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凡鐵塊的妙用
凡鐵塊向後飛去,速度偏慢,狼崽一個側身就能躲過。
但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那鐵塊還真就砸到了狼崽頭上。
而且,鐵塊砸到狼崽的一瞬間,又彈射了回來,正巧落在了樊成手中。
「什麼情況彈回來了」
樊成掂著鐵塊,來來去去打量了半天,漸漸的都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狼崽也在奇怪,這等同於凡人隨手扔了塊石頭,速度慢的可以,怎麼就會砸中了呢
「人類小子,下次你可就沒那麼走運了。」
狼崽沒有過多在意,只當是自己一個不注意被歪打正著了。
樊成苦笑一下,摸了摸鐵塊,心道:「鐵塊啊鐵塊,你要真是個寶貝就把那狼崽子砸暈吧。」
說罷,死馬當作活馬醫,又將那鐵塊扔了出去。
狼崽前腿一躍,後腿一撤,身子與那鐵塊飛行的軌跡拉開了大半,然後止在了一旁,稍一停頓又沖著樊成撲去。
「糟糕。」眼見狼崽避開了鐵塊,又沖著自己前來,樊成已經無路可逃。
或許,慕容復說得對,先下手為強,那還不一定鹿死誰手。
樊成已經不想再逃了,身疲力竭,真氣耗盡,索性閉上了眼。浩蕩天地間,一團靈魂不過螻蟻一般,在小小一片魔獸山內也不能獨當一面。
那種渴求變強的心在膨脹,在躍動,不甘寄人籬下,但卻無可奈何。
如果真要死,樊成很想知道,體內的靈魂到底來自何方。可他知道,死,不過是徒勞,根本換不來任何的答案。但眼下,除了死亡,似乎已經沒有了更好的歸宿。
耳畔風吟呼嘯,蕭瑟一生,死後終將化成枯骨。
狼崽的前爪剛要落下,便覺身後一物追來,化靈境的敏銳以及魔獸原本的警戒意識,使得它下意識地防備起來。
這一爪,沒有落下。
它選擇了側身防備身後的未知
樊成等了幾息,沒有等到預計要來的疼痛,猛地睜開眼。
只見扔出的鐵塊像有意識的精靈,在追著狼崽。
狼崽跑向一處,那鐵塊就跟向一處,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會自己飛的鐵塊」樊成一下子愣住了,看了半晌隨即大喜道,「寶貝,這絕對是個寶貝」他又想到小乞丐說的話,不由確定這真有可能是其祖上之物。
「呯」的一聲,鐵塊又砸在了狼崽額頭上,速度極快,勁道極大。
儘管狼崽的兩爪捂住前額,可還是被硬生生地砸暈過去。
當鐵塊在砸到額頭的那一刻,又如被彈射了一般,直飛入樊成手中。
「好傢夥,化靈境的魔獸都能幹掉。」樊成看著凡鐵塊的眼神火熱起來。
這一次,他已經不會再猶豫。凡事要做絕,不能留下後患。
「咻」
他將鐵塊對準狼崽扔出,只聽「呯」的一聲,狼崽的頭上腫就泛起淤青,嘴角邊淌下一道鮮血,一息功夫,鐵塊又落在了樊成手上。
灰青色的鬃毛沾染著血跡,散落一地,額頭傷口處在流血,沒一會兒已有腦袋大小的血泊形成。
它可能到死也不會相信,一塊毫無靈性的凡鐵能將它砸死。
「不錯不錯,就算用上百瓶鍊氣丹去換,也值」樊成不再心痛損失的兩瓶鍊氣丹,反而更加興奮起來。
他走到狼崽旁,伸入腹部深處,用力一抽,提出一顆暗黑色珠子來。
狼崽魔核。
但是,他並沒有因為拿到魔核而感到高興,現在唯一能讓他激動的就只有尋找更多的魔獸「練手」。
突然,又是那些詭異的力量在體內轟鳴。但是這次的力量顯然不比往常,竟然詭譎強大了數十倍,樊成感覺自己的丹田似乎都要爆裂,魂府都在顫鳴。
「這麼強大的力量,根本無法控制」樊成感覺自己體內真氣早已飽和,但是他的穴道還在吸收著那莫名而來的神秘之力。
他感覺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魂府中央的猩紅墓碑開始轉動,發出了更加凶戾的嘶喊,似是最古老時期的庶民的伸冤。
「這墓碑竟能緩和我多體內多餘的神秘力量。」樊成感覺到了魂府的異常,原本以為身子要炸開,好不容易才鬆了口氣。
「這是」樊成感受著體內的丹田似乎被強硬地撐開,原本湖泊大小的丹田竟然又擴大了四五倍,遠遠望去,都難見到底。
聚氣三階。
通過這神秘的力量,樊成竟然提升了自己的等階,這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神秘的力量到底來自哪裡」
聯想起每一次力量的恢復,樊成多看了一眼倒地的狼崽。
先是兩隻冰鳥,再是這隻狼崽
「莫非」樊成拿著凡鐵塊的手顫抖了一下,立刻恢復自身的體力與真氣,再迅速奔向山林,甚至往山巔靠近,他要再找到其他魔獸,看看是否能驗證自己的猜想。
跑開沒多久,樊成前方就站了一隻袋鼠狀的生物,獃頭獃腦地看著樊成,稍稍靠近沒多久就露出了獠牙。
樊成立刻擲出凡鐵塊。
袋鼠狀的生物下意識地躲閃,卻始終被那鐵塊追擊,原本呆萌的眼神一下子凄厲起來,大跳著開始逃跑,更是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瘮人無比。
凡鐵塊的追擊速度越來越快,不過兩息功夫就追上了那生物,直硬硬地衝擊著生物的腦殼,一下子噴射出三米遠的白色腦漿,然後飛回到了樊成手中。
樊成獃獃的看著死掉的生物,又看了看手中的鐵塊,半晌之後神色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寶貝,絕對是寶貝」
「而且,追擊的敵人跑的越快,這鐵塊追擊的速度也越快,最關鍵的是,一擊爆頭絕對是爆頭」樊成覺得這鍊氣丹扔的值,心裡對那小乞丐生出一絲愧疚,但也覺得佔到了很大的便宜,畢竟這是人家自願的。
樊成又看了看死去的生物,默默感受著魂府的變化。
「果不其然」樊成大喜,自己的體內又開始徘徊起那股神秘的能量,而且,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
「弒魂術」可以收集死者的精氣,真氣,魂魄,並且,將之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好快,隱隱感覺都要到聚氣三階的巔峰了。」
樊成喜得就像個孩子一般,連續三件好事都趕在了一天,可見這次宗門試煉來得有多麼的正確。
首先,第一件喜事就是聚氣三階的突破,若是按照平常修士,最少也需要半年之久,可是樊成從空明異象到聚氣三階,僅僅花了一個月都不到。
第二,是這「弒魂術」,奪人心魂,懾人魂魄,而且還能轉化死去生靈的生機為自己所用,光是殺了幾頭魔獸就突破了一階。
第三,凡鐵塊,指哪打哪,絕對爆頭,追擊時間越長,速度越快,勁道也越足。
放開第一件事不說,光是後面兩點,一個魂技,一個至寶,就足以讓所有人垂涎,區區一個狼崽的魔核又能怎樣。
這些話和這些事要是被王風聽到看到,那絕對得被氣死,他已經是人中人鳳,佼佼者中的佼佼者,謀划這枚魔核更是長達一年之久,卻不料就此被人毀去。
一路上,樊成無所顧忌,所見魔獸全部被爆頭,手上沾染鮮血也是極多。
甚至於有一個族落,傳言是貔貅後代,擁有著部分的上古傳承,其中有著三頭中階魔獸坐鎮,個個堪比人族化靈高手,但還是被樊成一一滅掉。
「轟」又是一處炎魔獸的領地被樊成毀去,這類妖獸被人殺死,其肉身會自爆開來,好在樊成見情況不對,躲避及時,這才沒有被傷到,但是其聲響還是傳到了百米之外。
「這樣的至寶得當做殺手鐧,不能輕易在人面前使用。」樊成又想到了鐵塊的重要性,防止被有心人看在眼裡,起了奪寶殺人之心。
「只是,還有一點不明白這麼好的寶貝,這麼久以來怎麼就不被人發現其中的玄妙」樊成想到了那個拍賣行的行主,不解地搖了搖頭。
「呯」「轟」
又有兩頭藤魔被切斷了藤,綠色的汁液流了一地,更是腐蝕了一地的生機。
「注入真氣,鐵塊就飛得更快,那要是到了化靈,注入靈力豈不是更加強大」樊成越發覺得此物不凡,甚至於,比那先前五人手中的寶鏡還要強大。
小半天的功夫,他的手中就已經有了數十顆魔核,中階魔獸的魔核都有了四顆。
這要是換做剛開始,他還摸不清鐵塊的玄妙前,還不一定能傷到魔獸,可現在懷中的魔核都快塞不下了,這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而且,隨著他殺的魔獸越來越多,弒魂術吸取的真氣也越來越多,都快趕上他平時一個月的修鍊。
聚氣四階
一天內連續突破兩階,便是遇到王風那群人,肯定也有了自保之力。
樊成忍不住內心的喜悅,加快跑了起來。時間不多,他決定先去找慕容復與半裸大漢,匯合了就把那些魔核分給他們,如果要問起來,就說是自己殺了一個修士,從他身上拿下來的。
樊成手上的魔核怕是超過了試煉中的任何一人,但他這次試煉的最終目的,還是要加入外宗,內宗離那龐征過近,他從開始就不想去爭奪,要是整天和那龐征呆在一起,估計連個好覺都睡不了。
山腳。
一股驚人煞氣自鬼山深處飄出,連連帶有無數魔獸的嘶喊。那是一種大恐怖,似是回到了洪荒年間,萬古初辟,一群庶民被流放此地,剩下無數的冤喊,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來,也沒有人知道能何時離去。
「嗷嗚」
那是狼嚎,伴有陣陣哀啼,似傷感,似瘋癲,但所有人都能聽出那種王者之感。
這是威懾,壓迫著山內所有修士,即便是魔獸也是如此。光是氣息就如足以讓一切的一切頂禮膜拜。
「蒼狼王還在山內」王風對這鬼山極其了解,聽到那驚天一吼生出了下跪之意,如不是強忍身軀,恐怕就要顫軟下去。
此刻,他已經明白,再要想著奪走狼崽魔核已經是痴人說夢。
「噗」遠處的慕容復聽到道音,喉嚨一陣酸楚,直接吐出了血來。說到底,他只是一名弱書生,見識廣博,卻因為實力不濟,在強大的威壓下也始終是螻蟻一般。
「你若這樣必遭天譴」又是一聲道音破空劃過,其中夾雜著一絲顫抖,驚住山中的每一個人。
副堂主先前受的傷還沒有恢復,又聽到了一名強者的道音,心神巨震,剛自我治癒的內傷,便又全部崩開。
他眯眼揣度,喃喃道:「竟然還有結丹期的前輩,鬼山的水,好深。」
晴空萬里的天空陡然生出巨大的口子,一眼望去,深邃幽暗竟深不見底,其中電閃雷鳴,蘊含大道氣息,法則交織如驚雷般炸響。
「不可」
又是一名結丹期魔獸的嘶吼,但那「可」字還未說出,法則交織而成的雷電已轟然落下。
「轟」
一個個變化莫測的符號隱動在雷鳴之中,如同天劫般懲戒萬物,似乎並不認同那結丹期魔獸的存在。
一擊之下,一位結丹期的魔獸灰飛煙滅。
要知道,若是放在楚國,結丹期的高手已經算是一方巨擎,在任何大教內都是長老級別的頂尖戰力,可現在卻撐不過一擊。
天地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不過是開始。
「轟」「轟」
又是兩道法則雷鳴轟然墜落,伴隨著一聲巨響,山體滑坡,湮沒了無數弱小的魔獸,甚至於來不及躲閃的凡人和一小部分弱小的修士,也喪命其中。
鬼山秘處泛起裊裊青煙,一處又一處洞穴在崩塌,山泉隱蔽山巔,此時盡數被毀,混入滾落流石,形成了大片的泥石流。
密林深處,一道轟雷降臨,「噌」得竄起三丈高的幽藍電芒,隨後一棵樹上泛起火苗,連成片的燒開竟成了一片火海。
鬼山屹立數百年,還從未有過如此規模的毀壞,地震,泥石流,山體滑坡全都聚在一個時間段,不要說是凡人,就是化靈境的修士也不能在其中呆得太久。
「這手段是要將鬼山夷為平地嗎」副堂主顫顫巍巍地說著,內心波瀾無比,此時的他只寄希望於宗內的大能出手相助。
鬼山深處。
在鬼山之巔,一處霧氣繚繞之地,三頭大小各異的魔獸躺在血泊之中,其中的血肉有著焦黑之色,想來是被那轟雷所傷。
但換一個角度去想,被那驚雷轟下,也只是引起一些皮外損傷的魔獸,生前得有多麼恐怖的戰力。
「沙」「沙」「沙」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三道狹長的身影正在慢慢靠近。
他們是三名修士,身著白衣,下身系有紅絲線,手中提有飛劍,身上還有一些濁泥,可能不久前還與魔戰。
待他們撥開一片矮灌木叢,看到了地上的三具魔獸屍體,都是一怔,隨即罵咧咧起來。
「嚇老子一跳,我還以為三頭活著的魔獸躺在這裡休息。」
「唉,別提了,我現在想到那姓王的就來氣,仗著聚氣三階的修為就看不起我們這些修士。」
「就是就是,沒有抓到狼崽,就來呵斥我們,我們有氣找誰發去。」
其中一名修士提到「狼崽」二字,讓一道身影不經意間動了一動,不知隱蔽在何處的幽暗之中,全身青灰色的鬃毛一根根的豎起。
「咔嚓」
三人聊著天,卻都是聽到了如同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一下子戒備起來。
「咔嚓」「咔嚓」
玻璃破碎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越來越近,直咽得三人不敢喘氣。
四周空無一物,只有三具沒有生氣的獸屍,除此之外就是成片的矮灌木,以及不少的參天古木,他們沒有看出任何動靜。
「呯」
空氣彷彿碎裂,周圍的景物都像是刻在空中一般,此時一點點的消散,場面詭異得讓人說不出話來,就感覺整個世界都是不真實的。
「噗」「噗」
兩聲輕響散開,伴隨著一陣血霧瀰漫開來。
「陸兄,程哥」
僅剩的那名修士在顫慄,親眼看著兩名道友在身旁消散,直接化成了血霧,心中都已經生不出退意。
虛空之中,踏出一隻獸蹄,全身青灰色,背上有著幾縷火焰色的鬃毛,八丈高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來,彷彿每走一步,世界都要顫抖。
「蒼狼王」最後的修士一下子軟在了地上,天與地的差距無法用實力二字彌補,他知道,反抗就意味著死。
蒼狼王戲虐地看著眼前的螻蟻,不急不躁地說道:「你剛才說到狼崽我沒聽清,可否,再說一遍。」
蒼狼王一字一頓的說著,就像是在宣判眾生的生死,稍有不服,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它已達化神,可以擬化成人形,也可以口吐人語,結丹修為的高手自然不會覺得這有多奇怪,但在一名聚氣小輩的眼中,這簡直就是神祗一樣的存在。
「我說,我說。」修士膽顫心驚,慌忙道,「是王風,他要我們追殺狼崽,取那魔核,為了得到宗內試煉的第一。」
蒼狼王聽后,沒有怒意,反而嘿嘿一笑,前爪一提,修士就像被吸盤吸起一般,驚叫著朝那狼爪飛去。
「有意思,借你記憶一看。」
狼爪前端的一根利指一瞬間沒入腦殼,三息過後,趾甲猛提,噴出一些紅白液體。
「放心,你還有意識,只是不能動,不能說話,這輩子都將是個植物人。」
修士的屍體倒在地上,一臉的驚懼,身子連抽搐的痕迹都沒有。
下一刻,蒼狼王又隱入虛空之中,蒼穹間只回蕩著一個人的名字。
「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