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消失的記憶
「我的孩子！」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摸肚子，可是我的肚子已經空了……
我的眼淚直接就流下來了，這是我們期盼的孩子，難道就這麼沒了嗎？
「雷蒙，你告訴我，孩子呢？」我抬眼看見雷蒙站在床邊，抓著他的袖子就問。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沒了，林愛，你又欠了我一次！」
孩子沒了，雖然我已經認識到，但是此刻我的心在劇痛中，抓著他的袖子哭訴著，「雷蒙，你不是很厲害，很有權有勢嗎？為什麼保不住我們的孩子，為什麼？」
「孩子是被你害死的，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不斷接觸他們那一家子，孩子能死嗎？要讓他們一無所有，你只要告訴我，我就能夠給你辦好，可是你呢？」雷蒙指責的話就如同刀子一樣，捅著我的心。
我放開他的衣服，麻木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淚止不住的流。
是我害死了孩子，如果不是火上澆油，也許趙茹的孩子就沒事，那王余華就不會找我拚命。
一切都是我的錯！
這就是報應嗎？
雷蒙摔門而去，我知道他很難過，那麼長的時間，他摸著我的肚子，讀著故事書，這一切都說明他對這個孩子的期盼。
我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目的跟希望。
王余華殺了雷蒙的兒子，他們一家自然有人報復。我一輩子都是一個人，唯獨這一個血肉相連的親人，也沒有了，活下去就是一種煎熬。
不吃不喝就這樣呆了三天，任由陳媽勸說，我就是不想吃，活活餓死給我那孩子抵命，也許到了地下，還能全全母子情分。
人都說，胎兒有胎靈，如果我的兒子就在身邊，那一定能夠感覺到我在恕罪。
出院后，我一個人睡到客房，這幾天雷蒙都沒有來看我，我知道他怪我，恨我，不願意看見我。
抱著那些衣服，玩具，我傻傻地就能夠坐一天，我不吃不喝，但是卻有人來強行給我打營養針。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雷蒙踹開門，拽著我往外走，手腕很疼，但是我不想喊，現在孩子沒了，我跟他之間的交易，也就等於結束了。
「想死是不是？你直接從這上面跳下去，那就徹底解脫了！」雷蒙在我的耳邊大喊著，拖著我站在了露台上。
從這裡跳下去就可以一了百了，就可以陪著我的孩子，我一步一步地走到露台邊緣，風吹著我的頭髮，太陽很刺眼，恍惚中，似乎就看見孩子在前方。
一腳踏空，整個人直接掉下去，那一瞬間，我開始後悔。
「你個蠢女人！」雷蒙抓住我的衣領，讓我懸空地掛在牆上，臉被蹭破，血順著臉頰在流，我還活著。
整個莊園雖然只有五層高，但是高度卻不小，相當於正常房子的兩倍，也就是十層樓那麼高，從這裡掉下去，我一定會沒命。
「還想死嗎？想死，我就放手了！」雷蒙的聲音混著風聲，讓我聽得不太清楚。
「救我！」我不想死，從這裡掉下去，就會被摔成一堆血肉，這不是我要的。
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氣，將我拉上去，我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想起剛剛的事情，也很后怕，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就變成這樣？
看著雷蒙，我淚流滿面，這些日子，我哭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孩子沒了，你讓我離開吧！欠你的，我將房子賣了都還給你。」
我只能補償這麼多，能力有限。
「你欠我的就是個房子嗎？林愛，你欠我的是一個孩子，在孩子出生之前，你都得留在我身邊。」雷蒙的眼睛通紅，讓我看不懂，這到底算什麼？
本來就是一場錯誤導致懷孕，現在孩子沒了，不是分開的時機嗎？
「我不懂，雷蒙你給我的這些感覺我都不懂，我也不想自作多情，但是你確實讓我很迷茫。我們這算什麼？」這一刻，我可以清晰地聽到內心的聲音，那就是對他有了感覺，而這份感覺是我最不想要的。
「你不需要懂，只要給我生一個孩子，我們之間就算是一筆勾銷。」雷蒙一把抱起我，然後下樓。
臉上的傷火辣辣的疼，我看著雷蒙的側臉，如果需要孩子，他有未婚妻，還有外面的那麼多女人。
「雷蒙，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我的記憶只有十五歲之後，在這之前，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醒來的那一刻就是在福利院，腿上打著石膏，那邊的院長說，我出了車禍，沒有任何身份標識，又想不起自己是誰，法院就判我到福利院了。
我在A城這麼多年，而雷蒙到這來不過才兩年，也就是說在這之前不會有交集的地方。
難道是我小時候認識的他嗎？
雷蒙聽到的我的話，看著我，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這個表情默認了。
「我十五歲之前的記憶全部都沒了，林愛這個名字都是福利院的林阿姨給我取的。」如果以前，我曾經得罪過他，請他看在我已經失意的份上，原諒我。
「我知道！」雷蒙的話，讓我更加驚訝，難道他已經調查過我全部的資料嗎？
想想也對，他兒子的生母，怎麼能夠不調查呢？
「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我還有家人嗎？」我小心翼翼地問著，這麼多年，我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回記憶。
但是自從跟程明在一起，忙著大家，忙著小家，忙著事業，最後就徹底放棄了。
雷蒙嗯了一聲，讓我緊張地抓著他的衣服，「我還有家人對不對？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從未找我？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多餘，所以才丟掉我！」
「你就是被丟掉的，說不定你家裡重男輕女！」
「要不然你就是被賣掉的，為了給你弟弟上學！」
這些話還在我的腦海中徘徊著，當年程明就是這樣打消我的念頭，並且讓我對那些家人充滿著仇恨。
「你還想死嗎？還要這樣不人不鬼嗎？」雷蒙確是答非所問，我這麼多天的頹廢算是徹底刺激了他。
看著他給我清理臉上的傷口，酒精擦過時候，疼得我直吸氣，「不再做傻事，我吃飯，乖乖聽話，你告訴我，我的家人是誰，好不好？」
「你的家人得你自己去找，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一個人！」雷蒙終於說開了過往，彷彿是陷入回憶中。
「那我原來叫什麼名字？在哪裡生活？你有時候對我，似乎有點恨意，這都是為什麼？」
「而且以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帝豪酒店，然而偏偏就那樣跟我相遇。你手中程明那麼多的證據，也不是一日就能夠搜集起來的。」這些疑點，我一直都沒有問他，那時候我們之間的關係僅限於合約。
雷蒙笑了，「原來不是那麼蠢！」
這樣子讓我有些惱火，「現在不是討論我蠢不蠢，而是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我沒有告訴你的義務！」雷蒙給我貼了個大創口貼，又做到我對面。
我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該不會是你以前就暗戀我吧！」
「沒胸沒屁股，長得也就算清純，我憑什麼暗戀你？」雷蒙上下打量著我，那眼睛就好似掃描儀似的，讓我有些坐不住。
「那你睡了還想睡？」小聲嘟囔著，我有些不服氣，雖然我不是那些精品的女人，好歹也是上品，站在大家面前，也沒有輸很多。
我在這種別樣的安慰中，也慢慢地找回了自己，失子的痛苦雖然沒辦法消除，但是我必須要走出來。
「湘江，我們認識在湘江，你消失了十年，至於你為何會到A城，我不知道！」雷蒙捧著我的臉，說出來的話，讓我震驚。
「十年？也就是我十年前出現在福利院我們才失去了聯絡？」我抓著雷蒙的胳膊，似乎就到了真相的邊緣。
看著雷蒙點頭，我繼續說，「所以你找到我的時候，就開始調查我們家的情況，那天在酒店裡你根本就不是被人陷害，而是特意趕過去的，對不對？」
這樣整理下，我跟雷蒙之間所有的事情都順了，否則他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幫我，還說出那樣的話。
難道他愛了我十年，我不禁有些竊喜，最少我們之間不是交易。
「是！」這次雷蒙沒有含糊，直接給了準確的答案。
「那我可以去找我的家人嗎？」我對自己的身世現在非常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麼，我出現在A城。
如果我一直都在湘江，那麼我跟程明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湘江，你暫時不能去，否則會有危險！」雷蒙拒絕了我，眼神里的情緒我沒有看懂。
難道是因為他的未婚妻？
我怎麼忘記這個事情，他有未婚妻，而且他就算今天攤開談話，不過是證明了，他曾經認識我，而不是說，他真的愛我十年。
這些不過是我自己的猜測，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回應。
我不想再被陷入三角的感情中，趁著現在並未陷入，趕緊撤退，「雷蒙，我想搬出去，既然你也說是特意趕到酒店才有了孩子，那我們之間其實什麼都不欠，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都要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