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是兩人情投意合,還是憤怒的懲罰,這個場景都是繾綣的,不忍破壞。」
陸修遠原本沉靜的臉孔,又被靈溪兩句話氣的風雲暗涌。
「靈溪,你別說賭氣的話好么?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錯了。我在不知道緣由的情況下,袒護了風伯,這對你是不公平的。我給你道歉。可是,我們已經是眾所周知的夫妻。你不能因為一點小事,意氣用事,說離開就離開。你就不想想你身上的責任么?」
陸修遠這番話,讓靈溪原本有因為陸修遠前幾天的伺候,和今天的一吻有些動搖的心,又漸漸冷卻。
她剛剛還因為怒火而躁紅的小臉此時漸漸古井無波,眸中曾經的靈動也恍如一潭死水。
「一點小事?陸修遠,原來我的離開在你眼中只是意氣用事,只是一點小事。呵呵,看來我從前真是高估自己了。」
陸修遠瞧著靈溪突然這樣,警覺自己一怒之下似乎說錯話了。其實靈溪的離開在自己心中怎麼會是小事?不管公司,不回陸家,一夜一夜的就坐在車裡,守在醫院的外面。因為媳婦兒就在裡面,以為媳婦兒不願意看見自己。他只能坐在外面守著。 原因是擔心她看見自己生氣,加重病情。
可是剛剛一句話,他卻徹底惹惱了她。
「陸修遠我不是矯情的人,我也不想聽誰說,如果別的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是怎麼大度的略過,滿不在乎。或許更會安慰自己,陸修遠你帶給我一些,就註定要拿走一些。你給我別的女人夢寐以求的股份,我就可以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裡有我沒我還是有誰都無所謂。
我喬靈溪只是喬靈溪,不是別的什麼女人。我接受你有過去,接受了你愛了從小到大的未婚妻,敬重你重情重義,也可憐你未婚妻小小年紀就遭遇不幸。所以,你收養風伯,我非常能理解。甚至如果可能,我也會幫你侍奉風伯到老。
你不給我希望,我就沒有期望。你不給我寵愛,我就不會貪得無厭想要的更多。其實說到底,這件事是我錯了。不該對這段陰謀之下的婚姻抱有什麼幻想。
但是沒有如果,一切發生了,我也幻想了。更幻想,如果突然有一天,你的未婚妻回來了,我是不是應該默默地離開,不讓你為難,才是對我們更好。或者,那時候我自私,不想放棄這段婚姻,那我們就來個面對面的較量,即使輸了,我也不後悔,至少我努力過。
只是我萬萬想不到,那真的只是我的幻想。我其實在你心中根本就沒有資格和你的未婚妻比。更現實的是,我竟然沒資格和你未婚妻家的一個老傭人比。
挺好笑的,真的。我笑自己真是想多了。原來至始至終,你都知道自己要誰,而我又是誰。可是我傻傻的居然還有那麼一點點期盼。
現在夢醒了,該各回各位了。原本就不光彩的婚姻,我不想繼續下去。如果你真的還讓我敬佩敬重,我想你會給我一個自由,也讓自己有一個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你都已經堅持十年了,繼續,別放棄。也許下一個十年,她就會回來了。」
靈溪說了這一大通,憋在心中這幾天的話都說出來,心裡痛快了很多。
伸手推推車門,依然推不開,轉頭看著陸修遠:「現在,把門打開可以么?」
陸修遠坐著一動不動,面色沒有多大波動,雙手卻放在腿上緊握成拳。骨節都捏的發青發白。
這是靈溪的心裡話,她終於說出了幾個月以來的心裡路程。雖然沒有什麼邏輯順序,很感性的想到哪兒就說哪兒,但是這足以震撼到陸修遠。
他從來不知道,靈溪一直快樂的外表后,心裡竟然還藏著這麼多的事。
如今,靈溪是已經認定了自己心裡沒有她,那自己無論怎麼解釋,也成了枉然。
在乎,才會亂想,不在乎,想都不會想。
陸修遠堅信,此時的靈溪不是一點不在乎自己的。只是,她如今的誤會和執念這麼深,想要直接挽回,似乎就需要強硬的手段。而強扭的瓜不甜,陸修遠猶豫這事還不能再像婚姻的開頭那樣,直接來一場強取豪奪,用鐵腕將靈溪綁回去。
暗暗想了想,最後決定不能再那樣做。那樣即使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依然不是心甘情願的。
所以,這次只能慢慢來,不能逼她。
於是,陸修遠決定不硬碰硬,把兩人的關係搞得更僵持,敵對。他要採用迂迴作戰。
這時候,窗外,有交警過來拿著罰款單要貼車玻璃上。這兒不能停車,即使是路邊。
交警要把罰款單塞到雨刷上的時候,下意識從擋風玻璃往裡一看,想不到車裡是坐著人的。剛想敲門讓陸修遠離開,徒然看見陸修遠射出的兩道目光,陰沉冷冽,而讓人不由自主的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