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張萍孕檢
看來再大眾化的名字，也抵不過人生中無所不在的「偶遇」！
站在那裡和我對視的女人，不是我說認識的那個張萍，還能是誰？
我懵了，張萍也愣住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身體晃動了一下，左邊肩膀向前動了動，右邊肩膀卻往後擺了擺，原本想向前走的動作硬生生止住，好像想往後退回去。
可到底還是站在了哪裡。
我都有點佩服自己了。在特么如此尷尬詭異的氣氛里，居然還能這麼觀察入微。
這樣的僵持只維持了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張萍就把拿著什麼東西的手往身後一縮……
這樣的動作看起來有些欲蓋彌彰，甚至有些幼稚，就像是小學生上課看小書被老師發現了，要把手裡的「罪證」藏起來……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出於一種急況下的本能反應，與人的成熟與否無關，只是下意識之中的行為。
張萍的反應很能說明一個問題：她不想讓我看到她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那麼我呢？我應該怎麼反應？
轉開視線，左右四顧打量醫院走廊的陳設，假裝沒有看到張萍？
我特么又不是瞎子，這不扯蛋么？
還是若無其事地和她微笑點頭，打招呼。「嗨，你來孕檢啊？呵呵……」
眼前的這個可是我法律上的老婆，在我很確定自己沒有「經手」過她的情況下，她來醫院做孕檢，這代表什麼？
代表老子的腦袋瓜子上頂著一團綠光！
雖說我和張萍的感情不是那麼一回事，可男人的自尊心還是讓我做不出以上兩種反應。
據說女人很多時候面對緊急情況的時候，做出來的應激反應比男人要快速並且準確。
我不知道這「據說」是胡說八道還是確有其事，但張萍的反應的確比我快多了。
我還在左右思量，人家已經整理好臉上的表情，繼續抬腿走了過來。
她臉上的錯愕和隨之而來的一絲絲慌亂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第一次以及之後很多次在她臉上見到過的冷漠。
就好像不認識我一樣，她微微仰著頭，走過來，和我擦身而過。
我原本是背靠在走廊牆壁上的，在她身上的香味飄到我鼻端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體。
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就在這時候，張萍的聲音傳到我耳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話說完，她已經到了那個診室的門口了，伸手在大開的門板上敲了敲。「醫生，我是張萍！」
「去洗手間取了尿液了么？」
「取了！」張萍回答。
「進來吧，把門關上！」
於是，診室的門又關上了。
我慢慢把扭向診室門口的頭又轉回來，臉上又冷又熱，有種類似發麻一樣的感覺。
抬手狠狠搓了把臉，又重新靠回到牆壁上。
坐在旁邊的那個小男孩還在用他的腳踢我。
大口罩擋住了他大半張臉，露出的一雙眼睛卻笑得彎了起來。
我心裡一陣煩躁，往旁邊挪了幾步，靠到他踢不到我的地方。
那小子不笑了，睜著一雙眼睛怒視我，似乎在責怪我幹嘛跑開，害得他踢不到我了。
他一邊怒視著我，一邊伸手扯了扯旁邊還在打電話的女人。
「別鬧，媽媽有事……你自己坐著，別亂跑！」那女人不耐煩地揮開小男孩拽著她衣服的手，繼續沖著手機「嘰里呱啦」。
小孩子有些委屈，轉頭看我，一副被我欺負了的可憐模樣。
我去！被他踢了那麼久了，我都沒說什麼，這小子倒委屈憤怒上了。
這特么都叫什麼事兒啊？
我閉了閉眼睛，收回視線只看向對面房門緊閉的內科診室。
過了十來分鐘，診室門打開，小護士招手讓我進去。「你進來吧！」
*
診室里，藍菲還躺在檢查床上，身上蓋了一張厚毯子。
幾乎是我一進門，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立刻朝我看了過來，還狡黠地眨巴了幾下。
什麼意思？
我用眼神詢問。
她還沒說話，那個中年女醫生就開口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太能折騰了，那種東西也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么？……」
女醫生滿臉嚴肅，一臉不認同。「原本這種情況我是應該上報的，可禁不住你女朋友的哀求，看在她以後有可能是同行的份上……下不為例！……小夥子，下次可得讓著你女朋友點兒，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鬧鬧都沒關係，可不準再拿這種東西來折騰自己……聽到了么？」
我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這女醫生說的什麼意思，只看到藍菲在女醫生「教訓」我的時候，一個勁兒在她背後沖我眨著眼睛，讓我點頭應承。
「是是是……我以後一定看好她，一定讓著她！」滿臉懵逼的點頭答應。
看我態度良好，女醫生的表情緩和過來。搖頭無奈嘆息。「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一副還想說教的樣子。
「醫生，不怪他！是我自己……」藍菲囁喏地說了句。
女醫生轉頭看她。「當然怪你！身為醫學院的學生，藥物管理規程不用我多說了吧？……你說說你，怎麼敢為了和男朋友賭氣就給自己注射鎮定劑？好在劑量不大，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你想想，就為了一口氣，值得么？」
「不值得！我知道錯了！」藍菲可憐巴巴地承認錯誤。
女醫生搖頭。「記住這次教訓！」
我和藍菲一起點頭。
女醫生無奈，倒也沒再說什麼。
「那什麼……醫生，我女朋友現在怎麼樣？」我現在只關心這個。
「發冷，打顫，這是藥效過後的正常反應。多喝些溫水，促進體內血液循環，多休息就沒事了！」女醫生說。「你們年輕人身體底子好，恢復也快。」
我的心這才落到原處。
「那什麼，要住院么？」我多問了一句。
大概是見我對藍菲的確足夠緊張上心，女醫生的臉色又好了一些。「不用住院。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可以給她開一些生理鹽水……」
「王野，我不想掛鹽水，我想回家！」藍菲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撒嬌般晃了晃。
「那就回家吧！」女醫生並不勉強。「記住多喝水，多排尿和身體保暖，體內自然循環比外部干預要好！」
我摸摸藍菲的手。「你還冷么？」
藍菲搖頭。「現在不太冷了。」
那就回家吧！
*
抱著藍菲到了停車場，走到我的蘭德酷路澤旁邊，這才發現自己沒鑰匙。
對了，藍溪！
這一通忙亂，我差點把這小子給忘了。
也不知道藍溪把白素貞帶到了哪個科室，現在都處理完了么？
停車場周邊有幾個小花圃，我抱著藍溪坐到花圃圍沿上，讓她靠坐在我身上。一手攬著她，一手掏出手機打了過去。
「在哪兒呢？」我直接開口問。
「野哥，我姐怎麼樣？」藍溪不答反問。
「沒什麼大事，醫生說了多喝水多休息。」我簡短几句交代完，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你和白素貞在哪兒呢？處理完了么？」
「快了，這小子在縫針，吱哇鬼叫的，吵得我腦仁疼。你聽……」聽我說藍菲沒事，藍溪很明顯地在電話里鬆了一口氣，還把手機拿開，讓我聽白素貞的慘叫聲。
白素貞的疼呼聲透過手機傳出來。「疼疼疼……醫生你手輕點……在臉上縫針，我以後是不是就破相了啊……哎喲……」
這小子怎麼連娘們都不如，縫個針都那麼折騰。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