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十萬！

  「夢蝶啊……」媽咪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聽起來很高興的樣子。「真是好福氣！林先生剛剛又包了你三個月，我和你說啊……」


  我聽到林先生又包我三個月，默默地放下手機，任憑媽咪在對面把好聽的話說遍，伸手繼續整理床鋪，好聽的話不用聽太多，我只知道，這個『財主』我沒有丟就可以了，我能繼續賺錢，去解決我的家事。


  轉身準備去沙發上拿毯子的時候，才發現梳妝台上有一沓子錢，是林先生留下來的，我走過去拿起來數數，整整三千塊，想想后又從抽屜里把省下來的兩千塊拿出來湊成五千放進包里。


  一夜沒睡好的面容很憔悴，我厚厚地撲了粉又塗上大紅唇，想讓自己看起來盡量精神一點，然後換上一件素色的長裙，下樓打車往中心醫院而去。


  醫院的人總是很多，我站在電梯里看著數字往上走，心不停地跳著，我是來看那個被奶奶撞到的小男孩，雖然我覺得他並不嚴重，但是住在這醫院已經好幾個月了。


  「錢拿來了？」我剛走進病房，就看到孩子爸爸一雙厭惡的眼睛，他上下看著我，伸出手來。「二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從包里把那五千塊錢拿出來遞給他。


  「五千塊！」孩子的爸爸很生氣，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馬上生吞活剝了我，衝上來對著我就是一個大耳光！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在面前發瘋，就像是那個雨夜一樣，他死命地搖著奶奶，劈頭蓋臉的毆打和無盡的謾罵，這個男人，真是讓我厭惡至極。


  「你打發要飯的呢？我說要二十萬！二十萬！你是不是想死！你說你是不是想死！」說罷，孩子爸爸不知道從哪突然拿出一把刀，沖我猛地撲過來，他猙獰地怒吼著，發瘋一樣，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感覺下巴上一涼，伸手摸，出血了。


  我見狀，馬上瘋也似地照著他的刀就撲過去，伸著脖子往他身上撞。「你以為我想活是不是？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我奶奶死了不夠，我再還你一條命！」


  孩子的父親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激烈，他急忙躲閃著把刀子偏了方向。


  「殺了我啊！」我不顧周圍人怎麼想，歇斯底里地吼著。「有本事別躲，你他媽的現在就殺了我！」


  但是孩子的父親的氣焰絲毫沒有削減，他指著我的鼻子繼續罵道。「你他媽的不就是個婊\子嘛，趕緊去和男人睡覺掙錢。我沒這麼好的耐心等你這一點點的錢，一個禮拜，二十萬，你要是拿不出來，別怪我去砸了你奶奶的骨灰，還要上電視上網，把你的醜事公布給天下人，我還要去你那個夜總會，划爛你的臉！二十萬，一分不能少，一個禮拜！」


  我轉身就走，不想再跟他說任何的話，這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知道。


  出了醫院，我沒有直接回歐羅夜色，而是準備到對面的公園坐坐。二十萬，一個禮拜的時間，我怎麼辦。


  正當我過馬路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疾馳而來，我猝不及防地想往回跑，但是卻迎上了後邊的一輛車。


  呲……嘭！


  雖然後邊的這個車已經踩急剎，但依舊撞上了我。只感覺身子一輕就摔倒在地上。


  裡邊的人面無表情，司機穩穩地坐著，不開車，也不下車。


  「撞到人了！」我使勁拍拍司機的擋風玻璃。「下來啊！」


  說完這話，前邊的擋風玻璃沒下來，但是後邊的車窗，應聲而下，我不由地轉頭，一下就對上了林先生那雙幽黑色的眸子。


  「你怎麼在這？」林先生率先開口。


  「沒事的，林先生您走吧。」我答非所問了，因為我覺得他不會想聽我這檔子破事，很識時務地向後退了一步。


  「上車吧，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林清河指了指前排副駕駛。


  「清河，我們不是還有事情嗎？打電話讓小劉來解決就行了。」


  這時，車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無限嫵媚，我雖然看不到她的面目，但是能坐林先生車的女人，自然是國色天香的。


  「是啊，不用送我去醫院。」我怎麼能勞動林先生送我去醫院？我慌忙伸手擺著。


  「你手蹭破了！」林清河的目光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好像關心，卻又不像，我不敢多想。


  「沒……沒事！」


  我怔怔地看著面前坐著豪車的林先生，腦子裡想的卻是那二十萬。他是有錢的，或許我可以利用這場車禍得到點補償，我走投無路地出賣著自己的自尊。長呼了一口氣。「我……我自己拿錢去看就行。」


  我把錢這個字咬得很重，果然林先生聽懂了，只是，臉色卻是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給點錢就行了？」說罷，林先生好像是有些怒意，摸出皮夾，從裡邊抽出了所有的現金，遞出窗外。「原來你這麼好打發。」


  我看著林先生遞出來的錢，心中一陣苦澀，可是卻不得不接受。正當我伸手準備去拿的時候，他卻突然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