,也怪不得別人拿這種冷漠態度對我,或者說我們就該是這種態度相對。
「既然你沒事了,奶奶吩咐的事我也做了,那我先走了。」
我轉身要走,他依然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吩咐道:「水壺裡沒水了,去打一壺過來。」
這吩咐的還真是理所當然。
我站了幾秒沒動,不是不想去,而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終於抬眸目光清冷地看著我說:「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伺候生病的丈夫是你的義務。」
他說完這句話又將頭垂了下去,嘴裡說著妻子,可他那神情太冷漠了,分明只把我當護工使用。
但正如他所說,這是我做妻子的義務,更何況還是我將他捅傷進醫院的。
我咬了咬牙:「馬上去。」
將手提包放在椅子上,提了桌上的水壺出去打水,這個時間點打水的人不多,我很快打了一壺水回來,剛放下水壺,又聽見他說:「將水倒進杯子里。」
我看了他一眼,依然是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我,我給倒好了水,放在他的床頭柜上說:「現在可以了嗎?」
他漫不經心地看完了最後一頁,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探了探杯子的溫度,端起來喝了一口,靠在床頭看著我問:「你跟奶奶都說了什麼?」
「實話實說。」
「還想著離婚?」
「是。」從來沒有變的答案。
但這次,他的答案變了,眸色里一絲波瀾全無,很是冷淡地說:「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找人擬好,紅鼎天下的房子留給你,另外按照當初的協議,離婚之後付給你一百萬報酬,錢我已經讓人打你賬戶上,房子也已經過戶過你,給樓簫的房子你也收著,當初給你買的車子,我讓劉管家開去了紅鼎天下的地下停車場,等你方便,找個時間去一趟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