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該不會想腳踏兩隻船吧

  可能察覺到藍睿的情緒，湛月兒有些笑著說：「睿哥哥，你可不要哭哦！你如果哭了，我會驚訝的。」


  沈清聽湛月兒這麼一說，連忙看了過去。


  藍睿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是高大的，冷漠的，沒有多少感情的，可是面對湛月兒，他居然也有了七情六慾了嗎？

  他居然也會心疼也會哭？


  當她看到藍睿眼底的濕潤時，沈清的心難受起來了。


  她幻想了無數次藍睿有血有肉的樣子，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藍睿卻沒時間去管沈清現在的想法，他努力的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給湛月兒的襪子剪掉了。


  暴露出來的傷口簡直慘不忍睹。


  這要是擱在以前，湛月兒早就哇哇大叫了，甚至會趁機挽著他的胳膊耍賴撒嬌，可是現在，藍睿多麼希望她和三年前一樣啊。


  但是湛月兒卻轉過頭去，直直的盯著手術室的燈。


  「睿哥哥，你說凌雲哥哥的腿能治好嗎？」


  藍睿的手頓了一下，低聲說：「不知道。」


  「他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我的降落傘在降落的時候掛在了飛機的艙門上。當時的氣流很急，凌雲哥哥把自己的降落傘給了我，直接從一千多米的高空垂直掉下去了。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是五千米，七千米，他現在還會不會活著。」


  湛月兒的心疼的有些麻木了。


  藍睿聽她這麼一說，整個人楞了一下，心裡更是複雜起來。


  他感謝凌雲救了湛月兒，如果當時是他在月兒身邊，他也會這樣做的。但是他有痛恨不是自己在月兒身邊。


  看湛月兒現在的眼神，藍睿真的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快速的給湛月兒處理好傷口以後，藍睿就讓沈清回去了。


  沈清堅持著要留下來，藍睿卻不同意。


  湛月兒看了看他們的相處方式，從沈清的眼睛里，湛月兒看到了她對藍睿深沉的愛戀。


  三年來，藍睿的身邊有了別的女人。


  這個女人不再是以前的那種她隨便撒個嬌就能趕跑的女人了，光憑藍銳能夠容忍著她在這裡吵鬧，就能看出藍睿對沈清的不同。


  湛月兒的心難受極了。


  終究，她的藍睿還是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是嗎？

  湛月兒快速的轉過頭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的燈總算是滅了。


  湛月兒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碰到了自己的腳，疼的哀嚎一聲，整個人蹲了下去。


  藍睿連忙扶住了她。


  「小心點。」


  「我擔心凌雲哥哥。」


  沈清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他們之間的那種默契，突然覺得十分刺眼。


  她一轉身，直接跑了出去。


  藍睿和湛月兒都在關注著蘇凌雲，誰都沒有注意到沈清的離開。


  安然出來之後，直接將口罩給摘了。


  凌風和淺笑都趕來了，一臉期待的看著安然。


  接收了這麼多的病人，做了那麼多的手術，安然第一次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媽，凌雲哥哥怎麼樣了？」


  湛月兒也怕，可是她必須要知道蘇凌雲的情況。


  安然看了看凌風和淺笑，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凌雲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腿粉碎性骨折，完全沒辦法恢復了。即便如此，他後期也需要長時間的復建。凌風，淺笑，對不起，是我們家月兒欠了凌雲的。」


  淺笑整個人差點暈死過去，卻被凌風給扶住了。


  凌風的眸子也濕潤了，不過卻搖了搖頭說：「不關月兒的事兒，凌雲是名軍人，軍人就該這樣。」


  湛月兒的眼淚早就濕了臉龐。


  腿，還是廢了！


  粉碎性骨折！

  如果當時降落傘在蘇凌雲身上的話，是不是他就不會這樣了？

  對別人而言，粉碎性骨折或許不算什麼，可是對蘇凌雲來說，那就意味著他軍旅生涯的完結！


  他不能飛了！

  再也不能駕駛飛機在藍天上翱翔！


  就算部隊不讓他退伍，等待他的也只會是倉庫保管員這樣的職位。


  本來，蘇凌雲可以在軍區建功立業的。


  他對飛機的認識和狂熱超過了所有人，可是現在卻因為自己而不得不終結自己的軍旅生涯，湛月兒簡直恨不得錘死自己。


  為什麼當時要那麼緊張的將降落傘掛在艙門上？

  為什麼？

  她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而蘇凌雲總是在她的身後給她處理爛攤子。


  每一次出任務，蘇凌雲都要求和她在一起。


  別人都覺得是蘇凌雲想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只有湛月兒知道，蘇凌雲是想就近保護她。


  以前，湛月兒從來沒覺得自己不獨立，自己任性有什麼不好。


  她是女孩子嘛。


  女孩子任性點，讓男人多擔待著點有什麼呢？


  可是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識到，她不但是個女孩子，還是個軍人！

  在和戰友出任務的時候，她的任性會直接害死自己的戰友的！


  如果不是她技術不過硬，蘇凌雲怎麼可能這樣？


  湛月兒捂著嘴巴隱忍的哭著，看得藍睿心裡十分難受。


  「月兒，你別這樣，凌雲這樣我們都很難過，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他看病的，我……」


  「沒用的！粉碎性骨折在醫學上來說是沒辦法恢復的！就算是後期用鋼板代替，每到颳風下雨的天氣，他就會疼，疼的難受，疼的鑽心，還不能取出來。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湛月兒突然低吼起來。


  走廊上太安靜了，安靜的除了湛月兒的聲音再無其他。


  湛月兒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哭著說：「凌叔叔，淺笑阿姨，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技術不過硬，是我害了凌雲哥哥！」


  「月兒，這和你沒關係。」


  凌風自己也很難過，可是他知道，這事兒真怨不得湛月兒。


  藍睿輕輕地拍著湛月兒的肩膀說：「月兒，沒人怪你，我們大家都希望你好好地。」


  「可是凌雲哥哥也是凌叔叔和淺笑阿姨的心肝寶貝啊！我們也希望他好好地呀！」


  湛月兒無比痛恨現在的自己，可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蘇凌雲被推出來的時候，臉色依然蒼白的嚇人，不過身上的血跡已經處理乾淨了。


  湛月兒說什麼都要留下來照顧蘇凌雲，卻被淺笑給拒絕了。


  「月兒，你自己也受傷了，別讓凌雲難受了好不好？你知道的，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平安無事。聽阿姨的，回去休息吧，凌雲這邊有我呢。」


  淺笑將湛月兒推出了病房。


  湛月兒突然難受的不要不要的。


  藍睿帶著她去了她的病房。


  為了給湛月兒補身體，藍睿會家親自下廚，做了湛月兒做喜歡吃的菜，可是湛月兒卻什麼胃口也沒有。


  她的腦海里一直回想著凌風斷腿的那一幕。


  自責，擔心圍繞著湛月兒，她開始沉默寡言起來。


  藍睿說了很多話，才發現湛月兒根本就沒在聽。


  她的情緒一直是放飛的狀態。


  在十八年的時間裡，湛月兒從來沒有這樣漠視過藍睿，可是這次，藍睿突然有了一絲無力感。


  湛月兒好像把自己和外界隔離起來了，自己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里，誰都打不開。


  藍睿嘗試了很多種辦法，依然沒有成功。


  沈清也會時不時的過來看看，總覺得湛月兒是故意的。


  故意牽扯住藍睿，故意讓藍睿擔心。


  這天，藍睿會去做吃的，讓沈清暫時幫忙照看一下湛月兒。


  沈清看著湛月兒發獃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心煩。


  「喂，你到底還要這樣多久？湛月兒，你已經害了蘇凌雲失去一條右腿了，你是不是還要想耽誤睿？」


  湛月兒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沈清對藍睿的稱呼還是讓湛月兒有些不能接受。


  睿？

  叫得那麼親密，是因為關係親密嗎？

  見湛月兒有了反應，沈清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一雙杏眸直直的盯著湛月兒說：「你該不會想腳踏兩條船，兩個男人你都要把？」


  「你什麼意思？」


  湛月兒太久沒說話，一開口，嗓子嘶啞得厲害。


  沈清卻毫不在意她現在的樣子，冷笑著說：「什麼意思？你別在我面前裝糊塗！湛月兒，藍睿喜歡你，蘇凌雲也喜歡你，但是你總要在他們之中選一個吧。蘇凌云為了你，腿都沒了，你真的忍心拋下他不管？」


  這句話說到了湛月兒的心口上。


  她不可能拋下蘇凌雲不管的！絕不可能！

  可是要她因此放棄藍睿，她的心疼的更難受。


  見湛月兒咬著下唇，沈清嘆息了一聲說：「蘇凌雲差點把自己這條命都給你了，你還在猶豫什麼？是，他家裡有錢，或許會有那樣的女人會嫁給他，但是你覺得沖著他們家錢去的女人，會真心實意對他好嗎？蘇凌雲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如果因為你以後生活的不幸福，你良心會安嗎？」


  湛月兒只覺得心裡堵得難受。


  「你別說了。」


  「你以為我想說嗎？我告訴你湛月兒，藍睿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不能不說。這三年來，我因為任務和睿在一起，你知道我們的關係嗎？我們是情人關係！他姑媽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為了取信他姑媽，我和睿已經發生過關係了。我是他的女人！湛月兒，我知道睿心裡喜歡的人是你，但是我不可能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讓給你！況且現在蘇凌云為你都這樣了，你還要和我搶什麼？」


  沈清的話好像一把利刃，直接刺在了湛月兒的心口上。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說什麼？你和藍睿已經發生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