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你到底還要怎麼傷我?
我這才知道,他不是將蘇姍帶回了我們住的地方,而是在這紅鼎天下里又給蘇姍找了一套房子,有錢的男人都最容易出軌,這就是原因,有錢啊,大手一揮,隨隨便便就能買一套房子金屋藏嬌。
我扯了扯嘴角,無力的拖著身子回公寓,我本想就這麼退出,可楊歡她們先我們一步回來,看著我跟傅容庭回來,也看見了傅容庭急急地朝著另一棟去,楊歡急匆匆的敲開了我的門:「樓笙,你要還是女人,就別給我們女人丟臉,這傅容庭算什麼,將你送到家門口,丟下你就去會情人,今天你也該拿出正室的威風給我挫挫蘇姍那賤人的銳氣,我已經讓樓簫跟著傅容庭去了,知道那賤人住哪棟哪層,快,現在就給我過去。」
「楊歡,算了,還有四個月都結束了,沒必要再生事端。」
「我不管你說的什麼四個月,現在你得給我過去,放心,有我們給你撐腰,傅容庭還能怎麼樣?」
楊歡不管不顧的拉著我就往外走,內心裡,我也想去看看吧,只是楊歡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更加有了勇氣。
只是如果我知道會看見那樣的畫面,我想給我再大的勇氣也不會去。
楊歡拉著我下電梯,又到了另一棟樓,凌晨了,這裡面已經沒什麼人走動了,我們又乘著電梯按了樓簫發來的樓層號。
隨著樓層數不斷的往上跳,心也跳得厲害,因為緊張手心捏出了冷汗。
電梯開的時候,我知道已經無法回頭了,初夏也跟著來了,她跟樓簫兩個人正在一家門口站著,看見我們來了,樓簫說:「姐,姐夫就在裡面。」
這樓層兩戶人家,樓簫就算是跟著傅容庭後面上來,也只能知道他在哪一層,不會這麼確定的告訴我傅容庭在這扇門裡面。
看出我的疑惑,初夏說:「對面的住戶剛回來。」
那也就是確定了傅容庭就在這裡面了,我盯著暗紅色的門,忽然覺得有點可笑,我沒想自己還真以正室的名義來抓姦了,儘管我知道沒資格,卻還是敲了門。
帶著傅容庭欺騙我的憤怒,我急急地敲了門,帶著結束的念頭。
敲了好一陣門,裡面的人都沒有來開,這門是有貓眼的,楊歡說:「不會是傅容庭怕了吧,讓我來。」
楊歡上那可就不是敲門,而是踹門了,一邊踹,還一邊喊:「傅容庭,你給我出來,你躲在裡面算是什麼,你這也欺人太甚了,把樓笙一個人丟下,還騙什麼出差,卻是在這金屋藏嬌,將外面的女人都帶眼皮子底下了,也太過分了,你把樓笙當什麼了?」
楊歡話落,門忽然就被人從裡面推開了,楊歡當時本準備又要踹門,腳還舉在半空中,看著傅容庭冷凜的神情,眸底含著一抹讓人膽寒的凌光,她訕訕地將腿收了回來。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我們四個人,最後落在我的身上,語氣冷若十二月的天氣:「鬧夠了?」
我的心口一窒,僅僅三個字,彷彿將我打入阿鼻地獄。
我上前了一步,迎著他冷冽的眸光,定定地說:「如果你答應離婚,我就不再鬧了,否則有了這一次,也會有下次,我曾說過,讓我難堪,我就會鬧的你跟蘇姍不得安寧。」
我不好過,大家都別好過。
傅容庭,這就是你招惹我的下場,若是你像以前對我不管不問,不說喜歡我,我今天也不會仗著這一絲絲來『無理取鬧』了。
傅容庭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鎖著我的眸子里寫滿了怒意,他握著門把的手青筋暴現,沒等他開口說話,從房間里傳來一絲痛苦的聲音:「容庭,容庭……」
是蘇姍在叫他了。
蘇姍的聲音痛苦,也有些有氣無力,像是力氣都被用盡了似的,喘息間還帶著一絲嬌弱,這聲音怎麼都叫人浮想聯翩,這才上來多久啊,就做上了。
不能怪我這麼想,若誰站在外面聽見這聲音都會有跟我一樣的想法。
眼看著傅容庭不想給我解釋就要關門進去,他的冷冽刺傷了我,卻也讓我鐵了心,在他關門時拿腳抵住了門,怔怔的看著他:「給我答案,我立馬走人。」
傅容庭凝視著我,蘇姍還在裡面喊,我們冷冷的對峙著,最後他眸子里的冷漠與失望讓我驚惶後退了一步,也就是這一步,門再次關上了,裡面再沒有聲音傳出來,我以為我會哭,可沒有,連一滴淚也沒有。
楊歡擔憂的扶著我:「樓笙,你別傷心,我替你教訓……」
楊歡又要踹門,我拉住她,語氣沒有一絲溫度的說:「不用了,我們回去吧。」
明明幾次在蘇姍面前他都選擇了我,可這次,他冷漠的眼神讓我不寒而慄,讓我知道,當初的我是多麼可笑和不自量力。
說什麼不用平起平坐,那是因為我連平起平坐的資格都沒有。
我怎麼就信了他的話啊。
回到了公寓,楊歡不放心我,說要留下來陪我,我沒讓,這個時候,我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會兒。
楊歡跟樓簫她們去住了,反正想著也就住在我樓上,也就沒堅持留下來,只叫我有事給她打電話,她立馬就下來。
有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送走了楊歡她們,我關上門,沒有哭,拖著被抽空了力氣的身子回了卧室,我怔怔的盯著衣櫃,然後急急地拉開了,將裡面的衣服都拿了出來,床上,地上,到處都扔著,我將最底下一個黑色盒子拿出來。
手指微微顫抖著拂過盒子,靠著床沿坐在地上,將盒子放在膝蓋上,緩緩地打開,裡面躺著的是一疊A4紙,還有我跟傅容庭的結婚證。
一白一紅刺著我眼睛生疼。
白色的是我跟傅容庭的契約,當年簽下的,看著上面的日期,條款,眼淚終究還是落下了,我沒出息的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閱讀著這一條條細則,幾十條條款里,最後一條是不準有感情,也就是我不能愛上他。
這一場遊戲,因我的愛上而輸了,全軍覆沒的輸了。
我翻開結婚證,看著上面的結婚照,兩人笑的多勉強啊,明明就是貌合神離啊,哪有他跟蘇姍的天造地設。
眼淚流的更厲害了,我索性閉上眼睛,將不爭氣的眼淚都關在眼眶裡面,靠著床沿,雙手抱著膝蓋,在心底告訴自己,樓笙,你只能哭這一次了,就放縱一次,下次別這麼作踐自己了。
我只給自己幾分鐘收拾情緒的時間,隨後我將東西原封不動的放回去,若是傅容庭不離婚,這東西就是最後能給我自由的籌碼了。
將衣服也都扔進了衣櫃,我朝窗戶走過去,準備拉上窗帘,卻看見樓對面的陽台上站著一個人,其實對面陽台沒有開燈,我是看見了一點像火星微弱忽閃的光,那是煙慢慢燃盡的光,我判斷出對面站著的是男人,而且還是傅容庭。
因為剛才我們趕過去的樓層,正好是對面這棟樓,也正好是這層,這個朝向。
將情人的房子買在正室對面,打開窗戶都能看見,這真是讓人膈應。
我這邊開著燈,對面能看見我這邊,我氣的立馬關了燈,然後我們誰也看不見誰了。
我站在窗前,沒有立刻去睡覺,儘管酒後的我很累,很想睡覺,頭也昏沉的厲害,我卻還是抓著窗帘,留了一絲縫隙,看著對面的陽台,看著對面那一抹猩紅。
那一抹猩紅直到我困極了還在,可我已經沒有那個精力跟傅容庭玩持久戰了,也不想去想他站那朝我這邊看什麼。
眼淚是最好的暫時鎮痛劑,我這一夜沒心沒肺的睡了一個好覺,誰也沒想,安安心心的睡了。
我醒來后已經是下午了,宿醉后很難受,洗漱的時候還忍不住一陣乾嘔,腦袋昏昏沉沉的,楊歡見我睡到這個時辰,不放心的向樓簫拿了鑰匙開門進來,見我沒精打采,眼睛都腫了,嘆息一聲:「就知道你昨晚在逞強。」
逞強也好,軟弱也罷,也就那麼一次了,我看了眼楊歡身後問:「樓簫她們呢?」
「上班去了。」她說:「你這個店長可以不去,她們倆員工總不能跟著曠工,不過你這是怎麼做到的,能將樓簫鎮住這麼久,沒再出去鬼混了。」
喉嚨乾的很,我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喉,說:「我也不知道,想著哪天我也要好好找找她談心了,自從上次忽然回來,就這麼安安分分的一點事兒也沒給我惹,我比你還訝異。」
楊歡沒跟我提昨晚的事,這讓我很感激。
她忽然問我:「你說樓簫是不是喜歡上什麼人了?」
她的話讓我一下子想到了連成傑,難道樓簫是因為連成傑?可樓簫是在連成傑出現之前回來的啊?
我有點想不通,不過樓簫變好怎麼說也是好事,我說:「誰知道呢,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換一件衣服馬上出門。」
她訝異的問:「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要出去?」
「當然要出去,有些事今天該做了。」我說了這句話后關上了卧室的門,從衣櫃里拿了件淺綠色無袖紗裙,中間系了一條白色的腰帶,腳下踩著白色七分高跟鞋,頭髮依然紮起,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
我穿出去時,楊歡不由得長大了嘴:「樓笙,你今天穿這麼驚艷幹什麼?」
我很少這樣穿,衣櫃里的衣服對於我來說大多數擺設,沒幾件是穿過的,就連身上這件,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過的,如果不是昨晚翻柜子,也就忘了這條裙子。
我揚唇一笑說:「就算是過了二十五,也真不能將自己活成二十五,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
總不能穿成棄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