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謝謝你!
我的運動細胞不強,拼盡我身體里各種的極限,玩命的朝前面的黑影追去。
四個街角過去,我和他的奔跑速度都有不同程度的減緩,相比下,他的速度緩下來的更多。
這不禁讓我開始好奇,他真的是小偷嗎?據我了解的小偷,應該是很靈活很能跑的才對。
我咬緊牙關,憋了一口氣狠狠的追了上去,墊了幾步,伸手朝他脖領子抓去……
他偏頭,餘光瞄了我一眼,見我要追上,明顯的一驚,驟然加快了幾步的衝刺。
我沒抓到他,指尖從他的外套邊緣劃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我的指尖勾住了他外套,他的身形一歪,面孔清晰的映在我眼前。
這一刻,我愣了,他很憔悴,瞳孔透著灰色的疲憊,完全沒了五年前的神采。
他看見我時也愣了神,愧疚的眼帘閃過一絲悔色的淡芒。
「鐵……鐵柱?」我試探的問。
聽到我這樣稱呼他,他整個身體猛的一震。
「鐵柱,是你么?」我湊了過去問,他和我一般年齡,但現在他蒼老的模樣就好似事業破產後的頹廢中年人。
他站在原地,壓低著頭,不肯看我。
我扶著他的肩膀,激動的說,「鐵柱,這些年你都……」
話音未落,他大手一揮,推開了我,連忙撿起掉在地上的錢包,轉頭就跑。
我追著喊他,直到確認他完全聽不到我的呼喊,我才一步步的停止了追趕。
令我怎麼都沒想到的是肇事者居然是我的大學同學,李鐵柱。
在我們寢室,除了我,許陽,和白樺之外,另一個就是李鐵柱,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入室盜竊,唯獨說李鐵柱入室盜竊,我是說死不信的,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的話。
我忐忑不安的回到沈語蓉的花店,此時的花店已經算不上花店了,整個門市房被黑乎乎的一片,悶熱外又有刺鼻的燒焦味。
沈夢琪報案了,當警察詢問起具體情況時,我楞了一下,及時的橫在沈語蓉的面前。
我一臉賠笑,「那個……警察同志,給你添麻煩了,家裡煤氣著火了。」
警察拿著記錄本,見我如此不禮貌的忽然插話進來雖然沒有表示什麼,但也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沈語蓉。
因為火災,沈語蓉早就花了俏臉,捂著受到驚嚇的胸口同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而沈夢琪見我掩埋了事實剛想說話,沈語蓉彷彿下定決心般,先是用一種「我相信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的把沈夢琪攬到她自己的身邊。
最後,沈語蓉對警察點了點頭。
警察不信,略帶一絲審問的口吻問沈語蓉,「煤氣泄漏?」
見勢,我剛忙把警察引導無人的角落,順勢從懷裡掏出一支煙遞給警察,「那個……真的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警察想都沒想直接把我遞過去的煙推了回來,一連正色的說,「對不起,請你尊重我的工作。」
我訕訕的收回煙,附和的說,「是,是,是。」
說完,我難為情的低頭,生怕警察繼續追究,因為我始終不相信李鐵柱平白無故會做這種入室盜竊的事,他可是那種在女孩子面前說話都結巴的人啊。
半響,警察同志沒好氣的掃我一眼,沒好氣的問,「你是那位女店主的先生?」
我聞聲,腦袋跟撥浪鼓一樣不斷點著頭,稱是。
「行了。」警察同志把本子遞給我,說,「在這兒把字簽了,以後注意點,這次好在火災影響範圍小。」
我連忙接過本子,哆哆嗦嗦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彎著腰不斷對警察賠不是。
……
深夜,我,沈夢琪,沈語蓉抬頭看著眼前焦成不成摸樣的花店。
沈夢琪狠狠的轉頭,瞪著雙眼死死的盯著我。
「都怪你!你為什麼要放走壞人!」
我沉默,任憑她死揪著我的脖領不放。
沈語蓉在一旁拉扯著沈夢琪,咿咿呀呀的說一些我們誰都聽不懂的焦急話,拉扯中,沈夢琪一個不小心讓沈語蓉歪了步,沈語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膝蓋疼的站不起來。
沈夢琪一驚,連忙去攙扶沈語蓉的同時,又把目光死死的鎖定在我身上,就好似沈語蓉的摔倒也是因為我。
沈夢琪又撲了過來,「為什麼,你的出現,我們就變得這麼倒霉?」
「對不起!」此時,除了這句話,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沈夢琪哭著錘著我的胸口,「你自己睡在街頭就好了,這下房子沒了,我們也要流落街頭了。」
「對……對不起。」我反反覆復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沈夢琪的力氣越錘越小,到最後她趴在我的胸口哭,「姐……姐姐的心血都被毀了。」
沈語蓉略有一絲惆悵的撫/摸著沈夢琪,不語。
我低頭,摸著褲兜里的支票,下了決定。
「這個支票有三十萬,夠……夠不夠重新裝修一下?」
沈語蓉見我如此說,彷彿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連忙對我擺手,說,「璐瑤,璐瑤,碗給他!」
我聽懂了,看了看沈語蓉溫婉的俏臉,輕聲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這件事她沒攔住我,李鐵柱惹的禍,必須由我來承擔,如果下次再遇到李鐵柱,我一定要問個明白。
晚上,我帶她們找了家很上檔次的酒店,用的是我媽卡里的錢。
沈夢琪失落的坐在床上,目光獃滯。
而我則隔著磨砂玻璃,看著浴室里沈語蓉洗澡的背影入了迷,她就是那樣溫柔嫻靜的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探出玉臂,就連擦脖子的動作都是那麼的溫柔。
半響,浴室里的淋浴頭停止了聲響,浴室門被推開,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沈語蓉裹著白毛巾,一手抖落著濕漉漉的秀髮,一手輕柔的扶在挺拔的胸口前。
就在我為她痴迷時,沈夢琪忽然的張開雙臂橫在我的眼前。
「色/鬼,往哪兒看呢!」
我回過神,偷偷的咽了口水,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那個……那個啥……」
我撓著頭,心裡反覆想著緩解尷尬的借口。
「哦對,我得去再開一間房,你們住在這兒。」隨即,偷瞄一眼虎視眈眈的沈夢琪,然後繼續道,「你們……早點休息哈。」
開門離去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眼我掃到了沈語蓉的白腿,這一眼差點讓我又看出了神。
我的賊光又被敏銳的沈夢琪捕捉到了,她咬牙切齒的把我推出門外,威脅我,「還敢看!」
嘭!
門被她狠狠的摔上!
隨後,門裡面就傳來沈夢琪的抱怨,「誒呀,姐,你看你也不注意點,那色/鬼盯著你看颳了不少油水。」
抱怨聲越來越小,我無奈的笑了笑,超電梯走去。
看著兜里沒有屬於自己的一分錢,我沒有選擇再為自己開一間房。
我蹲在馬路邊,聽著呼呼作響的冬風,惆悵的燃起一隻煙。
這時,角落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故意的出現我眼前,當下騰的站了起來,朝他快步走去。
他忽然叫住了我,「別過來!」
我立即駐足,遠遠的看著黑暗處的他,我不再敢接近他,他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我的接近會讓他愴惶而逃。
「鐵柱,你為什麼……」
話音未落,李鐵柱輕輕的道了一句,「謝謝你!」
我本還想說些什麼,比如說,你最近過的咋樣?這些年你都幹嘛了?還有,這些年你為什麼不聯繫我們?
還未等我張嘴發出聲音,李鐵柱就已經轉身跑出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