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陰魂不散的蘇姍
我知道樓簫說的是歪理,不過這歪理歪的我贊同,大手一揮,一人點了三隻大閘蟹,什麼貴就點什麼,反正花錢要花的我心裡舒坦。
吃好之後,樓簫跟初夏拿了一個大蛋糕出來,點上蠟燭:「姐,生日快樂。」
初夏也祝福我說:「笙姐,生日快樂,祝你越活越年輕,越來越美麗。」
我笑了一句:「就你嘴最會說。」
許願吹蠟燭時,我很快就許了個願望:願愛我的人,我愛的人,一生平安。
這願望很普通,卻也是最難實現的願望,也是每個人都希望的。
我已經過了用願望來期盼人生的年紀,這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真正的願望不是許下靠老天爺實現,而是自己努力去到達。
象徵性的吃了蛋糕,我們出發去KTV,楊歡早就定好了包廂,酒水也早就搬到了包廂里,經理還送了我們兩個果盤。
我們四人中,就數樓簫最會玩,最會喝酒,第二就是楊歡了,音樂聲開到了最大,彷彿要將耳朵都震聾了。
初夏不會喝酒,我酒量勉勉強強,被她們灌了幾杯,也不怎麼行了。
初夏點了一首生日歌唱給我聽,我靠在沙發上,手撐著腦袋,聽著她們給我唱歌,忽然覺得生日有這一群人幫著過也是很不錯的。
唱完后,楊歡起鬨喝酒,今天趁著高興,正如她所說的,男人們通不通一邊去。
我端起桌上倒滿的啤酒,一飲而盡。
被楊歡慫恿著,我最後喝高了,離開會所已經差不多凌晨了,我的生日已過。
之前我故意沒去看手機,可能是怕失望吧,離開時我才將手機從包里拿出來看,見到上面傅容庭十個未接來電,我心裡五味雜陳,嘴角上揚著,不知是笑了還是哭了。
楊歡看到了,沒說什麼,最明白我的人,莫過於她了。
楊歡跟樓簫兩個人互相攀著,兩人酒量都很好,可還是喝高了,唯一沒喝酒的初夏照顧著我們三個人出去,很是辛苦,我對著她擺擺手說:「你去照顧她們兩個吧,我沒事。」
我大概不是酒醉了,是心醉了。
離開包廂,離開會所,下樓梯的時候,樓簫跟楊歡兩個人搖搖晃晃,幸好有初夏攙扶著,不然就摔了。
我一個人走在後面一點,頭腦有些昏沉,我盯著腳下的路,一步一步的下台階,注意力要集中了,也就沒注意到前面瘋瘋癲癲的楊歡跟樓簫兩個人忽然沒了聲音,也沒注意自己撞上了人。
本來我就勉強著身子在走路,撞上硬的跟石頭一樣胸膛的人時,我差點就沒站穩,頭也更昏沉了,我低著頭說了一聲抱歉打算繞開這人走,還沒下台階,手腕就被人扼住了。
我心裡難受吧,這也道歉了,還被抓住手,也火了,抬頭怒道:「都說了抱歉,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後面的話在看清是傅容庭時都被吞了回去,他面上淡淡怒意,身上帶著冷霜,顯然是急匆匆才過來的,也不知他找了多少地方,終於在凌晨把我找到了吧。
「怎麼不接電話?」這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我冷呵了一聲,將手掙了掙,自己走。
我滿身酒氣與冷漠讓他也火了,拔高了聲音抓著我的肩膀:「為什麼不接電話?我特意趕回來給你過生日……」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我心裡的委屈啊,氣啊,都跑出來了,可我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看著他笑問:「不知傅少是從哪裡特意趕回來?蓉城?」
能如此平靜的問出這句話,我他媽都佩服自己的冷靜,其實我是沒資格過問的對不對?可我還是犯賤的問了。
我的話讓傅容庭片刻沉默了,眉毛都攢一塊兒了。
楊歡跟樓簫兩人互相勾搭著,看著我們這邊,樓簫可以在別人面前維護我,但傅容庭面前她不敢放肆,哪怕她也想質問傅容庭早就回來了,什麼叫特意趕回來,可她不敢。
可楊歡暴脾氣啊,不管不顧的,鬆開樓簫過來,酒精讓她的膽子比平時還大,我不想她摻和進來,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然後對一旁愣著的初夏說:「初夏,你帶她們兩個回公寓。」
「笙姐,這……」初夏有些不放心,眼神在我跟傅容庭身上轉了一圈。
我說:「這是我丈夫,你先帶她們回去。」
這聲丈夫說的我自己都想笑,這算哪門子的夫妻?
初夏放心的帶著楊歡她們打車走了,楊歡心裡是不放心的,可這是我自己的事,只能自己解決。
傅容庭的出現讓我酒醒三分,人走了之後,我看了眼面色冷冽又疲憊的傅容庭,見他沒什麼要說的,我晃著虛浮的腳步往前面走。
他追上來,對我忽然的冷漠覺得有點不明所以吧,攥著我問:「樓笙,怎麼了?」
我想如果不是之前的甜蜜鋪墊,傅容庭一定問不出這樣的話,按著他的脾氣,直接扛著人走人,他就是那種唯我獨尊,反正我就得聽他的,沒有什麼鬧情緒的權利。
想到他是從蘇姍那裡趕過來的,我就覺得他全身的味道,甚至是碰我,我都覺得心裡厭惡,第一次覺得這麼排斥他。
冷著臉,我甩開了他,疲於任何語言的說:「沒什麼,酒喝多了而已。」
我繼續往前面走,想打輛車回去,公寓我不敢回去,就只能回老宅。
我伸出手攔計程車,傅容庭的耐性也用完了吧,傅容庭終究是傅容庭,不會因什麼而改變。
他將我直接抱了起來往他車子的方向走,我沒有掙扎,應該說我連反抗都覺得對傅容庭是一種浪費。
他將我塞進了車子里,一股香水味鑽進鼻孔,胃裡是一陣翻江倒海,一時沒忍住,我扶著車門就在車門口吐了,當時傅容庭就站在車門口,污穢有一半都吐在了他錚亮的皮鞋上。
我一隻手捂著胸口,當時心裡涼了半截,有點后怕傅容庭算賬吧,可他沒有,沒有發怒,也沒有生氣,只是沉著臉,為我拍了拍後背,又從車裡扯了紙巾給我。
「謝謝。」接過紙巾,淡漠而疏離的語氣。
如果不是看我吐的厲害,傅容庭鐵定不會容我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不過我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今晚的事他肯定會找我算賬。
十個未接電話,又對他冷言冷語,又是吐他一腳的污穢,放在剛認識那會兒,我連想都不敢想,可現在我是不想去想了。
他將我扶好仰躺在車座上,吐了之後胃裡舒服多了,酒也醒了許多,他自己清理了一下,然後上了車發動車子。
車外的清風吹在臉上,很是舒服,我閉著眼睛,沒去看他這是回老宅還是公寓,只是在想,時間過得真快。
車子開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我覺得舒服很多了,緩緩地睜開了眼,看著窗外的景象,這是回公寓的路,想到紅鼎天下里還住著蘇姍,我心裡就忍不住冷笑。
漆黑的夜將我心裡最後一點猶豫吞噬,我扯了扯嘴角,盯著窗外平靜的說:「還有四個月我們認識就兩年了,時間過得真快,還有四個月,合同就要到期了。」
這話我說出去,不做多說,他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說出之後,我心裡說不出的釋然,也說不出的空蕩。
我等了一會兒,他才嗓音質冷的說:「我現在只當你酒還未醒,說的是醉話。」
跟他這麼久了,能聽得出他是真怒還是什麼情緒,一個紅綠燈口,我轉頭看著他的側臉,他緊鎖的眉,緊抿的薄唇。
「難道傅少沒聽說過酒後吐真言?」
傅容庭握著方向盤的手捏緊了,可能覺得我今天太放肆了,噙著寒光的眸子睨了我一眼,淡淡的警告道:「樓笙,別給我三天兩頭上演離婚的戲碼,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
那天沈晨南說我上演聖母的戲碼,現在傅容庭說我上演離婚的戲碼,在他們看來,這只是上演,只是作秀,從未當真,一直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在消耗他們對我的耐性。
我盯著傅容庭帶著怒意的臉,想著他以前說的那些話,後背一陣發涼。
他有限度,可曾想過我也有個限度?
我攥緊了雙手,將手心捏出一層冷汗,嗤笑道:「那就別上演了,來真的吧,反正大家都過夠了,我大方離開,將位置騰出來,免得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你不嫌累,我還嫌膈應。」
傅容庭深眸微微一眯,眸子里的寒光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雪藏的一把利刃,如果不是紅燈跳轉成了綠燈,我想這把利刃已經插在了我的心口。
他發動車子朝公寓開去,沒再說話,我也覺得說的夠多了,也沉默了下來,只是目光不經意間透過後視鏡看到車後座放著一個蛋糕。
他這是趕來給我過生日嗎?
車子剛開進紅鼎天下的大門,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又是蘇姍,陰魂不散的蘇姍,此刻我聽到,想到這個名字都覺得心煩意亂。
可蘇姍的聲音,還是透過電話傳到了我的耳朵里,又是痛苦隱忍的聲音,傅容庭又像上一次丟了我,讓我自己上去,他自己急匆匆的朝另一棟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