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番外顧擎天3
那莊嚴的國徽,無形中給了她壓迫感,她開始膽怯,卻沒有退縮。
在她犯糊塗走上不歸路,限制歐陽若冰的自由時,她就註定會得到相應的懲罰,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都要受著,不是嗎?
寧靜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車水馬龍,這是她以後求而不得的奢侈存在,她第一次懊悔,為自己的衝動,為自己的不甘,和為自己的執念。
在決定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釋懷,她回頭,對站在身旁有一會的警察說:「我是來自首的,但我想要葉揚天葉警官來和我談,不然我不會說任何一個字。」
那個民警沒有想到寧靜是來自首的,更沒有想到她還有附帶要求,他愣了兩秒鐘,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寧靜帶領進警局。
寧靜平靜無波的跟在警官身後,在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微微偏頭,眼神還沒觸碰到大街,就被她狠心止住,自由是個好東西,但現在,對她來說,遙不可及。
她嘴角的笑容變得破碎,參雜了苦澀,懊悔和強裝的不在乎,只有越來越小的步伐和沉重的步調出賣了她,但她卻一直挺直背脊,面帶扭曲的微笑。
錯不可怕,人都會犯錯,難能可貴的是知錯認錯,並且能改,她做到了這個,就是最棒的她。
只是那個叫顧擎天的男子,現在找到了歐陽若冰嗎?再次想起歐陽若冰,寧靜心底只有平靜。
歐陽若冰沒有錯,錯的一直都是她,如果她在知道顧擎天心裡沒有她的時候,就瀟洒轉身,她也一定能收穫一個只屬於她的顧擎天。
歐陽若冰的顧擎天再好,終究不過是她人的私有物而已。
每個女生,都不應該為任何一個人自降身份去糟踐自己,要時刻記得:「你若盛開,清風自然來」的行為準則。
眼前的這個人將你當草,總有一個人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跨越人海,只為將你捧在手心。每個女生,都是寶,那麼何苦為了將自己當草的人失去那能當寶的資本?寧缺毋濫或許會寂寞,但不會讓自己失去自我。
寧靜現在只剩下苦笑,因為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晚了?
「顧擎天,好好愛那個叫歐陽若冰的女人,請讓我相信一次,愛情。」
寧靜在最後一刻,念著的還是顧擎天,但這些都已經晚了,她現在正坐在葉揚天的對面,交代自己的錯誤,而她念著的顧擎天,現在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寧靜在分離的時候說,他對那個女人的誓言,還有一句:「我以餘生為聘,娶你為妻可好?」
餘生為聘,他一向是信守承諾的人能讓他說出這樣承諾的人,是什麼模樣?又是什麼深深的吸引了他。
這些顧擎天暫時沒有答案,他現在想知道的是,怎樣能找到自己的身份,找回了身份,也就找回了曾經,找回了失去的記憶,那個女人,還會遠嗎?
羊城很大,顧擎天用了三天的時間,走遍了大半個羊城,奈何卻沒有收穫一點有價值的消息。
最近的露宿街頭,讓顧擎天變成了流浪漢的形象,臉上鬍子拉擦,連頭髮都泛著油光。
這一切,顧擎天從河水的倒影處看見,臉上的鬍鬚他無能為力,衣服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後在河邊找了個隱蔽的角落,下河清洗身上的臟污。
水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包容度最大的東西,它們接受你給予它們的任何一切,然後歡快的流走,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顧擎天再次出現在岸上,已經洗去了一身臟污,修長的十指在扣子上流連,已經褶皺的衣服布料,還是沒有損壞他周身的氣質。
發梢還滴著水,身上的輕快讓顧擎天的思路變得清晰,寧靜從一開始就告訴了他最有用的信息,卻被他忽略,那就是——顧氏財團。
他是顧氏財團的繼承人,找顧氏財團總比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要來的快。
顧擎天的腳步透露著堅定,他真的要找到她了。
雀躍的心情被天色打擊,顧擎天不得不先找地方休憩,休憩是為了更好的出發。
不同於顧擎天的眉目明確,歐陽若冰現在正在家裡,要求家人給予她去公司的全力,顧氏財團明天有和很重要的合作項目,並且那天,也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需要她參加。
但所有人都一致反對,連最小的小言都用後腦勺對著她,表達著他們的不滿。
歐陽若冰被逗樂,她現在不僅是家裡的國寶,現在變成了所有人的公敵,手掌撫上肚子,愛憐的表情沒有消減一分。
顧影正在給歐陽若冰上政治課,歐陽若冰禮貌的聽著,沒有打斷,他們的顧慮她懂,只是身子重不是她懶惰的理由,懷孕而已,她的作用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想。
「爺爺、哥哥、還有小言,我就去一天,開完會馬上就回來,離預產期還早,不用擔心!」
歐陽昊,顧影,歐陽盛林還有小言都一致變成了銅鈴眼,就瞪著歐陽若冰,連指責的話都省略了!
歐陽若冰腦海里掉下黑線,這樣一致的態度,要怎樣才能逐個擊破?
「哥哥平時照看兩個公司已經很忙了,我就搭把手,真的,我保證,唯一一次!」歐陽若冰連忙豎起手指表衷心,還附送上可憐兮兮的表情,等著他們心軟。
顧影是最先對歐陽若冰無奈的人,他捶胸頓足,讓他手賤將顧氏財團轉到歐陽若冰名下,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毫無意外,歐陽若冰明天能去顧氏財團處理事情。但前提是,有兩老一小跟著,原因就是怕她受欺負,三個人打架能打贏。
歐陽若冰啞然失笑,最後帶著最終結果,慢慢上樓休息。
她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第二天很快來臨,歐陽若冰在三位保鏢的護送下,步入顧氏財團,顧擎天也通過路人的指引,來到了顧氏財團門口。
顧擎天看向裡面的時候,只是看見紛飛的衣角,和消失在拐彎處的人,最後一個小孩從一邊跑到電梯口,只是一個蹦跑的姿勢,就給了他無限的熟悉感。
他擰眉,腦海里閃過一個個片段,卻沒有一個能讓他抓住,頭泛起了刺痛。
顧擎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腦海里的畫面甩掉,他現在不能急,他相對於記憶,此刻更需要的是冷靜的頭腦。
近在咫尺的答案,他一定會好好把握。
顧擎天往門衛處走去,那裡是唯一一個能進入顧氏財團的通道,才走進,就被保安禮貌的攔著。
「你好,請問你找誰?」
顧擎天愣了一秒,他找誰?他茫然的眨動眼睛,思索著他能想出來的名字,翻遍了整個腦海,只出現了兩個名字,一個叫寧靜,一個叫顧擎天。
「我找顧擎天。」沙啞的聲音,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將自己的名字說出,還小心翼翼的觀察者他們的反應。
那個保安在聽見顧擎天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微微愣神,現在別說整個羊城,就是全世界都知道,顧氏財團的繼承人墜崖身亡,現在顧氏財團的掌權者,是顧擎天的老婆,歐陽若冰。
良好的職業修養使得保安依舊微笑著對顧擎天說:「很抱歉,如果你說的顧擎天是指前總裁的話,那真的很抱歉,因為他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顧擎天跟著重複了一遍,這個不在了,是指他死了嗎?
「是的,真的很抱歉,不能讓你進去,今天裡面有很重要的會,現任總裁在裡面開會。」
顧擎天的眼睛被點亮,現任總裁?那這個人一定認識他!一定!
「那你們現任總裁,叫什麼名字?請你告訴我,這個對我很重要!」
保安打量了一下顧擎天,這個名字和顧擎天一樣,是總所周知的事情,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他會如此焦急?眼裡閃爍的光芒,是迫切需要,這個就像,額,就像餓久了的狼看見羊。
「請你告訴我!」顧擎天顧不上許多,抓著那個保安的手肘,想讓他告訴他答案。
「我們的現任總裁叫——」那個保安還是決定告訴他,他開口的那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顧擎天的屏氣凝神。
顧擎天一如那個保安看到的一樣,心跳在那個名字即將出現的時候,提到了嗓子眼,心臟跳動的頻率,已經超過了他能控制的範圍,小鹿亂撞,應該是唯一適合現在的形容詞。
「我們的現任總裁叫歐陽若冰。」
歐陽若冰!這四個字讓顧擎天的小鹿撞死在了心口,整個心臟就懸在嗓子眼,徹底靜止。
顧擎天呆在原地,腦海里一直盤旋的就是歐陽若冰四個字,歐陽若冰,歐陽若冰,歐陽若冰……
不知什麼時候,顧擎天的心臟隨著他默念的名字恢復跳動,心臟跳動還泛著微微的疼,細細品讀,還能察覺到疼痛下傳來叫囂的渴望。
這個名字,給他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歐陽若冰,顧擎天,歐陽若冰,顧擎天……越念顧擎天心底的渴望就越強烈。
他要見她,他要知道,這個叫歐陽若冰的女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歐陽若冰,似水若冰。
「哎哎哎,你不能進去!」一直都表現的友好態度的保安,在顧擎天企圖往上沖的時候,保住他的腰身,即使顧擎天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吃飯了,一個保安也吃力,只能勉強抱住他。
另一個保安見狀,趕緊上前,將顧擎天控制住,對他的問題已經回答完畢,進去是底線所在。
「放我進去!」顧擎天焦急的掙脫著,兩個保安死死將他按住,更有源源不斷的保安從大廳里跑過來,大廳的保安還沒有跑上前,大廳就傳來慌亂的尖叫聲和驚呼聲,有個身穿保安服的男子率先衝出,打開停在一旁的奧迪坐上去,用最快的速度將車子在停在門口。
大廳里人潮湧動,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從裡面衝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做上車,車門在他剛坐進去就被關上,飛快的往門口行駛過來,一邊狂按喇叭。
一個保安顧不得顧擎天那麼多,連忙跑回控制室,將擋桿升起,車子駛出。
顧擎天完全愣住,慌亂中他還是看到了那張臉,白的幾進透明的臉,精緻的五官被臉色襯得柔弱,雙眼緊閉的模樣,撕扯著他的心,連帶著呼吸都開始痛。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她的出現帶給她這樣強烈的反應?
「快快快!快跟上!」大廳里再次跑出兩個老人,才打開車門就邊催促著開車,顧擎天聽見聲音,才抬起下僵硬的腦袋,就看見車子的尾端。
那個聲音,就像剛才那個女人一樣,扯動了他的心。
「剛才……剛才那個人,是誰?」顧擎天的聲音很輕,輕到輕易被風吹散,連還壓制住他的保安都沒有聽見。
那個人是誰,顧擎天沒有等到保安的答案,倒是之前跟出來的人在議論著。
「總裁被一個董事推了一把,撞到了桌角上……」
「是啊是啊,她疼的當場翻白眼……」
「這算什麼?那個董事還踹了一腳……」
「可不是嗎?馬上就快生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還聽說啊,這是顧擎天顧總裁的遺腹子,要是死了多可惜……」
……
剩下的顧擎天沒有再聽,整個人都是漂浮的狀態,腦海里盤旋的是那些人最後的一句話。
「還聽說啊,這是顧擎天顧總裁的遺腹子,要是死了多可惜……」
「還聽說啊,這是顧擎天顧總裁的遺腹子,要是死了多可惜……」
「還聽說啊,這是顧擎天顧總裁的遺腹子,要是死了多可惜……」
顧擎天整個腦海里都是這句話的重播,他拔腿往外跑,沿著剛才車子的方向跑去。
他整個腦海里想著的,是她不能有事,那個叫歐陽若冰的女人不能有事,她蒼白的臉頰,緊閉的雙眸已經在凌遲著他的心,腳步飛快,昨天才被清洗的發被汗水汗濕,黏貼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