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墓園新發現

  傅容庭明白我要去哪裡,伸手握住我的手,聲音放的低柔:「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去。」那是我跟沈晨南的孩子,傅容庭不應該去。


  他懂我的意思,在一家花店放下我,囑咐我道:「回來時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看著他如此緊張,我笑說:「傅少,你這是怕我走丟了,還是擔心我帶著你兒子跑了。」


  這幾天傅容庭太緊張了,我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他那緊繃的神經,雖說現在有孩子了,我不會提離婚,可他好似不自信了,不然也不會將那協議撕毀,也不會當著我的面跟蘇姍劃清界限。


  他半認真半玩笑說:「我怕老婆兒子都沒了。」


  怕,這個字眼能從傅容庭嘴裡說出來,那得多不可思議。


  心裡一疼,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粲然一笑:「現在不怕了。」


  傅容庭看了眼兩側來回的人群,笑的意味深長:「沒想到我的老婆也是如此豪放,下次看來得多嘗試一點刺激的方式,好好開發開發。」


  刷的一下紅了一張臉,我低著頭退後了一步,瞪了他一眼說:「趕緊回你的公司去。」


  說著我轉身進了花店,現在也快四點了,店裡面買花的人就我一個。


  我買了一束滿天星,攔了一輛車朝墓園去了。


  今天不比清明節,路況不堵,墓園裡更是沒人,一眼望去,全都是墓碑,不管埋在這裡的人曾經有過多少輝煌,多少不堪,死後不過一抔黃土。


  我朝孩子的墓碑走過去,將手裡的滿天星彎腰放下時,目光劃過墓碑一側,我微微訝異,那裡躺著一束新鮮的滿天星。


  是誰來看過我的孩子?

  這個疑問在心底響起,同時也出現了答案。


  沈晨南來過?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沈晨南,這是他的孩子,他理應來看一下的,哪怕他當初如何絕情,這也是他的孩子啊。


  清明節那日沈晨南在墓園裡待了如此久,是否也是在悼念孩子?


  孩子,這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哪怕現在有了,最初的那個孩子,是不可磨滅的。


  手撫著墓碑,在墳前站了大約十來分鐘,我想著因車禍而死的高雄,我循著記憶找到了高雄的墓碑,奇怪的是墳前什麼都沒有。


  這讓我不禁疑惑,若是沈晨南來過,他不該只放一束花在孩子的墳前,這為了回來看孩子而死的高雄卻什麼也沒有。


  不受控制的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眼墓碑,這一看,讓我大吃一驚,險些跌倒。


  我臉色慘白的搖頭,這怎麼可能,那日我並沒有看清,這墓碑上的高雄雖然也是死於同一年甚至是同一月,卻不是同一天。


  既然不是,那沈晨南之前在十字路口放的那束花是什麼意思?

  而更讓我不寒而慄的是,這叫高雄的人,不是車禍而死,是病死的。


  沈晨南為什麼要騙我?


  他為什麼要說那個謊言?


  當時他在墓碑前流露出的悲傷是那樣真實,不像是偽裝啊。


  就在幾個小時前,那一身落寞帶著憂傷之色的沈晨南也是真實的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高雄死了,那到底是誰死了?


  到底是誰?


  我腦子想破了也沒法想出來。


  這時,口袋裡的電話響起來了,在這墳場,突兀的手機鈴聲將我給嚇了一跳,可看著手機來電是沈晨南,我慌亂著滑了屏幕立刻接了。


  對於我如此迅速接了電話,沈晨南那邊很是滿意,笑道:「接這麼快,是在等我的電話?」


  我沒有沈晨南的嬉皮笑臉,盯著墓碑上的高雄,對著手機里的沈晨南忍不住大聲說:「你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你,立刻,馬上。」


  我的反常讓沈晨南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樓笙,怎麼了?我現在在我們的老房子里,打你電話正準備讓你過來,今天是丫丫的生日,過來一起慶祝吧。」


  丫丫的生日?

  我沒多餘的心思去想為什麼丫丫的生日會在今天,急急的說了句:「我馬上過來。」掛了電話,立刻攔車朝沈晨南所說的地方趕過去。


  途中傅容庭給我打電話,他是算著我該從墓園回來了,說是來接我。


  我擰著眉,思忖了一會兒才想了一個理由搪塞住傅容庭:「不用來接了,楊歡說是今天跟老家來的人一起吃飯,把我也拉了過去撐場子,楊歡別看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那畢竟是她的親人,也有不好撕破臉的時候,估計我會晚點回來,你不用擔心。」


  我不是不想說實話,只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傅容庭知道我去見沈晨南,還是在以前同居的地方,那肯定是世界末日。


  為了不穿幫,我又給楊歡打了電話,如果傅容庭找到了她,讓她幫忙圓過去。


  到了小區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我付了錢往房子里跑,敲了門,聽著裡面走動的腳步聲,一會兒沈晨南就給我開了門,他的懷裡抱著戴著壽星帽子的丫丫,舉著丫丫的手朝我揮著:「看今天丫丫漂亮不?」


  很漂亮,很可愛。


  穿著一條白色的小裙子,上面點綴著紅色的花,紅色的葉子,粉嫩的臉蛋,白皙水嫩的皮膚,就像是花仙子似的。


  丫丫見著我一如既往的興奮,小手伸著讓我抱。


  腦子裡所有的疑問在看見丫丫時都被暫時壓了下去。


  「今天丫丫兩歲生日?」


  他將孩子塞我懷裡,關上門,自己朝裡面走,拉開餐桌椅,笑看著我說:「丫丫的生日我可只請了你一個人,怎麼能空著手過來,你這也太隨便了吧。」


  「太……太匆忙,沒來得及買。」我哪裡想到禮物,只知道急匆匆的趕過來了。


  這房子被布置的五顏六色的,有彩帶,氣球,有蛋糕,弄的有模有樣。


  就連這晚飯也準備好了,只是……這是燭光晚餐。


  我沒坐下,看著他說:「沈晨南,你確定今天是丫丫的生日?不是你又用丫丫來誑我出來?」


  沈晨南一笑:「打電話時可是你先要求要過來,怎麼能說是我誑你。」


  對啊,原本就是我想過來,他看出我的心思說:「不管你來找我是為什麼,現在先陪丫丫把這生日過了。」


  他說這話時讓我有一種錯覺,那就是他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


  他已經如此說了,我自然是先坐下來。


  沈晨南準備了小孩專門吃飯坐的椅子,可以調高,我將丫丫放進椅子里,看著面前的燭光晚餐跟紅酒,眼前的沈晨南,就跟那晃動的燭火一樣,給我的是一種飄忽的感覺。


  丫丫雙手拍著椅子,嘴裡口齒不清的喊著粑粑。


  自然這沈晨南也給丫丫準備了口糧,她今天可是小壽星。


  奶粉他找就準備好了,蛋羹也是自己做的,還有一些骨頭湯。


  我這不是來給丫丫過生日的,奈何坐了這個位子,看著丫丫紅撲撲的小臉蛋,心裡不由得軟了。


  今天可是我孩子的忌日,奈何又是丫丫的生日。


  我兀自笑了笑:「沈晨南,你真是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沈晨南坐在我對面,那笑容有些晃眼:「我從來沒有改變。」


  是嗎?


  我怎麼覺得我從來沒有看透。


  既然是丫丫的生日,正如沈晨南所說,有什麼事,什麼話,都等過了生日再說。


  我不想吃那六成熟的牛排,也就一個勁兒的喂丫丫,沈晨南端起酒杯朝我敬了一下:「我們喝一杯吧。」


  下意識的撒了謊:「親戚來了,不能喝酒。」


  他愣了愣,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打開,給我倒了一杯,他人就倚著餐桌,手裡搖晃著紅酒杯,燭火的光,白熾燈光投射在酒杯里,折射出迷離的光,打在他的臉龐上,美的有點妖孽。


  「樓笙,今天你有點心神不寧?」他將紅酒杯與我手裡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自己先一飲而盡,那雙灼灼其華的眸子盯著我渾身不自在,只能將杯子里的果汁也喝了。


  「吃好了,還是切蛋糕吧,我看丫丫也像是要睡覺了。」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站直了身子,將丫丫從椅子里抱出來問我:「樓笙,你就沒想過做丫丫的母親?」


  想到那墓園裡躺著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沈晨南,今天是丫丫的生日,可你似乎忘記了,你還有個孩子,今天恰好是她的忌日,這個日子選的真好。」


  沈晨南忽然不說話了,也對,還能說出什麼話呢?

  他將丫丫放在沙發上,讓她自己玩:「你看著點,我來點蠟燭。」


  他將蛋糕拆了,蠟燭插上,小孩子對於五顏六色很是喜愛,看著漂亮的蛋糕,丫丫想要伸手去抓,我將她的手拿回來,她就兩隻手抓著自己的耳朵,懵懂的看著我,嘴裡口齒不清的軟糯道:「要嘶……」


  她這說的是要吃。


  這是我從丫丫嘴裡聽到除了粑粑的第二句話,都兩歲的孩子了,卻還是不能說出完整的話,這說話的速度真的是太慢了,讓人不由得憂心。


  沈晨南點上蠟燭,笑說道:「丫丫,待會爸爸再給你吃,我的小公主,今天可是你兩歲的生日了,爸爸祝小公主每天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長大,來,親爸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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