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卑微的不像話
不過後來我明白,傅容庭不沾花惹草,那是因為他瞧不起外面的野花,嫌臟。
有錢人是怎麼有錢怎麼玩兒,自然不會跟窮人一樣,路邊店裡面幾百,幾十塊錢的雞都吃。
而是像顧雲生那種,把女人養著,只供自己玩。
感情,身體,都要。
我自己都不是個乾淨的女人,能要求誰守著唯一,如傅容庭所說,都滾了這麼多次,再多幾次,又有何區別?
專一,是童話,現實是性與愛,不衝突又極其複雜的心理,窮極一生也沒研究透徹的變態心理。
一個男人,可能會在某一段時間內因荷爾蒙愛上一個女人,但在之後,也同樣會愛上別人。
沒有誰是誰的唯一。
如楊歡,如玲姐,如我,又如樓簫。
我的目光盯著床單,傅容庭看不見我的神情,否則他一定能看見我眼裡的霧氣,我盡量平穩語氣,淡淡的問:「那傅少是想兩個都要?」
傅容庭從我身上起來,聲音清冷:「樓笙,你想的太遠了。」
他這是在責怪我不該想的遠?
我也想活在當下,及時行樂,可傅容庭,你的遊戲,我似乎玩不起了。
第二天,傅容庭提出送我到商場,我拒絕了,讓他送到地鐵站,我自己坐地鐵去商場。
他也問我,是否要去找樓簫,我搖頭,不需要去找。
似乎從昨晚之後,我一瞬間回到了剛跟傅容庭簽訂協議的時候,那時我謹遵著條款,不越界,連一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
或許是傅容庭這段時間在我生活中出現太多次,以至於那些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東西,不安分了,在蠢蠢欲動。
拉開距離,唯能讓我清醒。
自從沈晨南來過店裡之後,之後接下來幾乎一個禮拜,每天都帶著不同女人來店裡面買衣服,出手大方,看著提成上去,店裡員工個個臉上笑成花兒,一看到沈晨南來了,還沒進門就迎了上去,恭敬的喊一聲沈少。
我坐在收銀台,開始沈晨南來的時候我還會給兩個眼神,後來我連眼皮都不抬了,但我不理會,沈晨南卻每次會湊上來。
開門做生意,來者是客,我不可能將人趕出去。
我不知道沈晨南到底想幹什麼,只知道多見沈晨南一次,心裡的痛漸漸少了,因為適應。
但我們之間的見面,不會以愉快結束,都是以不歡而散收場。
店裡面沒人知道我結婚了,沈晨南跟員工們接觸久了,看著我確實沒跟什麼男人來往,也不相信我真結婚了,開始邀請我出去吃飯,提出讓我做他女人的想法。
沈晨南的一系列做法,讓我想起當初他好像也是這樣追到我的。
難道他這是要故技重施?
楊歡聽說沈晨南天天來店裡面,立馬殺過來,我想著她的脾氣,與六個月的肚子,我在楊歡剛到商場樓下就攔住了她。
樓簫的電話遲遲不開機,我有時早班,傅容庭不去公寓的時候,我晚上會到一些小酒吧去找找看,以樓簫結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高檔的地方也沒錢去。
找了十幾個小酒吧后,我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倒是有聽說樓簫以前來過這些地方,但已經好長時間沒來。
這天,我提前一個小時離開店裡,今天傅容庭不回來,我又接著去下一家酒吧找。
其實我也不知道幹嘛這麼做,就算找到了,樓簫也不會跟我回去,回去了,又會有下一次的出走,周而復始。
可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打車來到酒吧一條街,下車站在街口,看了眼街道兩旁的酒吧,因為都是些小酒吧,來這裡消費的都是些十幾二十幾歲的人,路邊不乏一些殺馬特小混混與社會上所稱呼的小太妹,其實就是二十歲左右的小弟小妹。
小混混,頭髮五顏六色,剪著各式奇形怪異的髮型,穿著破洞牛仔褲,褲子上再吊著一些鏈子,穿著緊身薄薄的夜場服裝,耳朵上打著一排耳釘,嘴裡叼著煙,很拽的樣子,幾人成排的蹲在地上,明明冷的瑟瑟發抖,看見妹子卻吹起口哨。
小太妹,頭髮弄的跟雞窩一樣,卻自認為很潮,時尚,化著濃濃的煙熏妝,大冬天的,穿著漁網絲襪,短褲露臍裝,蹬著一雙高跟鞋,手裡夾著煙,一副社會大姐大的范兒。
這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只知及時行樂的人。
他們放肆揮霍青春,只知今朝高興,不知明天在哪裡。
高興了,兩人看對眼了,親吻一下,滾個床單,打個野戰,都只是小兒科,不開心了,兩人說翻臉就翻臉,在他們眼裡,估計都沒想過什麼是責任,什麼是家庭的概念。
想想我在這個年齡的時候,十七八歲,六七年前,我還在為考試,為學費發愁。
哪裡這麼放肆過,最近我逛了太多酒吧,忽然有那麼點理解樓簫為什麼總愛往這裡跑,跟這些年交往,因為沒有壓力,自我放棄。
我悵然的吸了一口氣,開始一家一家找人。
從第三家酒吧出來之後,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正準備往下家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峰,這是為什麼,我們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你不要孩子,那就不要,我去打好不好,求求你,我們不分手。」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賤,都說了分手還纏著,沒看著我正跟女朋友約會,你是不是欠草啊,放開。」
循著聲音走近,果然是張曉,她雙手死命的吊著一個男人的衣角,不撒手,頭髮有些凌亂,滿臉全是淚,卑微的祈求著,張曉拉著的男人,裝扮潮流,應該就是她之前口中的男朋友小峰。
小峰一臉不耐煩,懷裡摟著一打扮俗艷的美女。
最近我問張曉懷孕的事她到底打算怎麼辦,她總是支支吾吾不說,有時臉上手上甚至有淤青,那是被打的痕迹。
她不說,我又不好多問,沒想到果真,張曉走上了我的老路,遭遇拋棄。
張曉一聽小峰堅持分手,眼淚流的更厲害了,聲音哽咽:「小峰,我們不分手,我知道你找這個女人,只是想氣我,我聽你話,孩子不要了,我們還像從前一樣,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都這樣了還這麼求著,還要不要臉,真這麼欠草,我這正好有個朋友需要女人慰藉,要不把你介紹給他?他的活兒保准讓你欲仙欲死。」美女嘲諷的看了張曉一眼,手挽著小峰,小峰朝她溫柔一笑。
張曉心痛欲裂,對著美女大聲罵:「你才不要臉,搶別人男朋友。」
張曉話剛落,美女一巴掌就扇在張曉的臉上,臉色陰了陰:「小峰,你這前女友怎麼這麼不識趣,我的朋友還等著呢,還走不走了。」
看著張曉被打,小峰無動於衷,反而扳開張曉,殘忍的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腳:「我叫你滾,你沒聽見嗎?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也不看看你什麼樣子,別再纏著我,孩子你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也不知道你懷的是誰的種,以後別再來煩我,如果你再出現在我面前,別怪我不客氣。」
張曉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神色痛苦,我急忙上前,湊近才看見她洗的泛白的牛仔褲上全是血,有的甚至乾涸了,我心裡一驚,見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將她扶起來:「張曉,我送你去醫院。」
張曉滿目痛心,似是不相信眼前跟她熱戀的男人能說出那樣殘忍的話,初經愛情,懷著憧憬,奔著結婚,在不久前張曉跟我提起男朋友,還一臉羞澀,轉眼換來的是殘酷拋棄,她一時無法承受也是情理之中。
小峰帶著美女絕情離去,張曉這個傻女人既然忍著痛,推開我還要上去找羞辱,她的臉色蒼白,手心冰冷,抓著小峰的衣角,聲音明明虛弱,卻還要苦苦哀求:「小峰,這孩子真的是你的,你別走,跟我回去好嗎?我不怪你對我做的事,我們回去,還像以前一樣,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之前不是說要買車嗎?我去找錢,我們買,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卑微到如此,我這個外人都看不去,真想將張曉打醒。
在小峰第二次踹開張曉之前,我將她拉開,護在身後:「你一個大男人打一個孕婦,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是真火了,又氣又怒又恨鐵不成鋼。
「喲,這哪裡出來的妞,長的真漂亮,是不是男人,要不要晚上跟哥走,哥讓你親自驗驗?」
這些人都是出來玩的,沒什麼真感情,剛才聽這位美女誇她朋友的活兒,一聽也就知道她親自試過,所以小峰敢當著他新女朋友面前調.戲我。
愛情遊戲,其實就只是尋性的一時快.感,張曉這種剛出大學的,玩不起,也不會懂。
我冷冷一笑:「驗驗是吧?那我現在就親自驗驗。」
我恨玩弄感情的男人,看著張曉,我就看見了當初的自己,所以我直接抬腿,一腳踢在小峰的下身,疼的他的臉立刻漲成豬肝色,捂著下身在原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