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地脈
「大秘密？」
「沒錯，」文聖明抬起頭，咳嗽兩聲，臉色通紅地說道，「我就要死了，但是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憋在心裡頭難受。」
「跟我有什麼關係？」
文聖明說道：「魁首去了泰山，然後就會直奔靈界，籌謀白玉京的事情，那可是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大秘密，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老道明顯動了心，但嘴上還是道：「魁首深謀遠慮，你不要胡言亂語。」
「我被拋棄了，但是長老不一樣，不該被當做棄子留在這兒。」
「胡說，」老道怒道，「我才不是棄子。」
他神色糾結著，眼神很不甘願。文聖明突然劇烈咳嗽，就像是要死了一樣，「啊，我，看來我只能帶著這個秘密去地下了，呃，我要死了。」
文聖明眼珠一翻，噗通就摔在地上，額頭都磕出血來了。
「你先別死，把秘密告訴我。」
看他要死，老道一下子急了，跑過來攙扶著文聖明。
「快說，魁首的秘密是什麼？」
文聖明臉色鐵青，喉嚨管里發出不清楚的啊啊聲，「白玉京，秘密是。」他的聲音變得低不可聞，老道側過臉，把耳朵給貼了上去。
「說清楚，我聽不清，啊。」
老道忽然發出慘叫，身體一個翻滾，腹部赫然插著一柄匕首，氤氳出大片的血漬。他抓著法劍朝文聖明脖子砍去，發出一道赫赫雷光。
「你竟然敢偷襲我？」
剛才還裝著要死的文聖明這會兒精神抖擻，他一個翻身，就躲過了殺頭的危機。這廝冷漠道：「長老，不要掙扎了，就算你是生死竅的修為，也抵擋不住滅法咒。你動了法術，反而死的更快。」
他一掐訣，匕首上發出詭異紅光，老道渾身抽搐著，噗通就摔倒了。
「不，不要殺，啊。」
這廝直接衝過去，一張紫色的滅魂符打在老道額頭上，黑光刺眼，老道的鬼魂都沒有逃出來，就被打的魂飛魄散。
我在門外默默看著，眉頭深深皺起來。
開始時文聖明只是陰鷙霸道，但是脾氣驕橫，沒想到受到挫折后，竟然變得如此狡詐陰險，比起從前越發難對付了。
文聖明站起來，說道：「兩位請進來吧，我已經殺掉了長老，從此就沒有了退路。」
原來是投名狀。
我哥拍著我，說道：「大事要緊，個人的喜惡在其次。」
文聖明從老道身上摸出個令牌，然後把蒲團推開，露出地下一個洞穴。我們沿著階梯下去，牆壁上畫滿了符咒，一旦發動，肯定是驚天的殺機。
「這是什麼地方？」
「龍虎山的地脈。」
我心裡吃驚。
我哥說道：「龍虎山從來就是道門核心，歷代魁首都在這兒修行，負責看守和管理這裡的地脈。這裡的地脈不僅關乎玄陽真宮，更是天下道門興衰的氣運所在，是非常重要的禁地。」
「那豈不是很危險？」這麼重要的地方，肯定看守很是嚴密。
文聖明小心道：「沒錯，除了有厲害的符咒，據說這裡有神靈庇護，凡是無故闖入地，都會不得好死。」
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是棘手，我忍不住問道：「那你帶我們來幹嘛？」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呢？道門的地脈鎮著陽間的氣運，和陰曹，靈界三足鼎立，據說下面曾經就是通往靈界的最大入口，所以才能誕生出符引來，不然你以為符引為什麼那麼珍貴。」
很快就來到一扇大門前頭，上頭是兩尊威猛的神像，旁邊立著大碑，寫著「擅入者死。」
文聖明提醒道：「每隔十年，龍脈就會翻一次身，然後會有一兩張符引飄飛出來。今年的已經沒了，如果你想要，就得自己下去拿，這是連龍門魁首都沒有做過的事情，非常的危險。」
我哥點頭，道：「他說的不錯。」
「那我就下去試試看。」
文聖明從牆壁上摸出個暗格，從裡頭拿出紫色布帛包裹的羅盤來。
「這就是司南羅盤，據說能夠在地脈中指引道路，但是誰都沒有試過。」
我扭頭，問我哥道：「哥，我要是進去了，肯定會驚擾了地脈，還有拿走符引的話，會不會對道門的氣運造成影響？」
我心裡有一層顧慮在，定海珠是太原王家用來鎮住氣運的法器，被我給拿走後，家族立刻就一蹶不振。如果道門的龍脈動了，那麼受影響的人可說是千千萬萬，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洛風嘯淡然道：「想要動道門的龍脈，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裡頭有從前的魁首立下的九根鎖龍樁，把地脈給釘住了。就算當年凶獸衝擊龍虎山的時候，都沒有能夠干擾地脈，放心吧。我是不能進這個地方地，只有靠你一個人下去。」
文聖明倒是很積極，說是願意陪我一起下去，不過被我給拒絕了。
我哥雖然不能陪我下去，但是叮囑了我好幾條要點，我心裡安定，就拿著司南羅盤就下去了。
文聖明開始念咒，每換個魁首，門上的符咒就會變化。這門是玄鐵打造地，根本就沒有法子暴力打破。
大門後面是一條甬道，黑乎乎地不知道通往哪兒。
我剛邁步進去，就有一股冷風迎面吹來，凍得人渾身哆嗦。
這裡應該是龍虎山的山腹中，就算再大，也該有個盡頭。但是我走了好半天，一開始還能記憶著路徑，後來岔路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地就像是好多張蜘蛛網搭在一起。
司南羅盤在發光，只有靠著它，才不會迷失路徑。
裡頭很深很大，一個人緩慢走著，只覺得孤寂的可怕。
越走越饒，我整個人都暈了頭。
有著重瞳，我能看清這裡頭的布置，過了好久，前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柱子，上頭盤龍繞鳳，看起來很是莊嚴。
我一下子興奮起來，總算是到了。我哥說過，這就是鎖龍樁了。
他雖然沒有下來過，但是對裡頭的情況比文聖明還要熟悉，到了這兒，就靠近地脈了。文聖明說這裡有神明庇護，並不是假的。這裡畢竟是道門最重要的地方，成了神仙的前輩越是知道這裡的重要性，都留下了幾手手段在這兒。
那就是鎖龍樁。
這東西不僅能夠困住地脈，如果有人靠近，除非有魁首大印，否則的話，就會受到攻擊。
咔嚓，我正在查看鎖龍樁的時候，司南羅盤突然裂開了，掉落一地。
我愣了下，沒了這東西，想要在迷宮般錯綜複雜的洞穴里行走，根本就是不可能地。
我心裡古怪，這東西好歹是道門的法器，怎麼這麼容易就壞了？裡頭還掉下來一張紙條，居然是龍門魁首留下地。
「不管你是誰，你不會希望看到這個。」
真是個老狐狸，居然留下了後手，我心裡凜然。不過你就算毀掉了羅盤，也難不住我。一縷白煙飄飛出來，是八卦妖來了。
這老頭曾經跟著天師，看他在這裡立下一根鎖龍樁，知道內里的情形變化。
老頭有幾分緊張地說道：「大人，真的要冒險嗎？」
開弓沒有回頭箭，怎麼能夠退縮，就算前輩的手段再高明，今天也要闖一闖。
我一靠近，鎖龍樁就開始發光，變得越來越濃烈，已經開始警告我了。要是再不退，它就要開始攻擊了。
金光一閃，就出現個神將來，渾身鎏金，燦爛奪目。
「退，否則死。」
他一聲大吼，整個山腹都在隆隆作響，炸的人耳朵都像是掉了。
我把茅山大印拿出來，舉在頭頂，茅山派歷史悠久，三茅祖師在神仙譜上都是赫赫有名。同樣是神仙，都會給幾分面子。
金甲神將的氣勢變弱了，眨眼道：「你是茅山派的弟子，能拿著青玉紐印，我就信你，走吧。」
沒想到這個神將如此好說話，等他回到鎖龍樁上，我急忙往下面跑。八卦妖給我引路，比起司南羅盤還要來的靈敏，很快就靠近了第二根柱子。
九根鎖龍樁看似釘在地上，其實暗藏著一座九宮大陣，在不斷地變化著，這樣才能最好的保護龍脈。所以我也不清楚下面會遇到什麼，可能下一刻龍脈就會出現在面前，還有可能，我連續過了九根柱子，才能夠見到龍脈。
第二根鎖龍樁上跳出個三頭妖神，背生羽翼，神色陰鷙。
看我拿著茅山大印，他眉頭豎起，拿起一根狼牙大棒，掀起了陣陣風雷。
這就是不給面子了？我心裡叫苦，急忙一個翻身逃開去。
狼牙大棒落地，把地表都砸出無數的縫隙來，即使我快點逃走，但是被雷電擦過，半邊身子都酥麻了。
「我是茅山派弟子，」我不死心地叫道。
「殺的就是你。」
這狼牙大棒雖然威武，但是目標太大，所以我總能夠提前看清楚他的攻擊，然後快速給躲開。這是個掌管雷電的神祇，只要被打中，我一定化為飛灰。
我試著對他發起了攻擊，但是法術打過去，根本就不起作用，兩者之間的等級差別太大，不是一個重量級地。
三頭妖神砸了好幾下，全都撲空了，變得越來越暴怒。
「凡人，你好大的膽子。」
他突然就把狼牙棒丟開了，渾身散發出耀眼的雷光，先是青，然後變得純白，最後轟隆一下，雷電宛若游蛇，就把整個洞穴都布滿了。
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