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屍寒
如煙點點頭，很高興說道：「以前有一個惡鬼來光顧，我把他伺候的舒服，他無意中透漏了一個秘密。紅血坡深處有一處水鬼崖，那裡有一種屍寒草，惡鬼忌諱，連碰都不行。只要吃下去，一刻鐘就會腸穿肚爛。」
如果真有屍寒草，那倒是個絕好手段。
「誰知道你有沒有撒謊騙我們？」
如煙磕頭道：「小女子不過是個可憐惡鬼，怎麼欺瞞兩位？若是有假，兩位可隨時回來叫我魂飛魄散，不敢欺瞞。」
軒轅飛飛不滿道：「你看她多可憐，別為難她了。」
如煙仰起蜷首，嬌眸瑩瑩，如水光透亮，身段妖嬈，說不出的旖旎風流，叫人心中憐惜。她嬌聲道：「若能報仇，小女子願意為奴為婢，供恩人消遣。」
軒轅飛飛臉一紅。
我暗暗腹誹，這小子絕對是見色起意。這女鬼能夠忍辱負重，未必是個簡單人物，只怕把我們將愣頭青給耍了。
她給我們指點了道路，我和軒轅飛飛急忙趕路，必須要在後天前趕回來。一路上鬼怪很多，我派出小鬼在前頭探路，遇到厲害地，就繞個遠路避開。
軒轅飛飛問道：「你怎麼知道前面有個青眼惡鬼？」我們躲過一處險境后，這小子心有餘悸地問道。
「因為我能掐會算啊，我還算出來，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女鬼的美色了。嗯，收來做個暖床的丫鬟也不錯哦。」
軒轅飛飛氣得瞪了我一眼，「我對瑤姑娘一心一意，才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混賬。「
前面出現了一處湖泊，湖水泛著黑霧，裡頭有著茂密的水草，中間有一塊小陸地。我睜開天眼一看，水裡頭飄著一具具泡的慘白的屍體。
「前面就是水鬼崖了，怎麼辦？這裡陰氣好重啊。那個女鬼不是跟我們說惡鬼不敢到這兒來嗎？難道騙人地？」
這小子真煩人，我把看到的事情跟他說了下。
他盯著我的眼睛，有些嫉妒道：「你才多大啊，居然開了天眼，我都沒有呢。」
屍寒草就在水裡的陸地上，怎麼過去讓我們犯了難。這裡沒船過河，要是從水裡走，肯定會驚動那些水鬼。
「我有個主意，咱們分工合作，你挑一個。」軒轅飛飛聽了我的計劃，猶豫著挑了一個。
很快，遠處的樹叢里就騰起一縷青煙，浮香裊裊，飄蕩在水面上。我躲在樹上，看著水底下的一具具屍體像是嗅到了魚腥味的貓兒，開始不安分起來。
這是我家的勾魂香，對惡鬼而言，是頂尖的美味。
嘩啦啦，屍體從水底冒出來，搖搖晃晃地追著香味去了。為了預防萬一，我還給了軒轅飛飛幾根鬼蠱香，聞到這味道，鬼就像是喝醉了一樣，能夠給我拖延一下時間。
我看著水鬼一個個走掉，急忙溜下樹。
湖水陰冷，散發著邪氣，我可沒有打算這麼淌過去。我把小鬼叫出來，問道：「你不是會飛嗎？能不能帶我過去？」
小鬼歪著腦袋想了下，嘴裡一聲唿哨，我急忙捂著，生怕驚動了附近的野鬼。
很快，就有七八個野鬼飄過來，看到小鬼時，嚇得鬼臉煞白。小鬼頤指氣使地咿咿呀呀地一通比劃，不知道說啥。
幾個惡鬼扛著我坐到肩頭，然後下水淌了過去。
我心裡有點緊張，生怕這些野鬼心存歹念，把我給扔進水裡去。小鬼抓著我的手，以為在玩遊戲，很高興地蕩來蕩去地。
等到我們過去，幾個野鬼被湖水侵蝕了，變得虛弱慘白。
陸地上空蕩蕩地，看著小，到了才發現挺大的地方。小鬼一聲唿哨，發動野鬼四下尋找，有個野鬼發出啾啾叫聲，很有些恐懼的模樣。
我急忙過去，就看到一塊半人高的石台，上面孤零零地長著一根鮮紅的草。
這草紅的滴血，邪門古怪，野鬼連靠近都不敢，就連小鬼都老實了幾分。
石台周圍豎著八面銅鏡，看來很老舊，按照如煙的說法，因為屍寒草對惡鬼而言是大毒，所以鬼王用鏡子把它封了起來。想要拔草，就要打破鏡子。
我睜開天眼，沒看出什麼不對，才走上前，拿起道法尺，咔嚓咔嚓將鏡子都給砸碎了。這下沒了阻礙，我伸手去抓屍寒草。
一提，就拔起來了。
這也是太輕鬆了吧，我心裡納悶，總覺得哪裡有些怪怪。遠處樹林里冒起一簇火光，這是我和軒轅飛飛約好的暗號，他那頭快要頂不住了，讓我快點。
「咱們快走。」
小鬼卻不能挪步了，它死死盯著石台，忽然發出凄厲的叫聲，彷彿遇到了什麼危險，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快走，」我催他。小鬼跑過去，扒著石台看著我，「哥哥，把這兒打碎。」
我想著小鬼不會害我，拿起道法尺，運足氣力砸下去。咔嚓，石台邊緣碎裂，從裡頭掉出來一紅一黑兩個圓滾滾的珠子。
小鬼抓起黑色肚子，往嘴裡一塞，直接吞了。
我抱著他，撿起紅色珠子，匆匆忙忙地淌水回來了，總算錯開了水鬼回來的時候，沒有當面撞上。
軒轅飛飛沖我招手，「東西拿到了嗎？」
我揚了揚屍寒草，他也很高興，然後說道：「奇怪啊，剛才那些水鬼身上居然穿著道袍，難道他們以前也是修道人，被鬼殺掉后沉進了水底？」
「我覺得那個如煙有點問題，她一個黑眼的最低級惡鬼，想要謀殺黑勢將軍，居然這麼鎮定。到時候你盯著她，要是有不對，直接殺掉，別手軟啊。」
去的時候耗時長，回來卻很快。
如煙對著我們又是磕頭，又是道謝，然後讓我們把屍寒草磨成粉末，她好下到酒里毒死黑勢將軍。
第二天，黑勢將軍果然來了，遺憾地是他一個來了，松百居然沒有跟著。
我和軒轅飛飛躲在大床上，聽著外面的動靜。如煙說著笑，陪他喝酒。這廝是個色中惡鬼，很快就不老實了，摟著小腰，親著小嘴兒，氣得軒轅飛飛牙痒痒。
我們等得不耐煩時，如煙忽然哎呦叫道：「將軍，裡面躲著兩個鬼，想要來害你啊。」
我勒個去，這個賣肉的女鬼居然出賣了我們。
軒轅飛飛拿起凳子砸出去，叫道：「這臭女人敢出賣我們，我要殺了她。」
黑勢將軍撞破門進來，大叫道：「你們兩個小鬼，好大的狗膽，居然謀害本將軍，看我不殺了你們。」
「你敢出賣我們？」我指著如煙，有些疑惑，」你想出賣我們很容易，何必叫我們去摘屍寒草。「
如煙得意嬌笑，「你說什麼，我不知道啊。你們敢得罪將軍，就是自尋死路，將軍，我在外頭等著你，等會兒一定在床上伺候得你舒舒服服地。」
她得意地拿走裝著屍寒草的包，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別跑，」軒轅飛飛要追，被黑勢將軍給攔住了。這廝抽出一把長刀，上面冒著碧綠鬼火，冷嗖嗖地迎面砍來。
我拿起道法尺擋了下，手臂都麻了。
軒轅飛飛掏出一張符紙，念了個咒語，變成一個火球砸出去。黑勢將軍長刀劈來，把火球給滅了，自己也被震得退後。
他是青眼厲鬼，武藝高明，我和軒轅飛飛聯手都很吃力。好在這廝出來喝花酒，沒有領著手底下的惡鬼一起來。
軒轅飛飛擋在前頭，被他踢中胸口，痛的沒爬起來。我猶豫了下，要不要用上三殺鬼咒，這是我掌握的最強的殺鬼法術，用了以後，自己也沒了氣力。要是殺不死這廝，那就真是任人魚肉了。
看他提刀要砍軒轅飛飛，我扔出兩張符紙，念咒道：「左轉左轉，右轉右轉，鬼來鬼擋，鬼去鬼攔，急急如律令。」
黑勢將軍踩爛兩張符紙，一下懵逼了。這咒語叫做擋鬼咒，能阻擋他的耳目一時。
小鬼突然箭一樣地衝過去，抱著黑勢將軍的大腿狠狠咬了口，撕下一片霧氣。
「啊，」黑勢將軍慘叫，左腿膝蓋以下的一截兒都被吃掉了，「誰，誰在暗算我，快點給我滾出來。」
小鬼戴著斗笠，誰都瞧不見。他跳到這廝胸口上，尖牙森森，對準咽喉就是一口。
黑血噴濺，落滿他一身，也被黑勢將軍瞧見了，他狂笑道：「是你，哈哈，我要抓住你，回去向鬼王領功。」
小鬼一揮手，冒出一團幽幽鬼火，燒的黑勢將軍嗷嗷叫喚。他不要命地撲來，抱著小鬼翻滾，小鬼沒法子，只能熄滅了鬼火。
「哥哥，快用尺子打他。」
我拿著道法尺，用盡渾身氣力砸下去。這廝被我砸的腦袋開裂，發出慘叫，小鬼張嘴，裡頭含著一顆黑珠子，放出詭譎烏光。黑勢將軍臉色驚悚，哎呦一聲化為青煙。
小鬼張嘴吸進來，像是吃了大補藥，打了個飽嗝。
「這，這就完了？」軒轅飛飛叫道，「你這個傢伙還養著這麼厲害的小鬼啊，他會用法術，難道是鬼將？」
說實話，我也搞不清楚小鬼的級別，這就是個怪胎。
等我們出來，女鬼早就跑的沒影了。外面有些亂，說是發生了地震，赤角大王把所有手下都召集走了，這麼說，市集那邊就沒人看守了。
我們順利回到市集，來到了瑤姑娘的靈宅，洛風嘯早就到了。
「軒轅？是燕京那個軒轅？」他聽說軒轅飛飛的來歷，好奇地問道。
軒轅飛飛在他面前也不敢擺架子，老老實實地點頭。
「哦，別跟你家裡人提起見過我，」洛風嘯把我拎到一邊，嚴肅地問我，「我問你，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大事？」
大事沒有，被女鬼騙了倒是有，我把去摘屍寒草的事情跟他說了下。
洛風嘯拍著額頭，很無語地望著我，「你這小子真是一點都不省心，我這才離開多久啊，你看你都惹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