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關,靈溪捂著屁股坐起身。不經意看到床頭鬧鐘的時間,嚇了一大跳,十點!
天啊,今天還答應陪著菲菲去醫院的。昨晚沒有去,已經是不厚道了,今天若是還放菲菲的鴿子,估計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著急,身上不疼了,也不癢了。去客房抓起自己的包,抱上自己的本本就走。
「去哪兒,吃了飯再走。」陸修遠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
「不吃,有急事!」
「什麼急事?也不差一口飯……」等陸修遠一句話沒說完,靈溪都風一樣的甩上門了。
陸修遠的臉有些不好看了,自己的存在感就這麼低么?都坐實了關係,還忙活做早飯,小丫頭不給面子不說,還說走就走,都不跟老公說去哪兒。
從前,你是無組織無紀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現在你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還這麼樣怎麼行?喬靈溪,先饒你一次,若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陸修遠沒了煮粥的興趣,簡單吃了幾片麵包,就收拾去公司上班。之前邵軍已經催了,若不是小丫頭在,他怎麼會允許自己這麼沒有時間觀念。
靈溪出了門就給方菲菲打電話道歉,就怕菲菲生氣自己而胡思亂想。
方菲菲這次還算好,抱怨一陣『都是重色輕友的傢伙』之後,兩人約好到康德醫院碰頭。
靈溪到醫院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方菲菲,見菲菲的臉色還算好,沒有憔悴到不行的樣子。
「靈溪,你說你昨晚去哪兒了?是不是和男人過夜了。」菲菲一見靈溪,自然又數落一番:「喬靈溪,我現在才發現你真是好本事,打著去我家陪我的幌子,蒙過父母,卻和男人去過夜。真是看不透啊看不透,你清純的外表下還有一顆這麼狂野的心。」
靈溪被菲菲說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滿臉通紅的掐菲菲一把:「別胡說,我昨晚是……是和姐姐一起住的。」
「行了,我是過來人,你少用騙三歲孩子的話騙我。你脖子上的草莓一個挨一個,不要說是你姐姐啃出來的。我知道,靈君姐可是正常性取向的人。」菲菲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著靈溪,伸手拉下她的衣領指認罪證。
靈溪一把捂住領子,嚇得魂都沒了。這可是公眾場所,菲菲也太無所顧忌了。
「好了,別再鬧了。這裡我有認識的醫生,你若是再提這茬,我就不管你了。」
菲菲也就閉嘴,沒再細問。這樣的事對她來說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雖然有些意外是真的,但只要是人,就都有七情六慾的,何況大家都成年很久了。而且,靈溪這麼純情的人都能和男人隨便上床,那自己就是打個孩子而已,也就覺得什麼不好意思了。
彼此都有把柄攥著,友情才能天長地久。
這是方菲菲的座右銘。
「季青,這是我同學。」
季青的辦公室,靈溪把菲菲帶到了季青的面前,吭哧吭哧好容易說明白情況。
季青上下看一眼方菲菲,然後說道:「我是外科的大夫,無痛人流是婦科一直在做。我會給你找一位很資深的專家親自給你做,你看行么?」
方菲菲點頭:「可以,手術費不是問題,只要真的無痛苦就行。」
於是季青帶著方菲菲出去了。等季青回來的時候,靈溪還坐在他辦公室等著呢。
「麻煩你了,還讓你去跑了一趟。」靈溪不好意思的跟季青道謝。
季青看著乖巧的靈溪,沒所謂的攤開手:「舉手之勞,能為喬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
油嘴滑舌。
靈溪不喜歡油嘴滑舌的男人,總覺得這樣的男人不穩重。相對來說,她還是喜歡陸修遠那樣冷漠少語但是很有氣質的男人。
呸呸,喬靈溪你沒事想起那魂淡老男人幹嘛!
「對了,季醫生,我對我之前中了秋水鹼之後的臉有些不解。查閱了一些資料,說這種疙瘩嗎,化妝品過敏也可以造成。」靈溪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一張就剩下一半的相片遞給季青看。她在這兒等季青的真正目的就是給他看這個相片,她還對自己心裡懷疑的那件事有點耿耿於懷。
季青接過被撕了一半照片看了看,狐疑的指指毛邊:「怎麼撕了?」
靈溪縮著脖子笑笑:「之前是照著好玩,後來覺得真難看,就給撕了。撕完之後又覺得挺後悔了,留個紀念也是不錯的。」
「有什麼可留作紀念的,想這樣子了,找到秋水仙再去親幾下就好了,保證效果驚人,立竿見影。」季青說著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扔,開玩笑的說道。
靈溪眉頭一皺,「可是電腦上說化妝品過敏也能這樣呢。而且,我用藥的時候你說一個月才能好,可是我的臉半個月就好了。我總覺得我或許不是秋水鹼中毒呢。」
季青見靈溪還挺好學這些知識的,就指著照片跟靈溪仔細講解起來:「皮膚潮紅,浮腫,不規則布滿紫紅色疙瘩。疙瘩上有白色小點,是典型的秋水鹼中毒現象。疙瘩因人而異有大有小不定,也有輕重之分。當時說你一個月能好,是保守的說。而且你後來也用了別的特效藥,所以半個月就好了,這是你的運氣。但中了秋水鹼還是確定的。過期的化妝品使用也會起疙瘩,但不會紅腫。還是區別很明顯的。」
靈溪聽了這麼專業的解釋之後,好奇的湊近季青,笑嘻嘻的露出四顆小白牙:「所以,季醫生說這個疙瘩也是中了秋水鹼導致的?」
「是啊。」季青很肯定的回答,卻沒留意到,靈溪的眼神都漸漸變得陰風陣陣了。
「季醫生,你在好好看看,這張臉是我的臉么?」靈溪半眯著眼睛把撕掉的另一半相片放在桌子上,和之前半張相片重合。
季青一看不要緊,頓時覺得頭頂炸雷陣陣。再想解釋,已經是言辭技窮了。
眼神震驚而無辜的看著靈溪,抽著嘴角笑的勉強:「那個……你這丫頭好生調皮,怎麼能騙我玩。」
靈溪坐在椅子上,口氣篤定而嘲諷:「季醫生,看來是認出這張相片是誰了。是你們醫院出的鑒定證明,我姐姐還特意找到你看鑒定的結果。可是醫院和你都是異口同聲的說這張臉之所以這樣是過期化妝品的責任。但是你剛才又怎麼說是秋水鹼中毒了?」
季青老臉尷尬,嘿嘿笑兩聲,比哭還難看。
「那個,剛才看花眼了。我這仔細一瞧啊,還真是過期化妝品導致的中毒反應。」
「我呸!」靈溪現在可是不相信季青了,「你若是看花眼,那堂堂康德醫院的皮膚科也集體看花眼?而你們明知道這女人的臉是秋水鹼中毒,還助紂為虐,開出假證明材料,去訛我姐姐的錢。說,你們收了那女人多少錢,讓你們如此喪盡天良!」
季青的麵皮一抽一抽的,還真是第一次被一個丫頭指著鼻子罵。
要是收到錢了,心裡還平衡一些。關鍵是一個子兒都沒看著。真是打不著狐狸惹身騷,一點好處沒賺著,就賺的挨罵了。
「真是天降橫禍,這跟我有一毛錢關係么,我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幫凶。」季青憋屈的很,背過身小聲咕噥一句。
幫凶!
靈溪一下子撲捉到這兩個字,心口一顫。不由自主的就去想,季青既然是幫凶,那主謀是誰?陸修遠?
靈溪幾乎立刻就能確定,這件事的主謀肯定是陸修遠。因為季青和陸修遠好的能穿一條褲子,他做這出力不討好的事,除了陸修遠的面子大,別人誰行?
靈溪憋了一肚子火想去找陸修遠好好說一說。但現在方菲菲還在手術,她不得不把這口火壓下去。
「季醫生,這件事雖然讓我和姐姐苦惱了一陣,但好在沒有出大事。所以我就不跟你和醫院計較。若是再有一次,我保證告的你們醫院關門大吉!」靈溪撂下一句話,起身走了。
季青一聽靈溪口氣不小,不擔心反而對著甩上的門直樂。
去告吧,反正醫院也不是我的,是陸修遠的。
三樓手術門口,燈一直亮著,靈溪的心就一直揪著。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小生命,就這樣給弄沒了。
大概又二十多分鐘后,燈終於滅了。手術室門開,方菲菲被護士推著出來。手上吊著水,菲菲的臉色紙一樣的蒼白。她一看見迎上來的靈溪,用沒打針的手一把抓住靈溪的手,眼淚就撲索撲索的掉下來。
「沒事,沒事,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靈溪眼窩發紅,安慰著方菲菲。
在醫院開了兩天的床位,靈溪悉心照顧著方菲菲。
方菲菲是個愛說愛笑的女孩,但是這兩天,卻是異常的沉默少語。時不時的就會手放在小腹上,看著窗外的天空發獃。
靈溪照顧菲菲吃住在醫院,美美菲菲發獃的時候,她也會發獃。會想自己和陸修遠的事,會想兩人不小心越過了那道底線,以後怎麼相處。還能像以前以前一樣么。
第三天,菲菲出院,看著和正常人一樣,就是臉色還很蒼白。靈溪到菲菲家又陪著住一天,那天晚上,菲菲的爸爸從澳大利亞回來,靈溪才囑咐菲菲好好養著,她該回家了。
回去的公交車上,靈溪坐在最後面一排坐。前面有一對情侶旁若無人的摟在一起,情話綿綿。好像這個車廂就是他們自己獨立的世界似的。
秦雨薇歪頭看車窗外劃過的燈紅閃亮,不得不聽那起雞皮疙瘩的情話,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陸修遠。
男人果然是脫了衣服是禽獸,提上褲子就禽獸不如。
自那一次兩人發生關係后,都四天了。陸修遠沒打過一個電話,也沒發過一通簡訊。靈溪倒不是盼著陸修遠的電話或是短訊,就是覺得被這樣對待不是那麼舒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