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傅容庭,你懷疑過那不是你的孩子?
腳下一個踉蹌,人直接又栽到在地上坐著,顧不上疼,顧不上冷,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又彷彿塞滿了炸彈,砰地一聲炸開了,我想我一定是聽錯了。
那個疼我,愛我,寵我的傅容庭,他上次忽然提出去產檢,竟然是因為懷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以為我會哭,會撕心裂肺的跟蘇姍辯駁,不去相信,可我只是怔怔地坐在雪地上,看著蘇姍一臉幸福的摸著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沒了,她卻有了傅容庭的孩子。
我忽然笑了,癲狂的笑了。
難怪,他無動於衷,難怪不信我,難怪他拿了u盤,拿到了我跟丫丫的親子鑒定,卻閉口不言,什麼都沒說。
那些情愛啊,寵溺啊,都他媽是假的,都是做戲。
都說信任是夫妻之間的基礎,可我不信他,他也從來沒信過我,那些曾以為的要過一輩子的決心,都成了笑話。
他終究是介意我曾生過孩子。
我的笑聲在這雪夜裡冷森森的,蘇姍皺了皺眉,可能被我有點嚇到了吧,冷哼一聲說:「樓笙,識趣的就離開容庭,別真將自己最後一點尊嚴也讓人踩在腳下,你從哪裡來的,就該回到哪裡去,這北城,不該是你這種人待的,對了,沒了容庭,你還有你的沈晨南,有你的女兒丫丫,你們才是一家人,該各回各位了,我說過,凡是跟我蘇姍爭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可你偏偏不聽,你的孩子沒了,都怪你太倔了,早識趣的離開就沒這檔子事了,也不用遭了這報應,你跟我比愛容庭,你比得過嗎?我可以為了他不要命,而你,一個生過別人孩子的女人,你算什麼東西,跟我爭?」
她看了看雪色,漫不經心地說:「我該回去了,這麼冷的天,你就好好在這裡待著,好好想想吧,這北城的土地,可不是你能染指的,命里註定的東西,不是你的,搶不來。」
丟下這句話,她的手摸著肚子,一臉幸福的慢悠悠地走出我的視線,融入無盡的夜色里。
若說這輩子我恨誰?
我曾以為,沈晨南便是我這輩子最痛,可現在才知道,與傅容庭相比,沈晨南算什麼?
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那雪飄下來,落在我的身上,化成水,絲絲寒氣透過薄薄地衣服滲進皮膚里,冷,可卻不及心裡萬分之一的冷。
傅容庭在病房裡沒有見到我,出來找我,那時我已經冷的嘴唇發紫,手腳都麻木了,他急忙將外套披在我身上,蹲在我旁邊,溫暖的大手撫.摸著我的臉,眸子里透著疼惜,二話沒說將我抱著趕緊往病房裡跑,然後給我不斷的搓手搓腳,將室內溫度調高,又給我拿厚被子蓋上,我木然地看著他為我做這一切,腦子裡全是蘇姍的話。
見我跟木頭似的,他有些急了,哈著白氣問我:「怎麼跑到外面去了?外面下著大雪,你穿這麼薄,你真是不要命了?樓笙,你告訴我,你還要怎麼折騰自己?」
我依然不說話,就目光冷森的盯著他,他氣惱了,捏著我的肩膀,拔高了音量:「樓笙,你給我說話,孩子沒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你不能這麼一直折騰自己,折磨我,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我掙了一下,只要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跟我說那些甜言蜜語的時候,同樣也在蘇姍的床上說過那話,我就覺得噁心。
我掙不開他,只能盯著他說:「放開,我嫌臟。」
「臟?」我的話讓他愣了愣,眸子里全是愕然,還有一絲受傷,好似我的話傷了他,可他不知道,我這心早就被傷透了。
看著他的表情,我的心狠狠抽痛,咬著牙說:「對,我嫌臟,給我拿開你的臟手,我覺得噁心。」
「樓笙,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是你丈夫……」
「我很清楚,這一輩子,我都沒有像現在這麼清醒,清楚過,傅容庭,到了現在,你還要跟我演什麼戲呢?該散場了。」
他語氣帶著急切:「什麼意思,樓笙,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生,散什麼場,你是我傅容庭的老婆,這一輩子都是。」
傅容庭捏緊了我的肩膀,怒意讓他沒了分寸,疼的我咬了咬牙,看著他眸色里的痛苦,聽著他的話,我竟覺得可笑,一直以為自己扮演了他兩年多的妻子,這角色也演的很好了,可原來,一直會唱戲,會演戲的,從來不是我。
「一輩子都是,說的真好聽,唱的真好聽。」我舔了舔下唇,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微仰著頭笑了,是冷笑:「傅容庭,我就問你一句話,孩子沒了,你真在乎嗎?我跟沈晨南見面,你就真沒懷疑過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我看著他深不可測的眸子,不讓他有一絲逃避,可認真了,便心碎了,那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起伏,甚至還閃躲了一下,他猶豫了。
那神色微微緊張,緊抿著的唇好似怎麼也張不開,說不出一個字,否定,或者是肯定,都沒有,他不確定該怎麼回答我,不確定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的答案,很明顯了。
他果然是懷疑那孩子不是他的,頭像是被重鎚狠狠地砸了一下,麻木了,忘記了反應,忘記了疼。
我雙手抱著膝蓋,孩子沒了,我疼,蘇姍說那話的時候,我疼,可傅容庭的一個不信任,那疼就像是……怎麼形容呢,感覺就像是那無數碎了的冰渣子刺進了身體里,千瘡百孔,又疼又寒。
我不敢吸一口氣,不敢讓身子有一絲起伏,彷彿只要我一動,這身子就會被撕碎成無數碎片,好痛。
想起醫生那話,我彷彿都不確定我那孩子是不是就死在傅容庭的手上,我的飲食都是他在照顧,他若是懷疑了,一個野種,怎麼會留著。
我將下巴抵著膝蓋,緊緊地抱著自己,回想起當初,那一紙合約,我們各取所需,那時候沒有這些糾葛,沒有這些痛,多好啊。
這人啊,就該恪守本分,越界了,有什麼遭遇,就該自己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