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人,都有個價!
蘇采青,先是和我發生了關係,然後又和白樺發生了關係,在此之間又和秋天的父親發生了關係,然而這還沒有結束,接下來她還要和這位大腹便便的男子發生關係。
我害怕了,我要追上去,我想哀求她,就算她不為她自己著想,那麼為我著想一下好嗎?
儘管我和蘇采青分手,我還是希望她能幸福生活下去,請別再讓我的初戀變的更加破碎不堪了,好嗎?
然而,還未等我追上去,又是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擋在我身前。
是陳海!
這時間我沒有空理會他,我推開他,「靠邊兒!」
陳海又一次橫在我身前,一副死也不肯讓我走的架勢。
我眼看著蘇采青馬上要走上中年男子的車,我更急,連忙的對陳海說,「有什麼事兒能一會兒再說么?」
說罷,我繞開他,朝蘇采青的方向追去。
「哼,你拿什麼追人家?」
陳海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鑽進了我的耳畔,這幾個字彷彿針扎一樣讓我猛的一驚。
是啊,我拿什麼追人家?
「一千萬?當一千萬擺在你面前時,別說是上/床了,恐怕那時就算買你老婆,你也會毫不猶豫的賣了。」陳海冷嘲熱諷,「那可叫一千萬啊。」
陳海見我愣在原地就走到我身前,遞給我一張支票。
「這裡有二十萬,拿著這些錢離開這座城市,永遠不要出現在樂樂面前。」
我沒動,獃獃的看著眼前這可能是我這輩子都賺不來的二十萬,迷茫了。
陳海哼的一聲笑了,對我說,「要知道國內一線的明顯廣告費也不過這些錢,你在這裝啥大褲衩子呢?」
陳海點落著我的胸膛,譏諷的說,「行了,這人啊都有個價,我再給你加十萬,拿著錢趕緊回家過好點日子吧。」
說到過好日子,我猶豫了,心裡想著,如果蘇采青有了這一千萬,是不是就幸福了?是不是就不用去整天辛酸的遮掩著過分短的裙子了?
是啊,蘇采青有了一千萬就過上好日子了。
我一臉懵的接過支票,是啊,人都有個價,蘇采青拿了一千萬就過上好日子了,我在這裝什麼呢?
陳海得意了,就在轉身準備長揚而去之際,沈語蓉一把搶過我手中的支票。
沈語蓉很焦急,咿咿呀呀不知道說著什麼,然後還把支票塞給陳海,又比比劃划的描述著什麼。
當時,我的腦子都是空的,看到沈語蓉搶走我的支票,我第一反應居然是:她在幹什麼?她不想讓我過上好日子嗎?
沈語蓉仰著頭,似乎眼角含著淚花,狠狠的攥著拳頭,支支吾吾的說,「爐力,爐力吖。」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懂沈語蓉講的話,她好像在告訴我,努力,努力呀!
努力?如果買彩票算是一種努力的話,我也努力過了。
我伸手,對陳海說,「支票給我,我走!」
沈語蓉徹底急了,她把著我的肩,不斷搖著我,試圖搖醒迷茫的我。
「扶嘮風氣子機!扶嘮!」
不要放棄自己?我看著她,自嘲了笑了。
說到底一個弱女子還是無法搖動我,無法撼動我冰涼的內心。
陳海看了看沈語蓉,拍了拍衣角的褶皺,漫不經心的說,「行了,看你長得不錯,如果有需要的話就打這個電話,我可以在公司給你安排個工作,畢竟你是個聽覺有障礙的女人,在這個社會裡想找到工作機會很渺茫。」
說完,陳海把他自己的名片遞給了沈語蓉,而沈語蓉卻毫不猶豫的推開了。
而這時的我,早已拿著支票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這裡。
我蹲在街頭,喝著悶酒,望著天空的感受不到溫暖的太陽,心裡合計著:這會兒蘇采青在幹嘛?還在那大腹便便男人的床上嗎?
半瓶酒下肚,天就默默黑了。
「大叔?」
酒喝的我反應有些慢,過了一會兒我才回頭,是沈夢琪,估計這會兒她是放學了,剛巧路過這兒遇見了我。
我聳拉著眼皮,無所謂的搖頭,然後喝酒。
沈夢琪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滿的說,「又喝酒?」
隨即,咔次,她舉起相機為我拍了一張。
我拎著酒瓶子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她,「干……干……幹啥玩意呢!亂……亂拍啥玩意!」
說完,我還打了個酒嗝。
沈夢琪捏著鼻子,不滿意的「哎呀」了一聲,隨即問我,「大叔,你今天晚上還要在外面睡嗎?」
她這話忽然多了起來讓我感覺特別煩,我現在需要的是靜!
我不耐煩的對她擺著手,「去去去,放學的小學生就趕緊回家去。」
沈夢琪先是站在我面前思考了許久,最後哼的一聲走開了,丟給我一句話,「我才不願意把酒鬼帶我家去呢!」
月亮升起,我回過神的時候發現一雙比雪還白的運動鞋站在我眼前,順著腿往上看,沈夢琪又回來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這小姑娘,到底有完沒完?這都幾點……」
話音未落,她卻又嘆了口氣,扶起我,嘴裡嘟囔著,「還是把你帶回去吧,免得明天早上你又出現在我家門前,到時還得費老大勁兒把你拖進屋。」
我沒拒絕,任憑她把我的一條臂膀搭在她瘦弱的肩頭上。
沈夢琪是和沈語蓉有著一樣的香味,這種香味和香水不一樣,它是一種乾淨而又樸實的清香,只有愛乾淨的人才會有這種味道。
冬風吹的我略有一絲清醒,我忽然回想起下午沈語蓉用那種奇怪的發音勸阻我不要放棄的樣子。
我問沈夢琪,「你姐是個怎樣的人?」
提到沈語蓉,她打起了精神來,滿是回憶的對我講,「用一個字給你概括,那就是永不言棄!」
我笑了笑,丟掉手中的酒瓶子,「那是四個字。」
沈夢琪倒是不在意這小細節,繼續講,「我姐呀,先天聽覺弱,因為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所以講話的聲音都是怪怪的。」
「就是因為這個,我姐她對生活的熱愛超過常人許多,甚至看到那些摔倒的小孩子她都會溫柔的笑。」
「在她認為,看著那些先天沒有缺陷的孩子,那也是幸福的一種。」
我沉默下來,微微帶著笑容的臉慢慢的嚴肅起來,這時再想起下午沈語蓉含著淚花的模樣,才明白,那時的她是多麼希望我這種沒有先天缺陷的人能振作起來,能像她一樣永不言棄。
接著,沈夢琪又說,「你知道嗎,那天我把你唱的歌錄了下來,拿給姐姐播放的時候,她特別感動,雙手緊緊的抱著播放器,眼裡裝滿了幸福。」
「她特別羨慕能發出那麼有生命力聲音的你。」
聽到這,我心裡咯噔的一下,心裡那根從未被人碰到的弦,猛地一陣波動。
隨即,沈夢琪把我的臂膀往她肩頭扛了抗,擦去鼻尖的汗水,有些埋怨的道,「誒呀,大叔,你能不能別把全身的重量都壓我身上?」
我清了清有些發乾的嗓子,用一種很有正能量的聲音對她說,「謝謝你!」
沈夢琪並不知道我這句「謝謝你」裡面到底包含了多少情緒,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沒事兒,我就是……」
話音未落,沈夢琪看著前方,愣了神。
我順勢望了過去,發現沈夢琪家的方向火紅了半面天。
當下,我立即明白過來什麼,和沈夢琪快步靠去。
沈語蓉的家著火了,看到沈語蓉時,她半跪趴在地上,咿咿哇哇的發出奇怪的哭喊聲。
隨後,一道黑色的身影跑了出去,不用多想,他一定是放火人。
我對沈夢琪說,「看好你姐姐。」
然後,朝那道黑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