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疑神疑鬼

  從計劃這次行動開始，我們就沒有人會覺得這次的冒險會一帆風順，卻也沒有想到剛剛越過醫院的圍牆就遭遇了巡夜的保安，差點被發現。


  哪怕就是心大如天的金雷，嘴巴上說得大大咧咧、胸有成竹、無所顧忌的樣子，可自從行動開始之後，他還是保持了足夠的謹慎和小心。


  雖然險而又險地和那兩個保安擦肩而過，可到底還是把我們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們之所有沒有被發現，不是因為我們的「隱身功夫」有多好，而是得幸於這兩個保安的玩忽職守、疏忽懈怠。換兩個認真負責的人，我們這次可就不見得有這麼幸運了。


  雖然大家嘴裡面都沒說，可心裡都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從圍牆上下來以後，我們行走之間就更加小心謹慎。


  說小心謹慎其實是好聽的，說難聽點，其實就是更加鬼鬼祟祟。


  痦子保安眼睛和耳朵都好使，行動之間堪比猴子般靈活，接下來依舊是他在前面打前哨。沒有異常了，才在對講機裡面招呼我們跟過去。


  閃閃爍爍、躲躲藏藏地一路朝醫院的住院大樓摸去。本來只需要幾分鐘就能到達的路程，因為要避過醫院的攝像頭，我們走了十來分鐘還沒有到。


  金雷怕自己沉不住氣，開始在對講機里胡說八道、神侃亂侃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馬勒戈壁，你們剛才聽見那巡夜的保安的話沒有？醫院的廁所里鬧鬼！」


  我嗤之以鼻。「你信？」


  但凡是醫院、學校之類的地方，不可避免地總會有一些詭異的傳說。由於醫院是見證生命消逝最多的地方，還有一個被罩上了神秘恐怖色彩的太平間，這種恐怖靈異的傳說更是不勝枚舉。


  要說怕，那也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出了社會以後，看到的、經歷的多了，心理也變得強大了很多，自然就不再相信這種子虛烏有的傳聞。


  鬼故事多了去了，可誰又敢說自己真的見過鬼？


  難道金雷這小子信？


  我看他五大三粗的，連神經都比別人粗大幾分，應該不會是怕鬼的人吧？

  「你不信？」金雷反問我。「唉，我跟你們說，以前我可聽說過，醫院的廁所是最不幹凈的地方……」


  「廁所是什麼地方？有乾淨的么？哪裡的廁所還不是一個樣，難道醫院的廁所就特別臟？我看不見的吧！」金風明知道金雷口中的「不幹凈」是什麼意思，卻還是打斷了他的話，還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金雷「嘖」了一聲。「小風，你小子故意的是吧？我說的不幹凈，不是說臟，我是指那方面不幹凈？聽得懂？」


  「聽不懂！」我也故意和金雷唱反調。半夜三更的，誰稀罕聽他的鬼故事？我是不怕，但指不定就有怕的人，萬一嚇到其他人，出了差錯怎麼辦？

  「嘿！你們這倆小子，都不讓我說話了是怎麼滴？我這才沒說兩句，咱們一個兩個的就把我的話都堵死了。」金雷不爽。「你們不讓我說是吧？我還偏就說了，看你們能怎麼著？你們不愛聽就別聽，我有別的聽眾。是吧，老陳，痦子？」


  老陳指的是陳副隊長。


  陳副隊長悶悶地「嗯」了一聲，就當是回應了。


  痦子那邊離得遠一些，距離我們大概在十幾二十米開外，也不知道是他注意力沒有放在這上面，還是什麼原因，過來好幾秒鐘，才猶猶豫豫地開腔：「雷哥，你也別說得太恐怖了，我有點害怕！」


  「怕個屁啊？我這還沒有進入主題呢？我跟你們說，膽量這玩意兒，誰都不是天生就有的，都是後天鍛鍊出來的。眼下就是一個練膽量的好機會，要懂得時刻抓住機會，鍛煉自己，知道不？」金雷繼續胡說八道。


  「哦，那雷哥，你說罷，我聽著呢！」痦子無法，只得答應。


  「那我可繼續了哈！我跟你們說，醫院是什麼地方？那是各種鬼魂扎堆的地方。為什麼呢？其中一個原因大家都知道，因為這裡經常死人啊！人死了不就變了鬼了么？還有另一點，醫院除了死人多之外，還有什麼多？」金雷買了個關子，等著有人去回應。


  可我和金風是肯定不會回應他的，陳副隊長是我們這幾個人裡面年紀最大的，大概覺得這樣的話題比較幼稚，也不去搭腔。只可憐了痦子保安，一邊要集中精力在前面探路，一邊還要分心注意金雷對講機里的說話內容。


  「什麼多？」痦子保安很捧場地問了一句。「病人多麼？」


  「病人什麼病人？病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那都是大活人，咱們現在說的是鬼魂，懂不懂？不懂別亂插嘴，乖乖聽著！醫院裡除了死人和病人之外，就新出生的孩子最多啊？傻帽，這都不懂？」金雷越說越興奮，聲音裡帶著得意。「即將臨盤的孩子，這對鬼魂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重新投胎做人的機會！你說死人新生兒地都扎堆在一個地方，醫院裡的鬼魂能不多麼？哈哈哈……現在知道了吧？」


  金風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這都是咱奶八百年前說的老故事了，你還真好意思拿出來嚇唬人！」


  他聲音雖然小，可我們都帶著耳機呢！每個人都把金風的這句話聽的一清二楚。


  金雷被揭了老底，有點惱羞成怒。「我嚇唬誰了？我也沒有看到誰被嚇唬到啊！……行，你說我嚇唬人是吧？那我還非嚇唬你們一下不可！你們知道為啥醫院裡的靈異傳說那麼多，一般都跟廁所和太平間離不開關係么？太平間就不說了，那地方就是停屍房，有些奇奇怪怪的傳說也不出奇。


  可廁所為什麼要成為傳言的源頭？那是因為廁所那地方陰氣重，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裡進去，也甭管是嚴寒還是酷暑，那裡面的溫度總比外面低上那麼幾度，一進去就冷風嗖嗖的？那其實不是冷風，那都是陰氣……」


  「雷哥，您別說了行不？這黑燈瞎火的，我聽得後背都直冒寒氣！」這回我們都沒有出聲，反正金雷的故事也嚇不倒我們，所以也沒必要去惹他不高興；反倒出聲的是一直很配合的痦子保安。


  「這你就受不了了？就這點小破膽子，怎麼辦大事呢？」金雷被打斷了，有點不滿。


  我聽痦子保安的聲音都有點發顫了，可見不是裝的，他可能是真的怕！

  人啊，總有自己怕的東西。有些大老爺們，不怕刀槍不怕血，就怕小蟲子，痦子保安怕鬼也不出奇。


  正常人，出於對死亡本能的恐懼，對因為死亡而衍生出來的各種鬼怪也有畏懼心理，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我怕金雷真把痦子保安嚇到了，本來就緊張，在被嚇出個好歹來，可就不好玩了。


  畢竟現在還是行動總要，別的都暫時放到一邊。


  「金雷，你小子別叨叨了，別分散痦子的注意力，他在打前哨呢！」我阻止了金雷越說越興奮的「鬼故事」。


  金雷沉寂了幾秒鐘，冷哼一聲。「沒意思！」也就不再說話。


  對講機里總算安靜了下來，我們也摸到了住院大樓的樓下。


  距離我們預定的攀爬地點還有十來米的距離，之所以沒有直接過去，是因為那裡有個攝像頭，不把攝像頭先弄掉，我們也沒法開始行動。


  痦子保安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布袋，做了個讓我們原地等著的手勢，自己躡手躡腳地摸了過去。


  我們就站在那裡看著。


  這小子摸上前幾步，眼看就到攝像頭底下來，他突然猛地站住了，我們的對講機里很清晰地能聽到他猛地抽了口冷氣的聲音。


  「什麼情況？」金風查出不對勁，趕忙低聲問他：「痦子，怎麼了？」


  「有……有鬼！」痦子保安的聲音都顫地打飄了。


  有鬼？


  我們都愣住了！

  怎麼可能？金雷剛剛才說了鬼故事，痦子這麼快就見到「鬼」了？


  別不是剛才受到鬼故事的影響，給了自己心理暗示，看到什麼都疑神疑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