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一百五十七章：驚喜驚嚇6

  顧擎天止住了話語，輕柔的幫歐陽海擦拭著身體，只是傾瀉出的悲傷再也止不住。


  放手，談何容易？畢竟愛了，愛到了骨子裡，每一個呼吸都是她，她的一顰一笑，無處不在，總是無時無刻的闖入他的視線里。


  但這又如何？她那麼孝順，當愛情和親情相撞的時候，為什麼要為難她？

  看著她緊皺的眉頭，心不疼嗎？

  就算她因為親情會一直在，而任性的選擇愛情，然後在愛情穩定的時候修補親情，這樣做，能不能回復如初，眾做周知。


  顧擎天收拾完之後，幫歐陽海蓋上被子，細心的掖了掖，在直起身的時候，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爺爺，快醒醒吧，我做好了所有準備，如果你同意，我會被她所有的幸福，如果不同意，我會在她為難之前，徹底淡出她的世界。」顧擎天喉結滾動，緩解了一下喉間的乾澀，還有隻是說說就犯疼的胸口。


  「不是我怯弱，只是因為，我愛她。我愛她，不比你們少多少。」


  顧擎天直起身，仰起頭，這一切，好像是歷史重演一般，原來是否離開她，不是取決於他自己是否足夠優秀，而是他對愛她。


  顧擎天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還後悔，後悔自己的用情至深，後悔他對她全身心的愛。


  因為如果不是這樣，他就能自私的將她禁、錮在他身旁，一輩子。


  光似乎在顧擎天臉上呈現著晶瑩的反光，一滴液體自眼角滑落，在下巴處脫離，消失在視線里。


  愛情就是這樣，誰先愛誰就輸了，這樣的輸贏，真的暢快嗎？

  如果愛情只是一加一等於二，那樣這樣還會有那麼多怨偶嗎？

  如果真是這樣，所有的愛情，又真會幸福嗎？

  「爺爺，冰兒等著你醒來。」


  這一句話，讓顧擎天再也抑制不住，臉上的表情變的緊皺，眉眼被哀傷淹沒，眼底卻異常乾燥。


  上一刻才掉落的淚，彷彿夢一場。


  顧擎天走出病房，牽著歐陽若冰再次回到歐陽海的身旁，看著她俯身，在那蒼老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爺爺，我想你了。」女音帶著哭泣后的沙啞，卻不妨礙它夾帶的哀傷和思念，慢慢的落進歐陽海的耳朵里，給正在努力的他力量。


  歐陽海還在和沉重的眼皮做鬥爭的時候，那遙遠的嗓音傳來，夾帶的情感讓他心疼，她好像對她很重要。


  六個字的簡短語言，讓他想抱抱她，抱在懷裡，給她最好的保護。


  這遙遠的記憶是誰？腦海里有個模糊的五官一閃而過，快到他來不及抓住。


  睜開眼，在努力一點，就一點點就好。


  耳邊的響動變得雜亂，依稀還能分辨出先回去的字眼，是要離開嗎？

  「不要走！回來！回來！」歐陽海一邊在努力掙扎著，一邊在拼明吶喊著，那個女聲，一定來自於對他很重要的人。


  然而，不管歐陽海怎樣拚命和吶喊，他始終躺在床上，未曾動過一分一毫。


  相擁的歐陽若冰和顧擎天，就這樣走出病房，如果他們再駐足一分鐘，就不會錯過歐陽海再次抖動的手指和眼角滑落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