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隨意傷

  看著她抱著慈祥的院長親昵，會撅嘴，會撒嬌，會吵著要好吃的。


  那樣簡單，精緻的五官不再淡然，像個孩子般豐富；看著她在孤兒院不大的廣場上，耐心教著那些孩子優雅的芭蕾，不厭其煩的示範著，主導者。


  那樣的她像偷跑到凡間的精靈，對所有都充滿著好奇，充滿著享受，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留戀。


  有的時候，顧擎天都常常覺得自己不正常，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歐陽若冰在他的腦海里，甚至是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迹。


  切菜的笨拙，在生意場上的果敢，居家的慵懶，不管那一面，都有著堅強，是不是就是因為那份堅強，才讓她在黑暗的樓梯角落找勇氣，會抖著肩膀哭泣？


  「歐陽……若冰，冰兒……」暗啞不失磁性的聲音叨念著心底最深處的人。


  夢中的那個女人，星眸中不再是凍結的湖泊，內心再怎麼豐富也被寒冰覆蓋，而是眸中的柔情春暖花開般流轉，帶著暖意，帶著溫柔，帶著幸福。


  不在冷靜自持，藕臂叉腰，傲嬌的指揮著自己拿這遞那，孩子氣的說著「我不，我就不，我偏不。」


  挑釁的說著「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敢打我，我們就離婚！」不再堅強，想哭就哭，闖禍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往他身後躲，時不時調皮的從身後探出腦袋添油加醋、顛倒黑白。


  而他自己明知道是非對錯卻寵溺的聽之任之，甚至是助紂為虐。


  夢中的虛幻，甚至開始讓顧擎天留戀，顧擎天開始明白，有的時候一個人愛你，不是只會對你溫柔，而是像歐陽若冰一般，在你面前孩子氣，調皮搗蛋。因為她愛你，她相信你，同樣她也需要你。


  如果你肯在我的世界里，即使翻天覆地，也請君自便。


  在那場宴會上，顧擎天看見的歐陽若冰最讓他心疼。


  對著指責，也只是在那傲骨的站著，帶著有禮的微笑。


  如果不是他的角度，剛好看見她眼裡的淚花，他真的就以為，她面對所有，都無所謂。


  歐陽若冰在顧擎天離開后，在窗前坐了很久，抬頭看著月光，無言的緊了緊抱著自己的手臂。


  企圖從自己的懷抱中，尋求一絲絲的安全感。


  安全感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太奢侈。


  就像家一樣。


  歐陽若冰此刻，眼底滿滿的都是脆弱。


  她不堅強，只是沒有脆弱的機會。


  只能無時無刻的防範著，努力的保護自己。


  歐陽若冰偏頭，看著顧擎天離開的方向，今天被自己壓下的問話，再一次涌到嗓子眼。


  那個電話，是他和封華的對話。


  封華問，真的要這麼做嗎？


  他說，是。


  好簡短的回答。


  封華還說，他就不怕她傷心嗎？

  顧擎天的回答，在歐陽若冰腦海里盤旋了很久。


  宴會上被人語言攻擊，都沒有他的一句話傷她深。


  顧擎天說：「傷心？隨意傷，只要還能跳就好。」


  隨便傷，只要還能跳就好。