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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八章 留下來吧 (輕撫狗頭鑽石加更)

  怒火憋得難受,天賜一甩手,床頭邊放著的一個矮架就被撞了一下,上面的青瓷瓶晃了晃,啪嘰一聲落在地上碎了。


  木梳嚇了一跳,都沒計較天賜說話難聽,也不顧身子疼著了,慌忙撲下去蹲在碎片旁邊。


  天賜本來還生氣來著,看著這丫頭直往碎片上撲,心裡就是一驚,伸手抱住她的腰,阻了她的動作,黑著臉吼道:「不要命了是不是?」


  「先…先放開我。」木梳眼睛轉來轉去的,有些心虛的模樣,腳上沒有穿鞋,身上只有一件寢衣,也不知道是誰給她換的。被天賜抱著不能動了,就只有擋在他的面前不讓他看地上。


  乖乖,木梳同學的房間一般除了捲雲誰都不會進來的,她總將一些不能換錢的御賜的寶貝擺得到處都是。裡面吧,總有那麼些不能給人看的東西。


  赫連天賜好歹是皇位上坐了十幾年的人了,察言觀色簡直已經爐火純青,所以丫眼睛一動他就知道有貓膩,抱穩了木梳的腰,換了個方向坐著,往地上看去。


  碎掉的瓷瓶片兒里,有一張羊皮紙,裹得好好的。


  「這是什麼?」天賜挑眉。


  木梳乾笑兩聲,望天。反正被發現了,她抵死不承認就好了。


  帝王將人放在床上,然後起身,捻起那羊皮紙來,打開。


  彎彎曲曲的,地圖一類的東西。上面有些地方標註著紅色,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藏寶圖?」


  木梳吞了吞口水,猶豫了一會兒,點頭:「也沒多少銀子…」


  赫連天賜微微眯眼,側頭看著心虛的木梳,喉嚨有些發緊地問:「你是提前將你的退路都安排好了,就等著哪天出宮了是吧?」


  所以要不是他昨天來找她喝酒,她什麼時候一個人出宮了他都不知道,是吧?

  木梳撇嘴:「你不是說我這個樣子出宮也沒人要麼?我留著養老的行不行?」


  小姑娘有點兒委屈,她怎麼就沒人要了?大不了說自己是寡婦,再嫁唄。她還沒怎麼嫌棄他呢,他倒是先嫌棄自己了,哼!你才沒人要!你全家都沒人要!


  不對,乾娘乾爹和瓏惜還是有人要的…


  天賜怒極,一點一點將羊皮紙撕扯著,眼睛都紅了:「你若一直在宮裡,還養什麼老!我養不起你還是怎麼回事?納蘭木梳,你給我面對現實,你是我的女人了,別再做些惹我生氣的事情!」


  他的女人了?木梳喉嚨里又是一陣翻滾,不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的女人那麼多,鬼知道自己是第幾個。難不成以後還要她守在這裡,等著他什麼時候翻牌子,再用親吻過別人的嘴唇來親吻她?

  她真的覺得很噁心。


  伸手推開天賜,木梳穿上鞋,跳過一地的臟污和碎片,喚了捲雲去準備洗澡水,然後坐在離帝王很遠的凳子上道:「我們寫過合約的,若是一方有了心上人,另一方必須遵守約定跟乾娘們說解除關係,放對方自由,你忘記了是不是?」


  赫連天賜一愣,想起很多年前兩人寫的那東西,抿唇,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朕……」朕想反悔,行不行?

  「君無戲言,皇上不是還幫我找下家來著?」木梳道:「我自己找吧,等有空了你給我個牌子,我出宮去自己挑。」


  帝王:「……」


  你當選男人是趕集買菜么?還自己去街上挑的!


  天賜捏著拳頭在大殿里站了好一會兒,終於喊了小全子更衣,拂袖而去。


  今天的早朝沒有上,等會兒在御書房還有會議,天賜告訴自己,先別去跟木梳死磕,從小到大,他們就沒一次死磕贏了她的。這丫頭敢不喜歡他,居然不想留下來……好吧,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她留下來!


  於是小天賜和小木梳的拉鋸戰正式拉開了帷幕。


  首先,帝王以金錢誘惑之。侍寢了之後天賜給木梳升了妃位,是四妃之首的德妃。賞賜的金銀珠寶很多,月例也直接翻了兩個番。後宮管事的紅錦姑姑還特地過來給木梳科普,宮裡妃位的養老金那是有滴,還是非常豐富滴,不要白不要啊有木有?


  木梳看著堆在桌上的銀子和賬本,狠狠地動搖了一下。


  接著,帝王以恩寵溺愛之。去蘭草宮的次數佔了一個月的三分之一,可以說是寵冠後宮。雖然小木梳再也沒讓他靠近過,但是能躺一張床上不被嫌棄,帝王已經開始學會滿足了。


  後宮里的各種東西,木梳只要是喜歡的,第二天就會出現在蘭草宮。這個真的特別狠,赫連天賜每天聽著小全子彙報今天娘娘又看上了什麼,一律讓搬去蘭草宮,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小丫頭精得很,總是在朝乾宮打轉,這裡的東西最值錢。不過天賜一邊看摺子一邊看木梳晃悠,倒也還感覺不錯。搬吧沒關係,反正是宮裡的東西,最後該是誰的還是誰的。


  可是,他真的低估了這小破丫頭的貪財指數。朝乾宮蹲膩了之後,納蘭木梳同學跑去金庫蹲了。


  赫連天賜:「……」


  這個成本太高了,換個方式吧。於是帝王帶著木梳出宮去玩一趟,一路上遇見各種艱難險阻,刺客殺手層出不窮,不過是從宮門口走到集市,卻跟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似的,幾次差點傷著。


  回到皇宮,帝王拉著嚇傻了的木梳語重心長地道:「你看外面多危險啊,簡直是太可怕了,宮裡的人出去,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納蘭木梳驚恐了:「為什麼我以前在宮外的時候沒那麼亂呢?這次跟你出去簡直跟天上下刀子似的。」


  天賜一張臉綳著,半點痕迹都沒有。暗處的荊良摸摸鼻子,很是無奈地想,能不跟下刀子似的么?宮裡的侍衛全部都蒙上黑面巾出場加班了,打得他胳膊都疼。


  木梳開始認真思考起自己以後的事情來。可是沒等她糾結一會兒,有個讓人很煩躁的消息傳出來了。


  帝王經常寵著的那位淑貴嬪懷孕了。


  木梳一聽就沉默了,重新拿起羊皮紙畫起她的藏寶圖來。捲雲想說什麼都給攔在了門外。


  赫連天賜這個又氣又怒啊,衝去淑貴嬪的宮裡就命太醫給重新診脈。淑貴嬪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直發抖。太醫都是跪著給診脈的,心想奇怪了,正常娘娘懷孕,不都是應該很金貴很開心的么?為什麼這兒懷孕了,嚇得跟偷人了似的?


  嘿,還別說,咱們小帝王的頭上,當真是有那麼點兒綠油油的了。


  本來陪睡么,赫連天賜都被陪成習慣了,一張床分兩邊,各睡各的嘛。睡了這麼多年對別人都沒啥想法,頂多抱著小木梳的時候有點兒心猿意馬。別人家的閨女他當真一點沒碰,只是例行陪睡。


  誰知道淑貴嬪就懷孕了?真厲害啊,一個人也能就懷孕了,你雌雄同體啊?

  天賜很怒,非常怒,聽太醫確診了之後,一腳就想將淑貴嬪給踢飛出去。


  哪知淑貴嬪也是個人精,眼珠子一轉反應得特別快,抱著赫連天賜的大腿就開始哭:「皇上,皇上您冤枉嬪妾了!您不記得了嗎?有一天您喝醉了來嬪妾這裡,就是那天晚上有的啊!您不信去看內務府的記錄,真的,嬪妾肚子里的是皇子啊!」


  赫連天賜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太醫說,貴嬪娘娘懷孕一月余,一個多月之前,自個兒好像是喝醉過,也是在淑貴嬪這裡過的夜,可是他的記憶里,應該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淑貴嬪,帝王想起了蘭草宮那個趴在床邊嘔吐的人,心裡一緊,平靜了下來。


  「來人。」帝王抬手。


  蕭雲臉色複雜地走了過來,聽命。


  「淑貴嬪淑德敗壞,有辱皇家名聲,奪去所有位分和封號,打入冷宮。」


  淑貴嬪呆了,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抬頭看著帝王,赫連天賜只冷冷地望著別處。


  「您不相信嬪妾?這當真是皇子啊皇上!」淑貴嬪抓著帝王的衣袍。


  帝王終於低頭看了她一眼,甚至還抬唇笑了笑,然後揮開她,一點也不留戀地往外走了。


  不該有的東西,別說不是自己的,就算是,他照樣可以抹去。


  木梳應該不喜歡吧,若是他和別人有了孩子,木梳一定二話不說扭頭就走的。


  帝王覺得有點心慌,連忙起駕去蘭草宮。


  身後凄慘的叫聲傳了老遠,小全子跟在帝王身邊,只覺得這位君王當真夠狠,也不怕真冤枉了自己的親骨肉。


  木梳畫好地圖,重新放進一個從朝乾宮送來的瓷瓶里,然後坐在軟榻上發獃。


  有熟悉的氣息靠近了,外面的人沒有通傳。等木梳反應過來身後的人會是誰的時候,丫特激動,激動的一扭頭就吐了。


  這是她第幾次一靠近自己就想吐了?赫連天賜先是惱怒,惱怒之後又覺得自己很冤枉,他怎麼就那麼不受木梳待見了?都對她這麼好了,還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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