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處借錢

  紅色的鈔票在我面前四散而來，我馬上彎下腰去撿，就在這個時候，車子發動了，從我面前嗖地離去。車裡女人的嘲笑，仍猶在耳。


  只是，地上的錢，我還是撿了起來，那是我拿自尊換來的救命錢。


  坐在公園裡，我把散了的錢拿起來數，厚厚一沓子，整整五千塊。我知道周圍的人都在看我，眼色各異。


  二十萬，此時我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絕對不能讓他把這件事鬧大，奶奶一定要安息，而我出來坐台的事情也不能讓鄰居和那些已經絕交的親戚知道，歐羅更不能鬧，夜場的規矩是很嚴的。


  回到歐羅夜色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我從後門走進去，剛進大廳就看見媽咪坐在桌旁，面前擺著一個記事本。


  「媽媽下午好。」我點頭致意。


  「夢蝶啊，你來。」媽咪伸手招呼我，然後從包里拿出一沓子紅色的鈔票來。


  「這是你的那一份。」媽咪淡笑著看著我，把錢放到我面前。「你欠我的我已經又扣掉一部分，林老闆多大方，看看多少錢。」


  我慌忙拿起面前的紅色鈔票來數，一遍又一遍，生怕數漏一張。還掉媽咪的錢，我也只剩下不到六千塊，加上我剛剛的錢，也才一萬多，跟二十萬比起來，簡直是杯水車薪。我拿著錢想了又想，抬起頭看媽咪，說道。「媽媽，能不能再……」


  「需要什麼媽媽都可以給你，但是千萬別說錢！」媽咪沒等我說完，馬上笑著開口道。「夢蝶啊，你家那個爛攤子，我只能是同情你，但錢一分沒有。


  要不是你下大雨撞到我的車上，實話，你這樣的人，我是絕對不想沾染的，你就是大麻煩，貼上來撕都撕不掉。就像你啥事沒有，我還不得掏錢讓你奶奶火化，現在放在火葬場的儲存室，也是我花的錢在供，哎喲，我和你奶奶八竿子打不著，她到死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倒是盡孝心啦，不還是你的面子嘛？說起來，林先生伺候的怎麼樣了？」


  「一切都好。」


  媽咪的這一大籮筐話，把我要借錢的話頭堵在嗓子眼裡，我心知這事說不出來了。她不提還好，提起來我就想起那個大雨之夜，奶奶危在旦夕，我為了求幾千塊的押金跑出來，萬般無奈之下直接找了車去撞，指望著能有點錢。那時候的媽咪誇我好看，誇我可人。我為了錢，簽下一紙合約，把自己出賣給了這裡。


  長長地嘆了口氣后，跟媽媽咪說了再見，一個人默默地往樓上去。


  等電梯的時候，遇見了同期進來的璐璐，我們倆一起做的培訓，不過幾個月時間，她已經儼然是個不折不扣地風塵女了。一頭紅色的波浪捲髮，假睫毛長的幾乎要掉下來。


  「喲。這不是夢蝶嗎？」璐璐斜著眼看我，繼續抽著煙。「聽說你進來就傍大款啦，一連包你幾個月，我想打聽打聽是誰，結果沒人敢說。嗨！都是姐妹，你倒是和我說說那個大人物究竟是誰？」


  「不能說。」我看著面前蛻變的女人，心中震驚。「媽媽說了，不讓搶客。」


  「喲。你可真聽話啊！」璐璐誇張地笑起來，深色的口紅看起來有了幾分噁心的感覺，「忌諱什麼啊，我又不搶你的。我呀……剛剛陪了私活，光小費就三千，陪陪酒不要太輕鬆哦。」


  三千塊？我聽著錢，心裡頓時起了漣漪，我現在一聽到錢就莫名緊張起來。「三千，這麼多啊，那你現在也攢了不少了吧。」


  「實話，有個幾萬。」璐璐掐掉煙，拉著我進了電梯。「攢夠錢我就回家去，，蓋房子找男人生娃！」


  「那……能不能先借我幾萬塊啊，我伺候林先生很賺錢的。」


  「啊？」璐璐看著我，突然瞪大眼睛。「你不會要跟我借錢吧？哎呦我的姐姐，你也好意思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