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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六章 心屬一人 ( 輕撫狗頭鑽石番外)

  「啪!」門被打開了,小帝王頂著一張黑臉出來,瞪了蕭雲半晌,然後道:「該是上朝的時間了,下朝你便去將人放出來吧。」


  蕭雲挑眉,裝作不懂地問:「德貴嬪不是有罪么?為什麼要放了?」


  赫連天賜下巴一抬,霸道地道:「我說有罪她就有,我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作為屬下,你該好好執行命令。」


  「……」蕭雲乾咳一聲,應了是。


  既然都無罪了,幹嘛還要下朝再放呢?蕭雲撇嘴,跟著小帝王上朝去。


  地牢里,木梳睡了一覺起來,覺得牢房面前多了一個人。


  旗蘭站得端端正正,看著木梳醒了,便笑道:「委屈妹妹了,皇上這是一時糊塗,也知道是錯怪了妹妹。這不,讓嬪妾送些吃的來。」


  木梳感動得緊,丫的還有人能知道給她送吃的,餓死了。


  伸手從柵欄的縫隙里接過一盤糕點,木梳笑得很開心地沖旗蘭道:「多謝旗貴嬪了,等我出去,一定告訴皇上,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子。」


  旗蘭幾不可察地嗤笑了一聲,然後看著木梳享用糕點。見她吃了一塊,便道:「剩下的妹妹若是不吃,便讓我先拿走吧。牢房裡多蟑螂老鼠,放著引著來咬妹妹就不好了。」


  木梳嚇了一跳,手一滑,糕點落了一地。她慌忙撿起來,放回盤子里遞給旗蘭道:「我最怕那些了,多謝娘娘體貼。」


  旗蘭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帶著丫鬟走了。


  她們一出牢房,木梳立刻摳喉嚨,將剛剛吃的糕點吐了出來,然後拍打牢門要水漱口。


  牢房裡的人被荊良特地關照過,也不為難她,拿了乾淨的水來。木梳漱了口,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捏著手裡藏著的一塊點心,靜靜地靠在一邊等人來。


  她才沒那麼單純呢,要是這麼蠢,生意場上早該吃虧了。赫連天賜又不傻,會讓旗貴嬪給她送吃的?剛好才出了謀害聖上的事情,真相都不清楚,她作為頭號嫌疑人,能亂吃東西嘛?

  餓著等赫連天賜來好了,他一定會來的。好歹是一起長大的人,他該知道,她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害他的。


  下了朝,帝王的腳步頓了一會兒,還是讓蕭雲去將人帶出來,他親自審問。


  蕭雲去牢房的時候,看見木梳臉色不太好,旁邊的地上躺著幾隻死老鼠,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蕭雲叔叔,木梳應該找到兇手了。」納蘭木梳沖他笑了笑,虛弱地揚了揚手裡捏著的一塊糕點,再指了指旁邊地上的形狀。


  蕭雲疑惑不解,不過還是將小木梳給抱了起來,去了朝乾宮,順便將楚雲起一起請過去。


  赫連天賜端坐在龍椅上,正板著臉打算拷問木梳的,哪知道人一進來就是奄奄一息的模樣,嚇得他站起來問:「怎麼了?誰用刑了?」


  蕭雲搖頭,將木梳放在一旁的椅子里,然後將她手裡的糕點拿出來給楚雲起。


  「早上旗貴嬪娘娘去了牢房給木梳送點心。」蕭雲將路上木梳說的話轉達給小天賜:「木梳吃了她的糕點,但是又吐出來了,還留了一塊下來當證據。幾隻老鼠吃了木梳吐的糕點,已經都死了。木梳漱過口,還是中了些餘毒。」


  赫連天賜聽著,想了半天才問:「你的意思是,旗貴嬪有意殺害木梳么?」


  木梳有氣無力地指著天賜,緩了好幾口氣才開始罵:「你這榆木腦袋!我要害你有的是機會,何必給你殺了我的機會!過程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但是你想一個時辰也該想明白老娘是冤枉的吧?啊?居然還關我一晚上!要不是我聰明,就被你的小心肝給毒死了,你還問我是不是她要殺我?證據看不見是不是?我謀害你的證據呢?你可是沒給我!」


  看得出來小丫頭氣得不輕,罵完就一陣頭暈,靠在椅背上喘氣。


  赫連天賜愣愣的,過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楚雲起。


  「糕點有毒,與牢中老鼠和娘娘中的毒是同樣的。」楚雲起道:「這是用藥材相衝的原理自己配的毒,所用藥材臣都知道。只要查出那些藥材最近去了哪裡,就可以知道德貴嬪娘娘所言是否屬實。」


  其實不用調查也知道,納蘭木梳不會沒事去陷害旗貴嬪的。不是因為她善良,而是因為陷害又得不到銀子,還傷著自個兒身子,這種虧本生意木梳不會做。


  不過旗蘭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小天賜覺得有點遺憾。他挺喜歡她的呢。


  木梳靠在椅子上睡過去了,天賜提筆寫了一道聖旨,賜死旗貴嬪。


  後宮嘩然,不明白怎麼好好的就要賜死這宮裡最得寵的貴嬪。旗蘭不甘心地沖著小全子叫喚:「我要見皇上!這是那個賤人要陷害我!我要見皇上!」


  小全子奉上白綾,只問一句:「皇上讓奴才問問娘娘,為何想著連他一起害?」


  蘭草宮的東西一般不會驗毒的,要是那天蕭雲沒有一時警覺,現在恐怕皇上也一起沒了。


  「我沒有!我沒有!」旗蘭瘋狂地打著攔著她的太監,要去見皇上。幾個小太監沒注意,竟然真的讓她沖了出去。


  「站住!哎呀,快追!」小全子急了,連忙讓人追,幾個太監跑在後面竟然也沒能追上她。旗蘭一改原來的楚楚可憐,跑得那叫一個快,直衝朝乾宮。


  木梳正被捲雲搖醒了,喝下楚雲起開的葯,恢復了一點力氣,剛要繼續罵座上那傻蛋呢,門就被撞開了。


  「皇上,嬪妾是冤枉的,皇上…」竟然是旗貴嬪,跑得髮型都沒了,各種凌亂地朝赫連天賜撲過去。


  好像有什麼光芒閃了閃,木梳敏銳地喊了一聲:「天賜!小心!」


  小帝王一愣,伸手抓住了旗貴嬪握著匕首的手,看向納蘭木梳。嘴唇抿著,好像有點兒意外。


  「你看我幹什麼!她才是刺客!」木梳急得站了起來,頭又是一陣暈,扶著捲雲的手道:「匕首啊,荊良叔叔快出來救救這笨蛋!」


  暗處看傻了的荊良連忙出來將旗貴嬪按在地上,繳了那有毒的匕首,詢問帝王有沒有事。


  天賜看了木梳一眼,轉頭看向地上表情猙獰的旗蘭,輕聲問:「為何要這樣做?」


  旗蘭終於褪下了偽裝,一張小臉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恨意:「因為我恨你,你這昏君!害死了我的爹爹,連帶著害死我全家!你高高在上,總是一道聖旨要人的命!你有沒有想過有多少人是被你冤死的?」


  小帝王不解地皺眉:「你爹爹是誰?」


  「鹽運官,齊國方。」旗蘭,不,應該說是齊蘭,滿是恨意地看著赫連天賜,奈何手腳都動不得,不然一定撲上去殺了他。


  納蘭木梳沉默了,這個事兒不在她的理解範圍之內。只是天賜是當真有些喜歡旗蘭的,所以這會兒想必很難受。


  天賜記得那一次鹽運出事,他是下令所有人都不留的。腐朽是從根部起,他不覺得誰是無辜的。眼前地上趴著的女子,小小年紀就帶著恨意在他身邊潛伏這麼久。若是耐性再足一點,等到他完全信任她,說不定自己當真會死在她手裡。


  「把她押下去處死吧。」天賜揮了揮手,一點猶豫都沒有地坐回了龍位上。


  旗蘭怔了怔,木梳也怔了怔。


  那什麼,正常的劇情發展不是應該皇上對旗蘭愧疚不已,放她一條生路么?這是…還要賜死?

  荊良領了命令,帶著旗蘭下去了。


  木梳咋舌:「真是越大越狠了。」


  天賜哼了一聲,瞥了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木梳,吩咐晚上在朝乾宮用藥膳。


  他不管人的背後有什麼悲情的故事,旗蘭犯的是死罪,那就該死,沒有什麼好說的。


  木梳看他心情不太好,也就沒在計較他冤枉自己的事情了,陪他吃飯,安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


  帝王不是個念情的人,但是看在納蘭木梳安慰他安慰得那麼起勁兒的份上,他還是消沉了好幾天。


  往後,各個宮都沒能給小帝王安全感,他還是最常去蘭草宮。和納蘭木梳鬥鬥嘴啊,一起聊聊天,順便再參觀一下她的嫁妝什麼的,日子也過得很快。


  少年不識情滋味,等到天賜十八歲,木梳十五歲的時候,兩人才終於開始有了點兒覺悟。


  天賜的覺悟是,該開葷了。木梳的覺悟是,差不多收拾收拾該出宮了。


  於是這天晚上,準備好燭光晚餐打算別彆扭扭給小木梳告白的赫連天賜同學迎接來了一盆大冷水。


  木梳笑眯眯地吃著東西道:「再過不久我就十六歲了,我有心上人了哈,你應該也有了的。所以按照約定,我去給乾娘們說,我就出宮好了。」


  小天賜那一顆火熱的心吶,就這麼給掉進冰窟窿里了。


  「誰?」他沉了臉問。


  「什麼?」木梳一邊吃東西,一邊拿眼睛瞥他。


  「你的心上人是誰?」天賜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


  木梳眼睛轉了轉:「不告訴你。」


  這些年天賜一直在不同的妃嬪中周旋,看得出來他心屬很多個人,木梳不想去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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